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她不能被虞昊這討厭鬼帶溝裡去!
賀重淵看看她被拍紅的小臉蛋,淘出手絹給她擦掉臉上的血點,被直擊核心地問了問題,他終於願意解釋了:“外麵很多蚊子,給你身上咬了好多包,一會兒會癢。”他會心疼。
最後一句沒說出來的話,是自然而然從心裡冒出來的,他無法否認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虞萌萌眨眨眼看著他,心裡又有點感動了,果然她想得沒錯,他的虧就吃在這張嘴上。她現在偶爾還能回憶到一點以前看霸總時,總吐槽總裁們笨成這樣連解釋都不會,公司早就破產了,現在想來,這可能就是男主光環太強大了吧!
不過感動歸感動,回到彆墅外麵時,她又想起了黃經理的事,心情重新變得低落,不想搭理他了。不管怎麼說,他指使彆人欺負媽咪,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虞萌萌掙紮著非要從他懷裡下地,賀重淵窺見小丫頭的臉色又變得不好了,他想不明白,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又生氣了?
虞萌萌站在地上,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要去你家了,我要回家。”她想媽咪了,小女孩的委屈說來就來,小嘴癟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賀重淵心中一慌,無措地蹲到她麵前,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一問,虞萌萌心裡的委屈就壓抑不住了,她其實有點明白的,因為他有錢有權有勢,而媽咪沒錢沒勢,所以隻能帶著他們過苦日子,還要被他欺負。
她替媽咪委屈,也替討厭鬼委屈,媽咪年紀輕輕卻要帶著兩個孩子討生活,討厭鬼小小年紀就成熟得像個大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就算她知道他的設定就是如此,他也並不知道她和虞昊的存在,她心裡還是替她們委屈,因為真正受苦的是她們啊,而他仍然過著高高在上要什麼有什麼的日子。
她哭著就要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卻不會嚎啕大哭,才四歲的小女孩,哭得委屈又隱忍,看得更加讓人心疼。
賀重淵頓時更慌了,追在她身後走,卻不知道自己那裡又惹到她了,他絕對不會認為小丫頭是在無理取鬨,因為她哭得那樣委屈那樣難過,讓看到的人跟著一起心碎。
賀重淵此時感覺比被人捅了一刀還要難受,他求助地看向伯倫,隻想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哭得那麼難過,他希望她永遠開開心心。
伯倫也心疼壞了,連忙上前將小孩抱在懷裡,手掌小心地拍著她的小背脊,柔聲細語地哄道:“萌萌小姐,能告訴伯伯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哭呀?”
虞萌萌小聲哭了一會兒,終於在他耐心的輕哄下平複了心情,她垂下眼睛,長長的眼睫被眼淚濡濕,抽著鼻子小聲說道:“我討厭他。”
賀重淵心中遭受一擊,伯倫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柔聲問:“為什麼討厭呀?”
虞萌萌抬手擦了擦眼淚,嘴唇緊抿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他讓彆人欺負媽咪,我討厭他。”
“我沒……”賀重淵想解釋,又忽然想到自己做的事,不是欺負是什麼?於是解釋的話又卡在了這裡。
伯倫卻抓到了問題的核心,握住她不斷擦眼淚的小手,換成手絹給她輕輕擦拭,耐心地問:“萌萌小姐說說,這個‘彆人’是指誰?”
虞萌萌長長抽了一口氣,鼻子有點不通氣,聲音含糊地說:“就是那個黃、黃經理。”
賀重淵到底不愧是大老板,隻要跟感情沒關的事他都一點就通,頓時就聯想到了那天小姑娘在彆墅外麵,撞見那個黃經理來找他。
難怪她當時說討厭他永遠不會原諒他!
“萌萌,你誤會了,”他長長吐了一口氣,連忙解釋道,“我和黃經理不認識,我也沒有指使他欺負你媽咪,而且,我已經讓人把他調去了清潔部,”說到這個,他雙眼微眯,聲音發沉,“我會讓人牽製他,讓他一直待在清潔部,待到老死,後半輩子嘗儘你媽咪受過的苦。”
他說得很認真,他的眼中儘是陰鷙。欺負他的女人,就該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虞萌萌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原來黃經理並不是他指揮的。
她此時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也差一點犯了和他同樣的錯誤,明明有心結卻不直接問出來,從而造成更大的誤會。這大約是人們身處在一件與己身密切相關的事件當中時,情緒和感情就會不受控製地被左右,做出很不理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