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開餐,一個小時不到,準備的素齋就已經沒了。
張浩一想這也不行,他們幾個人完全忙不過來,於是和平時來道觀供奉,住在山下的幾個農婦商量了下。
讓她們每天上午來幫一下忙,會給一定的酬勞。
有錢拿,幫著道觀做事,本來又是積德的事情。
大家還是願意來的。
四個農婦手腳勤快利索,洗菜切菜一把好手,完全不用人管。
張浩隻要負責把幾道菜炒出來就好,肩上的壓力也頓時小了許多。
道觀的素菜質量也好了起來。
張浩定下了規矩,拿多少吃多少,不夠再排隊可以添。
如果浪費食物是要負責洗今天所有的碗。
有了這個規定,也就沒人敢剩東西了,收拾起來也方便了很多。
很多人把這個頗有文藝氣息的道觀po到網上。
因為之前完全沒有知名度,現在打卡的人多了,就有部分人關注了起來。
一些暑假來寧市旅遊的人,都會來這裡看看。
有的東西或者是說是事情,積累到了一個點,下麵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姚暮跟著小道長學了大半年,他現在能畫平安符了。
他就隻會畫這一種了,卻也很開心。
道觀裡請一張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20塊,可以放在錢包裡,有很多就是出自姚暮的手。
林宛央不管道觀的雜事,這些都是張浩和謝文穎在操持,畢竟那兩位才是真道士。
她知道大方向就好。
素齋的菜有一半是道觀自己種的,剩下的是和山下的菜民收來的,都價錢不高。
十塊錢一個人的收費,半個月算下來,扣除所有開支居然盈利了不少。
道觀受供十分,自然回饋十方。
林宛央就把素齋的這份收入,找了個靠譜的機構給捐了出去,並且和那邊的負責人接洽好,會定期的捐一筆錢。
道家經常說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把錢捐給慈善機構,便是一生二,慈善機構去資助一些條件不好的孩子生活學習,這就是二生三。
那些孩子能有受到教育的機會,以後有一技之長能立足社會,這便是三生萬物了。
這對那些來吃素齋的人,也是一種行善積德了。
林宛央很早注冊的道觀官方微博,平時很少發動態,她還沒時間來打理。
平時就轉發一些同行科普的微博,不過就算這樣,半個月下來也有了一萬多的粉。
道觀除了來幫忙的農婦,還得有維護次序的義工。
這份工作最好是年輕人來擔任,這樣能更好的和香客溝通。
每天有兩個人就夠了,沒有工資,但是有無限量的齋飯供應,還有開過光的符咒相送。
林宛央把這條招聘信息發到了微博上,半個小時不到,就接到了幾十條來應聘的。
大家對這份工作都很感興趣,何況同事的顏值都非常高!
據說除了兩個帥哥,道觀裡還有個神出鬼沒的道長。
長得也可好看,隻是很少人看到。
林宛央簡單的做了個篩選,最後選了六個人。
剛好兩個人負責一天,三周才輪到一次,也不算累。
今天是周一,錯過了周末的人流高峰期,香客少了許多。
林宛央空閒下來,就拿了毛筆站在書桌前練字。
她一心二用,一邊手下不停。一邊想著張浩和她提議的事情。
張浩說,道觀要再招一到兩個道士就好,現在有點人手不夠。
經常和香客講經解惑都沒有人,小謝道長最近兩天聲音有些嘶了,就是話說得太多的緣故。
招兵買馬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得講究緣分,林宛央寫完一個字,頓了下。
她轉念又想,要不然讓五個師侄給自己引薦一下。
不過這會不會太招搖……有挖人牆腳的嫌疑。
她還沒能想明白,就看到張浩走了進去。
張浩開口道:“掌門,有客人來了。”
這幾天客人絡繹不絕,如果是普通的香客,張浩自然不會親自把人帶進來。
所以這就說明這位客人不一般。
果不其然,是官家的人。
劉秦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最近這兩個星期,他碰到了點事情。
要是如果是明麵上的事,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跑到這裡來了。
劉秦宣不是寧市的人,特意跑到這邊求助,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太多人知道,畢竟不太好。
二來是聽說這個道觀很靈,裡麵的高人是有真本事。
劉秦宣自問沒有做過什麼缺德事,更沒有害人,所以也覺得很困惑,也很惱火。
最近半個月晚上睡覺,他常常會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然後呼吸不順暢被憋醒了。
他以為工作忙,自己精神壓力太大了,這才會產生幻覺,所有找醫生開了點輔助睡眠的藥物。
可是加大劑量也完全不管用,晚上他還是會滿頭大汗的醒過來。
而且還開始做夢,夢到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
他醒過來後坐在床上,卻還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劉秦宣徹底沒有辦法,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自己這每天睡不著,精神也熬不住啊,最近工作有多。
老丈人提醒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東西,要不然去寺廟裡拜拜?
他當時就心裡一動,當天就跑去了本地的佛寺和道觀拜了拜,還隨了香油錢,算是很有誠心。
本來以為這麼應該沒事了吧,可是晚上睡覺,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狀況一點緩解都沒有。
劉秦宣經過人的指點,這才特意跑到了省會的這座道觀。
心裡期盼大地方的道觀,會不同些,或許這邊的高人能夠幫自己。
林宛央聽人說完症結,把毛筆擱下了,貌似隨口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劉秦宣:“我是市裡的拆遷辦工作,但是我所有的工作,都是按照規章製度來辦的!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做事坦蕩磊落,沒見不得光的。”
最後兩句話,他的語氣明顯激動了起來,像是在刻意撇清什麼一樣。
林宛央點頭:“這樣啊,那你走吧。”
劉秦宣:“啊?”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讓自己走了?他應該沒有說錯什麼吧……
對方這態度……也太差了。
“我特意來找你,你怎麼能讓我走。”
林宛央聲音淡淡道:“你都說了,自己做事絕對沒問題,那跑到這兒來,或者說來找我做什麼,沒這必要。”
她說完,拿起一邊的毛巾擦了下沾了墨的手,也不再看人,徑直走了出去。
留下了原地一臉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