周洛身體僵硬的不敢回頭看,背後那種陰涼感讓他想到了娑羅,可是娑羅他不是前幾天去蟲巢巡視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咕嚕咕嚕”肩膀上的小家夥還在軟聲軟氣叫著,似乎在提醒他背後有人,周洛握著手裡的沁涼玻璃杯,莫名感到一陣心虛,雄蟲體質不好,他今天的確不應該喝這麼多的冰水。
也許他剛剛應該一口氣喝完的,現在杯底還有碎冰和果肉,完全就是案發現場。
周洛在心底胡思亂想,才緩緩轉身,看見了身穿黑袍的雌蟲。
娑羅臉上的麵具被斜斜戴到了鼻梁處,遮住了大半邊麵容,光影交錯裡,容顏越發妖異,此刻他的眼尾處微微泛紅,嚴肅著一張臉,正以譴責的目光默默看著他。
周洛抓了抓頭發,眼神有點遊離,不和雌蟲對視。
其實他本人性格很溫吞的,除非必要的情況,周洛一般是一個溫柔的人,他人對他報以善意的時候,周洛也會記在心裡。
除了剛開始兩人語言不通被雌蟲禁錮在金屋裡,周洛心裡有點戾氣,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誤會過,摩擦過,但是總體而言,周洛覺得娑羅對自己挺好的,雖然也有可能是標記的原因。
總而言之,周洛對娑羅一直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就像是漂亮的草莓蛋糕,哪怕是不嗜甜的周洛,放在眼前也覺得賞心悅目,並不排斥。
“寶貝。”雌蟲走近周洛,語氣也是非常的嚴肅,這讓周洛心裡更加心虛,但是他麵上不顯,仍鎮定無比。
娑羅頭疼的望著偷喝冰水的小雄蟲,決定下次把冰庫弄一個指紋鎖或者瞳膜鎖,肖恩腦袋太死板了,小雄蟲要鑰匙居然給他了。
周洛以為娑羅至少會長篇大論什麼的,沒想到他隻是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無奈的說了一句:“下次不許這樣了。”
周洛眨眨眼睛,覺得有些意外。
等走出冰室的時候,他看見冰室門外的肖恩護衛隊隊長一直低著頭,內心歉意更深,周洛摸著懷裡綿綿獸毛毛,決定過一段時間給這個沉默寡言的雌蟲護衛隊隊長道歉。
回到屋裡後,周洛就被雌蟲仔細詢問了一遍,他坐在軟椅上,實話實說,等說完了,又感到了口渴,他連忙捧著溫水喝了一大口。
娑羅將麵具拿下來,蹲下身看著怕熱的小雄蟲,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隻感覺到有點點熱,還在正常範圍內。
可是按照小雄蟲的描述,他現在應該很熱很熱才對。
蒼白的指尖將周洛的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了一截手腕,在室內白的晃眼,觸手升溫,就像暖玉一般。娑羅忍住內心的想法,仔細摸了幾下,皺了皺眉,小雄蟲看起來也不像是發·情熱。
雄蟲發·情熱的時候會渾身無力,高燒不退,而且還會伴隨著信息素的猛然爆發,通常會讓雌蟲措手不及。
而現在小雄蟲信息素十分平穩,溫度也正常,精神狀態也不錯,除了覺得熱以外,完全和平時無異。
周洛喝完水,看著雌蟲皺眉沉思的模樣,將袖口又卷上了手彎處,又涼快了一點。
“還覺得熱嗎?”娑羅用手摸了摸雄蟲的額頭。
周洛點點頭,溫水喝完之後,他隻覺得心火燒的越盛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想喝冰冰涼涼的水,越冰越好。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周洛忍不住留戀的蹭了蹭,雌蟲身上好涼快。
娑羅指尖一顫,眸光暗沉的看著小雄蟲不自覺的動作,最終還是沒有拿下來,任由周洛閉眼蹭著。
周洛把雌蟲的手拉到手裡,感受那舒服的沁涼,等指尖都染上了涼意之後才戀戀不舍的放開。
娑羅身上真涼快。
“我去查查,寶貝暫時不要喝冰水了。”娑羅站起身,隻覺得掩藏在袖口裡的手掌如火燒一般,剛剛小雄蟲的指尖把他的手掌觸摸了遍。
周洛懨懨的點頭。
他趴在桌子上,望著雌蟲略匆匆的步伐,歪了歪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娑羅的耳尖好像有點紅……
難不成是害羞了嗎?
周洛將臉靠在冰涼的桌麵上,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正打算休息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開了。
他皺了皺眉,難不成是娑羅?
“是誰?”周洛被心裡的熱氣蒸騰的難受,懨懨問道。
“是我,肖恩。”一道磁性的男聲響在門外。
周洛驚訝的抬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那個叫肖恩的護衛隊隊長說話,想起不久前借鑰匙的事情,周洛還是走到門口,將門打了開來。
“肖恩,怎麼了?”周洛將追過來的小家夥抱到懷裡,疑惑問道。
肖恩聽見雄蟲問話抬起頭,堅毅的麥色臉龐一如既往的麵癱,可是棕色的眼睛卻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周洛一般,細細打量著。
周洛後退了一步,皺起了眉頭,肖恩為什麼要用那種古怪的視線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