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麥家康,這是我家。”麥家康說完頓了頓,眼中竟露出一絲嘲諷之色。
前世他就得了這種怪病,每天都在暴瘦、身體越來越虛弱,軍醫都看不好,還懼怕他是癆病,把他打發出了軍營,他拖著病體長途跋涉回家,沒想到在心心念念的家中,他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他娘一心盼著給他隨便糊弄個媳婦後。
找個借口把他分出去,好扣下他的退役餉銀和家當給她的寶貝小兒子,至於爹那邊,多年不相處,感情自然偏向親手養大的兒子,所以明明是他親爹娘,竟拿著他一百多兩的銀子,不肯給他看病吃藥。
等到一年後,還借口當年剛搬來這村子時,跟何家隨口提過的娃娃親,把名聲在村子裡壞透了的何金姐那個玩意弄進門來糟踐他,害得他新婚當天慘死在金人手中。
不過他也沒想到死後,竟然沒去地府,反而重新在退役回家的途中醒來,這一次他沒有傻到一進門就把多年積攢的薪俸都捧給他們,而是在途中就先去府城求見名醫給自己看病。
可惜自己這種怪病,連府城的名醫都看不出所以然來,否則,要是可以治好這怪病,他的餉銀全搭出去也沒什麼,可惜,蒼天不公,連讓他把這筆銀子花出去的理由都沒有,隻能黯然回鄉,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怪病終結時間降臨……
他這次回來,就算因怪病,人生已經全無希望,但想著著寧可便宜外人,也不讓前世糟踐他的人獲益,乾脆藏起來100兩,隻拿出拋去沿途路費,名醫診費剩餘的三十兩說是多年攢的餉銀,準備找機會給自己看病兼置辦點產業。
但就是不交給他們,看著他們每天一臉討好的模樣,想儘辦法要把他手裡的銀子哄過去的樣子逗趣來打發時間,直到前幾天無意中碰到前世坑死他的何金姐,發現她神情有些古怪,跟害死他時的眼神有些像。
有些擔心她又害了自己,就琢磨著追了過去,沒想到正好看到她在記憶裡都快沒印象的二牛叔家閨女的領口拽走了什麼玩意後,還想把她推下河,連忙出聲嚇跑了她,才趕過去救起何二牛家的閨女。
而何二牛家的閨女當時後腦勺被砸破,已經流了滿腦袋血,甚至連河邊的卵石都染紅了,他急忙把人送回了何家,還把是何金姐傷人奪物的事告訴了何家人。
沒想到何家人非但沒有懲處何金姐,還糊弄了自己那個隻想占便宜,從自己手裡摟錢的親娘,用娃娃親、名節、救命之恩之類的做借口,把重傷垂死的何雨竹給送進了門。
因為婚事趕得急,等同於衝喜似得,三媒六聘全無,直接把人送過來拜堂,而他當時因為聽說臨鎮有個醫術特彆好的郎中,於是翻山越嶺的趕去看病,因為路途遠,還在臨鎮歇息了一晚。
沒想到就這麼兩天不在家的功夫,他就又娶了一個姓何的媳婦,簡直跟老天讓他在何家這棵樹上吊死似得,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這次的何家女從村裡從沒聽過壞名聲,也沒給他戴綠帽子。
最多何二牛因為獨女,一直嬌養她,也怕金人霍霍她,沒讓她下地,連出門都極少,就是有來往的堂姐妹曾透漏口風說她嬌氣之類……
所以他回來後雖然因為又被爹娘坑一回而生氣,但看著少女那副快死了的模樣,想到何金姐的性格,就知道她是糟了無妄之災,加上自認為已經用戰場七年生死還清了父母養育之恩。
不想再把這三十兩給他們花,就乾脆認下了這門婚事,借口給媳婦治病把這三十兩慢慢往藥鋪裡送,果然心疼的這一家子心肝脾肺腎都疼,想想就令人開心。
就是他本以為這小姑娘聽不過來了,沒想到她竟然活了過來,這樣頂著自己媳婦的名頭,等自己怪病發展到讓自己死,她就平白無故成了寡婦,就算現在的朝廷支持寡婦改嫁。
喝第二眼井水的人,又有幾個能跟頭婚時過得那麼順心如意?想到這他不安的道:“我叫麥家康咱們已經拜堂成親了,你那會兒傷得厲害,一直昏睡著,可能不記得吧?”
“麥家康?”何雨竹故作遲疑,想了想似得才接著道:“哦!我記得爹提起過,村裡麥伯伯家還有一個當兵的大兒子,您不會就是?”
“嗯!正是在下。”聞言麥家康點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