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京都內一團亂麻,雷宵府也不逞多讓, 在木子部靠譜的安排下, 有關淨蓮、前朝開國皇帝、長生靈藥的事,在金棟進入朝雲山腹采集淨蓮的時間內, 分彆被跟當時跟在金棟身邊那些隨從護衛有關的人家親友等處傳揚了出去。
於是本該成為機密情報,靈藥由金棟獨享或獻給朝廷、皇帝等, 卻變成了一下午時間就滿城風雨, 等金棟在安排下屬試藥, 親眼看到蓮子淨化、蓮藕排毒的作用後。
他自己迫不及待找出麥家康所說最好的那一株, 采集了蓮子服用, 等親身感受到傷痛消失,身體宛如壯年, 連一些舊疤痕都開始變淡的藥效後,金棟已經對淨蓮的藥效深信不疑。
隻是他想到淨蓮的生長需要懂神鬼之道的高人布陣, 現在陣法以破,淨蓮無法在生長,甚至已經開始枯萎,就算現在他眼前有一地坑的淨蓮存在,他都覺得量太少。
擔憂這些量能夠令他延壽多久, 又想要複活他愛妻幼子的話, 看來還要指望京裡的祥瑞妃子才行。
倒是一路前來, 在到達地坑淨蓮處前看到那些由礦工屍骨堆積成的骨山,對於也曾參與對韋原人屠殺的他來說,跟可以延壽強體的靈藥相比, 簡直不值一提。
隻是他也沒料到,等他帶著親信心腹采集了所有蓮子、挖出所有蓮藕,甚至連枯萎的蓮葉、蓮莖都當成好東西,用竹框一筐筐背出來後,他獲得靈藥的事已經人儘皆知,滿城風雨。
至於為何出現在他眼前的淨蓮是枯萎的,則是在何雨竹的計策出爐後,由他們四個下去,在挖掘出準備運送到南國,和按計劃運送到北國的十幾株淨蓮後。
他們按照何雨竹的指點,將每株淨蓮蓮莖內的晶核都挖了出來,變異植物的生命力量核心就是晶核,一旦失去晶核,它們就會跟末世降臨前生病的花草樹木一樣,很快枯萎死去。
這種枯萎死去的表現,才符合他們計策中,陣法被破,淨蓮失去山水靈氣與人血肉供養就會停止生長並死去的說法,令人們相信陣法的真正受益者是淨蓮,而非其他什麼存在。
至於雲氏後裔那些知情者知道後,會不會抓狂,何雨竹表示,她很想親眼看看。
雲氏後裔會不會抓狂沒人知道,金棟現在倒是很想抓狂,他皺眉盯著,跟他已經名存實亡的正妻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長生藥淨蓮啊!現在城內城外誰不知道?估計再有兩天不止府城、省城,連京城都應該收到消息了,看你的模樣,你應該已經都采集到手了吧!”知州夫人一副你大驚小怪的模樣。
看著金棟道:“從你的臉色看,你現在跟十幾年前的樣子很像,看來你不止采集過,還親自服用過了,既然如此,你準備給我多少?既然靈藥是真,我成炎一族必然要占八分之一,按照當初結盟的盟約,就算皇帝當麵,也不能少。”
“什麼?你說全城都知道了?”金棟聞言大吃一驚,心裡一時如驚濤駭浪、一時想到要把長生藥分給彆人,自己隻能留下一小份,又心痛萬分……
與此同時,其他接到消息的各方勢力,尤其是派人打探到,仿佛年輕十歲的金棟歸來後,也個個在心裡盤算起來,有資格分享金國統治階級成果的人琢磨他們能分到多少,沒資格的就開始想怎麼把靈藥弄到手……
以至於當晚知州金棟臨時歇腳的知府府衙,一夜間迎來了各種惡樣的潛入、盜竊、查找等不速之客,除此外,更多的是各方勢力的帖子如雪花一般,不停送到金棟麵前。
而金棟呢!儘管心痛的要吐血,在知道消息泄露,全城皆知後,也不敢隱瞞,在拒絕了成炎飛鸞的糾纏後,開始連夜寫帖子,將此事上奏給朝廷。
同時心裡暗下決心,趁朝廷沒反應過來前,他要儘快把那株最好的淨蓮蓮子、蓮藕吃掉一大半,來找補他不得不獻出長壽靈藥的憋屈,這時他還不知道金國皇帝已然駕崩。
.
不過他不知道,自從覺醒屍狼族血統後,就慢慢多了各種各樣能力的傅北王金狼傅卻在第二天淩晨時分接到了京內的消息,他會如此快得到消息,當然不止是因為他已經用自己屍狼族血統能力掌控了整個邊境軍的原因。
還多虧了他的一種能力,這個能力就是用他自己的屍毒感染其它生物,其中一些生物會血液變綠,但還保有一定生命特征,卻對他十分忠誠,他不用說話,就可以體會他的心思,並按照他的心思去做。
而這些生物的體質、本身能力也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其中一些經過他屍毒感染,變成綠血的將士、馬匹,更是有了連續奮戰奔跑三天三夜,也不會力竭而死,隻要大吃一頓新鮮血肉,就能恢複的能力。
而且不止是持久力、還有他們本身的力量、速度等也根據資質不同,數倍數倍的提升,其中一些特彆出色的,金狼傅就安排他們潛入京城,準備建立一個京城至他所在邊境軍營的特殊情報通道。
以便及時掌握京城動向,好伺機而動,滿足他的野心,以及一直以來對帝位的渴望。
不過他血統覺醒不久,通過血統能力培養實驗出的各種棋子也沒多少時間,這人手、馬匹幾乎跟安排對金棟子嗣動手腳同一時期出發,如今也不過剛到京城不久,連個情報輪廓都沒建造出來呢!
不過就算沒建好,以金狼傅一國親王的身份和他過去在京城布下的棋子們,何況皇帝駕崩,青天白日下又有那麼奇特的雷霆天象,豈能瞞得了身處京城一帶的人。
所以接到消息的屍毒感染者,非常儘忠的將這份情報,全速送到傅北王金狼傅麵前,以屍毒感染後馬匹的速度,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送到,其速度簡直不比柯寶珠那些鴿族特意給她馴養的信鴿慢。
於是本來正在為接到長壽靈藥這個消息琢磨,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分到更大分的傅北王金狼傅,知道他一直以來當做對手,必須打敗的金國皇帝竟然就那麼毫無預兆駕崩了後。
雖然非常震驚,心裡卻感歎一聲天助他也,如此,他可以換一個方法,把大部分靈藥都弄到手,並且……讓自己的野心跨出一大步。
.
到了第二天上午,被各方探子人手弄得徹夜不眠的金棟,好不容易擺脫糾纏著他要長壽靈藥的成炎飛鸞,想要前往藏藥密地把最好的那株淨蓮蓮子、蓮藕吃掉時。
沒料到剛一出府門,就被一群眼中泛著綠絲,軍爺裝扮的士兵們欄去去路,接著傅北王金狼傅從容出現在他麵前,一派自家親戚的親熱口吻道:“呦!金棟兄,好久不見啊!”
“王爺怎麼會大駕光臨?下官不敢當您如此稱呼。”看到殺妻害子的大仇人出現在眼前,周圍還圍著那麼多一看就有些詭異,個個沒什麼表情的軍士,金棟心裡一驚。
不過他也是軍中、官場的老油條,自然不會跟個愣頭青似得,看見仇人就上去喊打喊殺,一種不祥的預感令他掩藏住心裡的仇恨,表麵似乎對其害了自己妻兒之事一無所知似得俯首見禮。
“怎麼當不得,咱們同為宗室子弟,排行也是兄弟,自當一家親啊!”金狼傅一副親近自己人的模樣,因一切都以在他掌握之中,所以在客套一句後。
立刻直接問道:“對了,本王聽說咱們這地出了延壽靈藥,並且已經被你儘數采集回來,不知道這藥在哪?可否給本王開開眼界。”
“王爺想看當然可以,隻是這些藥因為得來稀奇,十分珍惜,必定要運往京城,請萬歲爺享用,賞賜諸位王公大臣們,下官卻不能做主送王爺一些,還請王爺贖罪。”金棟一臉抱歉的對傅北王金狼傅道。
心中卻開始琢磨,傅北王應該在邊境軍營駐守監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就算是因為靈藥泄露,才短短半天一夜時間,光是趕往邊境軍營,用千裡馬都到不了,他應該不是接到靈藥消息趕來的吧?
難道是自己抓住他手下審問的事暴露了,抓住那人確實因為行屍眾多,藏不住消息,他又有一些陰陽道方麵的詭異本事,自己把那人處死後,他或許能通過一些詭異手段得知……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令他出現在這裡,還敢明目張膽對自己要求看淨蓮,他的行徑也太過放肆,要知道軍中最忌諱無詔、無上級軍令,自行出營地。
要隻是在軍營周圍的一畝三分地晃蕩算不上什麼,可要是明目張膽來雷宵府城,這也太有恃無恐了,萬歲也可緊等著抓他的把柄,難道他已經不懼怕萬歲爺了嗎?
金棟心中疑惑疑問一個接一個。
傅北王金狼傅卻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道:“哦!此事就不用金棟兄你操心了,前些日子陛下已經給本王傳過密旨,令本王接掌本省一切兵馬政事,如今已經將大部分接掌完畢,隻因你不在省府坐鎮,所以本王就親自來了。”
“什麼?這不可能?”金棟聞言,儘管早有不祥預感,也不敢相信傅北王的話。
傅北王卻高深莫測的一笑道:“難道本王會假傳聖旨不成?萬歲爺恩典,可是把本省全部賜給本王做封地,連本王的王妃、世子們都派人護送到省府了,令本王就地建造新王府,唉!大概是金棟兄你最近因為妻兒之事分散心神,疏忽了朝堂變化和省府動靜吧!”
“……不,下官沒接到萬歲爺的聖旨,隻聽王爺如此說,空口無憑……”聞言金棟心中混亂,語無倫次,但他的腦子中明白,萬歲爺不可能下這種幾乎割地給傅北王當土皇帝的聖旨。
畢竟因為三國分治的原因,金國的國土麵積隻有三省之地,加上本省臨近北方,地廣人稀,光這一省之地的麵積,就占了金國全國三分之一還多的麵積。
就算是昏君,也不可能把三分之一的領土分封給一位野心勃勃的親王做封地,還把可以做人質拿捏的家眷送到手。
但傅北王既然這麼說了,還能無聲無息帶著這麼多人把自己這個行伍出身的知州包圍,恐怕他真的奪取了本省的兵力,還把家眷也接了過來,不受朝廷轄製。
可他是怎麼做到的?萬歲爺派他監軍,也不過是金國、北國起紛爭,上一位監軍失職後的幾個月而已,他怎麼收服的軍中那些驕兵悍將?難道是靠那些邪術?
不過就算如此,萬歲爺手裡還有八部聯盟軍的大部分精銳,他想造反的話,隻要萬歲爺一聲令下,或許會死傷慘重,但贏得一定是萬歲爺。
這是自己那個早就析產彆居的無知蠢婦都知道的道理,傅北王會不知?還是他根本不懼萬歲爺的平叛?那他的底氣是什麼?
心中驚亂,又因種種揣測擔憂的他,根本顧不上因傅北王提起他愛妻幼子之死去仇恨眼前人,隻想弄清楚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看出他心中混亂的傅北王卻毫無敬意的一抬手,他身旁立刻有一名軍士上前,地上一卷明黃色卷軸,那是頒布聖旨用的製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