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書清聽著虞傾心一字一句控訴,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很小時候, 他就認識了這對姐妹倆,姐姐陳曼如性格聰慧但為人愛計較, 妹妹虞傾心性格天真單純些,在生活上有些迷糊,兩姐妹關係很好,姐姐會照顧妹妹,妹妹依賴姐姐,也很聽她話。那時候他就很喜歡這對比自己小小姐妹,甚至有些羨慕,因為他家裡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為什麼這樣好兩姐妹走到這一步, 是因為他嗎?
駱書清覺得很難堪, 他低下頭, 急促地低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沒說?”他問是陳曼如。
“你想要我說什麼?”陳曼如轉頭看他,丈夫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令她心底那個越脹越大氣泡砰一聲破了,炸起漫天泥漿,她死死盯著他, 忽然瘋狂地笑了起來, 衝他喊道, “你是想知道我是怎麼懷上你孩子嗎?!你是想讓我說, 是我算計了你, 才懷上思恬嗎?!”
忽然提到女兒名字, 性格溫文駱書清也終於控製不住情緒, 衝她怒吼道:“你彆提思恬!你把她生下來, 你管過她多少嗎?!”他此時滿腔憤怒,刺人話脫口而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籌碼!利用她來達到你目。”
炸裂般怒火在這對模範夫妻倆中間蔓延,陳曼如也徹底瘋了,抬手指著虞傾心,冷笑道:“是,我就是個為達目不擇手段潑婦,是比不上你心上人虞傾心,樂意給彆人當小三,還願意偷偷給對方生孩子養孩子,也不知道拿了對方多少好處……”
“砰!”房門再次被一腳踹開,賀重淵大步走進來。
駱書清和陳曼如爭吵被打斷,驚疑不定地看向他,賀重淵走到虞傾心身邊,陰鷙目光牢牢鎖定陳曼如,一字一頓地說道:“傾心從來沒有做過第三者,我非常感激她願意為我留下兩個孩子,我會娶她,但是我告訴你,還有你,”他又把目光移到駱書清身上,“我娶她並非因為她給我生了孩子,而是因為我愛她,我從來隻愛過她一個人。”
駱書清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他此時心中如同被火燒油煎,煎熬至極,恨不能重生回當年,打死那個犯錯誤自己,讓這錯位一切重歸原位。
陳曼如下意識說道:“你娶她?你不是已經有家裡給你定好未婚妻了嗎?”
所有人都看向賀重淵,虞傾心也仰頭看著他,搭在扶手上手指收緊。
賀重淵奇怪地反問:“我怎麼不知道我家裡給我定了未婚妻?’
陳曼如怔住。
當年在北大,賀重淵也是風雲人物,就連陳曼如這個外校生都有所耳聞。賀重淵,天之驕子,家世背景深厚,北京城裡衙內,無人惹得起三代,有一個家世與他旗鼓相當未婚妻,他們是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好。
虞傾心也很不解,她有些難堪地說:“姐姐讓我離開你,她說你未婚妻已經知道我……我和你關係,等她找上門,我、我……”
大家又將目光移到陳曼如身上,陳曼如偏過頭,忽然笑了起來,她一切把戲今天全都被拆穿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聲音涼薄地說:“我當然是騙你,就是不想你攀上高枝兒,我去哪裡認識他未婚妻?也就是你這個蠢貨才什麼都信……啊!”
陳曼如話被狠狠扇在一臉上巴掌打斷,她抬起頭,賀重淵站在她麵前,高大男人如山一般氣勢逼人,壓迫得她大氣不敢喘。
她捂著火辣辣發疼臉哭了起來,不敢衝賀重淵發火,怒氣衝著自己丈夫去了,歇斯底裡地罵道:“你竟然看著彆男人打你老婆,你還是不是男人?!”
駱書清偏過頭,彆說賀重淵,就連他都想打她。
一直待在一邊陳利民終於有了他插話機會,他連忙過來想攔在親女兒麵前,指著賀重淵罵道:“你乾什麼?!”
賀重淵垂目俯視著他們,沉聲說道:“我隻是在保護我未婚妻,從今往後,任何人,不管他是女人還是男人,敢再說她一個不字,我就賞她一巴掌,不信你們試試。”
“我以前從不打女人,但膽敢傷害我家人人,在我眼裡沒有男女之分,更不會管他是什麼身份。”
他最後一句話就是說給陳利民聽,就算陳利民把虞傾心養大,如果他敢傷害虞傾心,他也不會對他手軟。
陳利民本來性格就軟弱,麵對賀重淵迫人氣勢,竟然不敢直視他眼睛,隻敢嚷嚷道:“打女人算什麼男人。”可惜無人理會他。
“賀叔叔。”虞萌萌和虞昊跑進來,小姑娘眼淚汪汪地抱住他,小聲喊人。
“萌萌乖,彆怕,”賀重淵摸摸她小腦袋,“以後爸爸保護你們,誰敢欺負你們,爸爸就幫你們打他,誰都打。”
“嗯,好。”虞萌萌用力點頭,眼淚隨著她晃動小腦袋掉出來。虞昊在旁邊眼睛也變紅了,雖然沒有靠近賀重淵,但是看他目光已經開始變化。
兩個小家夥又依偎到虞傾心身邊,虞萌萌小手給媽咪擦臉上眼淚,小聲說:“媽咪不要害怕了,以後、以後賀叔叔會保護我們。”
“他已經報警了,警察叔叔會處理這個女人。”虞昊也安慰道。
虞傾心被女兒兒子貼心安慰,原本壓抑心情鬆快了許多,她將兩個小孩抱進懷裡,在他們臉蛋上挨著親了親,抬頭看著站在她們麵前男人高大背影,雖然眼裡仍然在掉淚,嘴角卻忍不住笑開了。
警察很快趕來,陳曼如這時才開始害怕,如果她買那些藥事被查出來,她工作一定會受到很大影響,而且以這個男人力量,她極有可能會丟了這份工作。
她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抖,此時醒過味來後,又求助地看向虞傾心,但是虞傾心現在注意力全在兩個孩子身上,她想喊她,賀重淵擋在她麵前,冷漠地說:“以後彆再喊她妹妹了,在你做出傷害她行為時,你們姐妹情誼就已經被你親手抹掉了。”
陳曼如臉色灰敗,她把目光移到丈夫身上,駱書清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看她。隻有陳利民嚷嚷著不讓警察帶走女兒,隻可惜並沒有任何用處。
陳曼如和那個男人一起進了局子,賀重淵帶虞傾心母女三跟著去做了筆錄,從警察局出來時時間已經很晚了,早就過了兩個小孩睡覺時間。
虞萌萌在警察局就睡著了,賀重淵一直將她抱在懷裡,有個女警察拿了一條毯子給他,出來時,賀重淵讓裴彥送來了新毯子還有熱水等等,
虞昊也很困,不過他還能撐住,上車後挨在媽咪身邊坐著,看到虞萌萌窩在男人懷裡睡得像隻小豬,也沒有說什麼。
賀重淵親自將他們送回去,虞萌萌似乎因為今天發生了這麼大事情,很沒有安全感,小手一直抓著賀重淵衣服。
“學長,麻煩你了。”虞傾心有點不好意思,都怪她太笨,同樣招術中了兩次,連累得賀重淵跟著忙前忙後。
賀重淵衝她笑笑,“這是我身為男人應該做。”
虞傾心被他看得臉上發紅,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了。
賀重淵把虞萌萌抱回她小屋,這是他第一次參觀女兒臥室,臥室準備得特彆溫馨,四麵牆上都貼了可愛卡通牆紙,頭頂天花板也貼了星空壁紙,小床上用品也都是卡通圖案,看著就讓人很想倒在上麵呼呼大睡一覺。
虞萌萌被放到床上時候,拽著衣擺小手依然沒有鬆開,似乎是感覺到賀重淵要離開,她小嘴癟了癟,小聲說:“賀叔叔……”
賀重淵心裡軟得一蹋糊塗,輕輕拍拍她小背脊,輕聲哄道:“萌萌乖,爸爸在旁邊陪你好不好?”
虞萌萌似乎被安撫到了,很快又重新熟睡了過去。
賀重淵也當真說到做到,說陪她就沒有打算離開,坐在女兒小床上,對跟進來虞傾心和虞昊說:“你們也休息吧,我坐在這兒陪她,免得她晚上做噩夢會害怕。”
虞傾心哪能讓他真陪著熬一夜,連忙說:“沒事學長,不如我今晚陪著她睡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挺晚了。”
“那怎麼行,陳曼如那個藥也不知道對你身體有沒有影響,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賀重淵不容置疑地說,然後又看向虞昊。
虞昊表情淡淡地望著他,說:“不需要你陪,我會陪著她睡。”
“昊昊……”賀重淵無奈地看著他。
虞昊很堅持,賀重淵沒辦法,雖然當年事情都說開了,但是小家夥似乎還不能完全接納他。
賀重淵被兒子從女兒臥室趕出來,有點無奈地對虞傾心笑了笑。
虞傾心抬手挽了挽耳邊黑發,輕聲說道:“學長,我送你,啊。”
她腰被男人手臂一把勾住,整個人被男人困在胸膛與牆壁之間。
“學長……”
虞傾心紅透了臉,不敢去看他。
賀重淵與她靠得近了些,額頭靠在她頭發上,輕聲說:“對不起傾心,是我當年沒有極時發現一切,讓你和寶貝們受了這麼多年苦。”
虞傾心頓了頓,小聲說了句什麼。賀重淵沒聽清,低下頭又靠近了些,幾乎臉貼著臉了,問道:“你說什麼?”
兩人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空氣都變得燙人起來,虞傾心臉蛋紅得能滴血,小聲問道:“你那個未婚妻……”
“沒有未婚妻。”賀重淵說得斬釘截鐵,“我未婚妻就是你,你要說當年那個傳言,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我表妹,不是親表妹,是我舅媽侄女傳出去……抱歉傾心,我當時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害你誤會了,但是你相信我,我和她絕對沒有任何曖昧,我從來沒喜歡過她,家裡也從來沒說過要給我安排未婚妻。”
虞傾心連忙說道,“我也不好,我應該先問問你……”
賀重淵豎起一根手指壓在她嘴唇上,“噓,不許說你不好。”他頓了頓,想到女兒曾經跟他說過話,也對她說道,“萌萌說,有委屈就要說出來,有誤會要講清楚,有苦衷也不能隱瞞,不然彆人怎麼能知道呢?咱們以後要乖乖聽女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