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被帶進山中的洞裡, 綁匪拍了她的照片發給她的母親, 索要贖金。
虞萌萌現在身上都被捆了繩子,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 膝蓋上都磕破了。
她想起兩年多前,也是這樣,然後爸爸跟著警察來救了她,爸爸後來告訴她,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她是他的親生女兒的。
她看著飾演綁匪的演員,還真有點懷念呢!
拍戲進行得很順利,唯獨虞萌萌被綁匪放在山洞裡,那種害怕和絕望以及憤恨的心情, 有點拿捏不住。
雖然她之前也被綁過, 但是當時隻想著她爸爸那麼厲害, 一定能救下她,她肯定不會有事,所以心裡並沒有太多害怕的情緒,當時她甚至還告訴綁匪, 她爸爸特彆有錢。
宮響讓人先給她鬆了綁, 然後給她講戲。
虞傾心四處看了看, 沒有看到秦鎮川, 以為他回去了, 拿著棉衣包在女兒身上, 跟著她一起聽宮響講戲。
虞萌萌慢慢地有點明白了, 她忽然想起當初和昊昊被困在火燒的演奏廳時, 心裡也會有害怕,怕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咪。
“我懂了,宮伯伯,讓我再試試唄。”
“哎,行,不著急啊,放鬆一點。”宮響對這個女孩可稀罕可有耐心了。
“嗯,好。”
接著重新開機,虞萌萌被綁匪扔在潮濕山洞的角落裡,鏡頭拉近,給了她一個特寫鏡頭。
叛逆的小馨馨又冷又餓,她想念媽媽給她燉的湯,想念媽媽溫柔的聲音,想爸爸溫暖的大手,還有爸爸給她寫的書信,她在爸爸去世後撕掉了一些,但其實好些她都沒有撕,那些被她撕掉的,也被媽媽撿回來,小心地拚了起來,就藏在她的書桌裡,她都知道。
她心中忽然害怕極了,怕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她們已經失去了爸爸,如果媽媽再失去她,她要怎麼活下去啊!
眼淚布滿了她臟兮兮的小臉,恍惚中,她仿佛看到爸爸,爸爸撫摸著她的腦袋,對她說:要勇敢……
“卡。”
宮響滿意地回放這一條,心中直呼自己撿到寶了!這個小丫頭太靈性了,全身都是戲,尤其她靈動又漂亮的小眼神。
演得太像了!
“宮伯伯,這次可以嗎?”虞萌萌被人鬆開繩子,擦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問。
“可以了可以了!演得太好了!萌萌真厲害!”
虞萌萌也很開心,其實讓大家一直陪著她NG,她心裡也很有壓力,畢竟現在天氣這樣冷,大家一起陪她凍著,多不好啊。
接下來一條,就是警.察們進山部署找人,卻被毒.販在山中放了炸.藥,差點被炸.塌的山石砸死。
這一條沒有虞萌萌的戲份,虞傾心給她抱了熱茶,還把大棉衣穿在她身上,整個人包得厚厚的,隻露出小臉。
母女倆也在取景地旁邊看其他演戲,虞萌萌看得很認真,她想看有些情緒,彆人是怎麼表現出來的。
這個取景的地方,上麵有一片伸出來的小懸崖,“警察”們躲在山窪裡,可以勉強看到綁匪他們躲的山洞,而那些炸藥的目的,就是為了炸塌他們頭頂的懸崖,將他們活埋在裡麵,或者造成滑坡衝到山下去。
虞萌萌他們待的位置也在懸崖下方,是個很好的觀看位置。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虞萌萌忽然抬起頭,看向懸崖上方。
“怎麼了萌萌?”虞傾心陪著女兒在看彆人演戲,見女兒抬頭,也跟著抬起頭。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虞萌萌說。
“有嗎?”虞傾心認真聽了聽,想了想說,“不是說道具組在上麵埋炸.藥嗎?有可能是他們在上麵布置呢。”
“可能是的。”虞萌萌想想也對,她收回目光,然後專心觀摩其他人演戲。
這一場群演很多,很多人都會出現在劇情裡,而後山上傳來一聲巨響,果然有許多碎石塊砸下來,但這些石塊都是特製的,隻是看起來像石塊而已,砸在身上並不疼。
這一場很快就過了,虞萌萌重新回到山洞裡,接下來就是警察們解決了綁架她的人,終於將她救了回去。
懸崖上,賀重淵和秦鎮川提前趕了上去,果然在上麵遇見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那些人看到賀重淵穿著迷彩服,麵露驚惶之色,轉身就跑,賀重淵立刻大步追了上去,一腳踹在那人背心。
秦鎮川脫掉身上的外套往空中一扔,直接蓋在一個想往山下跑的人腦袋上,那人頓時腳下一個踉蹌,從山上滾了下去。
兩人動作乾淨利落,沒一會兒就乾趴了五六個人。
賀重淵從兜裡拿出紮繩捆在他們的手腕上,秦鎮川懶洋洋地踩在其中一個人的背心上,拉著他的頭發將對方的腦袋提了起來,“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呢?”
“你、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打我們?”
秦鎮川呸一口吐掉嘴裡的煙,“羅嗦什麼,荒山野嶺的,爺殺了你個癮.君.子,都沒人知道。”
他的聲音吊兒啷當的,聽在這些人的耳朵裡,卻更加害怕。他們這些碰過毒.品的人,見多了黑暗世界裡的弱肉強食,像秦鎮川這樣的人,對他們來說有種屬於強者的壓迫感,莫名覺得他要碾死他們像碾螞蟻一樣簡單。
被他踩著的人抖了抖身體,驚慌地說:“我說我說。”
“有人拿了一些威力很大的真.炸.藥,讓我們替換道具組準備的那些,製造事故,完事後給了我們想要的那個,但他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秦鎮川在他背心碾了碾,有點耐煩。這些人,隻要肯給他們毒.品,他們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那人不敢賣關子,竹筒倒豆子般地說:“要等那個小女孩過來時,再點炸.藥。”
賀重淵的臉色難看極了,他大步走過來,狠狠一腳踹在那人身上。
那人慘叫一聲,連連求饒道:“彆、彆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賀重淵和秦鎮川對視一眼,他們此時心裡都有一個巨大的疑惑,看起來對方的目的是為了針對萌萌,但是為什麼要針對她一個小姑娘?
如果說想要報複賀重淵,但是他最近一直專注在生意上,沒有管過這些事,就算因為以前的事報複他,肯定也會讓他知道他們的目的,否則這報複不就起不到他們想要的效果了?
這些人都隻是些小嘍囉,問他們估計也問不出什麼。
賀重淵打了電話讓裴彥帶他們去警察局,他和秦鎮川繼續留在山上保護萌萌他們。
他們拎著人往山下走,賀重淵掛了電話,無意中一回頭,看到不遠處的樹叢動了動。他微微眯眼,立刻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一個長著白頭發的白人往深山裡跑走。
賀重淵幾個縱步追了上去,從地上撿了塊拳頭大的石塊,猛地往那人背心擲去。
那人悶哼一聲,一頭撲進了前方的草叢中,之後在山上幾個翻滾,滾下了一個山坡。賀重淵急步踩在山坡上追了下去,在那人爬起來之時,又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沒能站穩的白人頓時又跌了個狗.吃.屎。
“迪恩?”秦鎮川走過來,笑眯眯說,“果然是你。”
他的笑容中透著冰冷的殺意,但那個被踩在腳下的人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看到秦鎮川,先是震驚,而後是見到救星一般的表情,“秦!救我!”
“你在這裡乾什麼?”秦鎮川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
迪恩著急地操著他半生不熟的英文說道:“我是來這邊會一個朋友,聽說山上有劇組拍戲,想來看看熱鬨。”
秦鎮川冷笑一聲,對賀重淵說:“把他處理了,就地埋了吧,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賀重淵知道他是在演戲,配合道:“行,聽你的。”
迪恩一聽,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著急地喊道:“不、不要!秦,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真的隻是過來會一個老朋友的。”
秦鎮川轉身就走,顯然懶得再聽他多說廢話。
“秦!秦!我說我說,”迪恩抽泣一聲,“我是來這邊處理生意的,但是入境時被警.方查到了,跟朋友會麵時還被一個小朋友看見了,那個人說小朋友認識他,讓我想辦法把小朋友處理了,不然會連累他。”
秦鎮川頓住腳步,同賀重淵對視一眼,更加疑惑了,這個人說的是萌萌?
他們倆都不知道萌萌看見了誰,但是迪恩初到中國,其他事也說不明白。
賀重淵捆住他的手,一把提起他,對秦鎮川說:“我先帶他回去,想辦法從他嘴裡問出些東西,你幫我保護萌萌和傾心。”
“知道了。”都這個時候了,秦鎮川自然顧不上和他鬥嘴。
賀重淵直接把人帶到山下,裴彥也帶了人過來,還有他們一直合作的楊警.官。
楊警.官看到迪奧,又聽了賀重淵的複述,說道:“這個人這幾年一直在邊境線上活動,應該不是小角色,按他的說法,萌萌一定看到了什麼重要的人。”
“我會問她的。”賀重淵眉心一直緊緊攢著,回憶這段時間女兒去過的地方。
虞萌萌每天乾了什麼,去了哪裡,每天晚上都會話嘮地告訴爸爸媽媽,賀重淵對於女兒說的話都記得很清楚。
但是,他並沒有聽她說見過哪個特殊的人,還是她認識的。
楊警.官審訊了迪恩,可是迪恩卻說他和那個人也不熟,他們隻見過一麵,並不清楚對方的職業和年齡等等,讓他描述那個人的樣子,他卻說他對東方人臉盲,看誰都差不多,實在描述不出他的特殊之處,而且是對方聯絡他見的麵。
賀重淵很想一腳踩碎他的腦仁,如果不將那個人抓出來,那個人發現自己還沒有被萌萌指出來,她很有可能還會出事。
審訊繼續,但是短時間內卻似乎得不到更多消息了,賀重淵想到女兒可能會有事,根本待不下去,重新驅車回了山上。
秦鎮川回到劇組,虞萌萌的戲已經拍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場拍完,今天就能直接收工了。
虞傾心在她們借住的小屋裡燒了好些熱水,一會兒母女倆洗漱和喝的水就都有了,晚上還能泡泡腳睡。火爐邊上還烤著紅薯,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哎?大哥,我還以為你下山了。”虞傾心見他身上沾了不少泥點,外套也濕了好些,擔心地問,“你這是去哪裡了?看著在樹林裡和誰打了一架似的。”
“是啊,遇到幾個人,和他們過了幾招。”秦鎮川笑眯眯把外套放在一邊,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過去抱起窩在椅子上烤火的虞萌萌,“萌萌,今天拍完戲了?累不累呀?”
“還行。”虞萌萌坐在他腿上,看到他衣領上有一片枯黃的樹葉,眼睛笑得彎彎的,“舅舅,你肯定跟人打架了對不對,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呀?”
她把那片小樹葉拿下來給他看,秦鎮川笑著逗她,“因為舅舅是勇士,生來就是為了和強者決鬥,然後成為更強的人。”
虞萌萌咯咯笑,秦鎮川和她閒聊了一會兒,不經意地問道:“萌萌,最近你有遇到過什麼人嗎?”
“什麼人啊?”虞萌萌反問,她最近見的人很多的啊。
“有沒有人讓你感覺奇怪的熟人?對方和一個外國人見麵,碰巧被你撞見了之類的。”
虞萌萌仔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秦鎮川怕嚇著小丫頭,沒有深問,隻說:“要是你哪天想起了自己見到了奇怪的熟人,記得先離他遠一點,然後再告訴我和你爸爸。”
虞萌萌點頭,而後小聲問:“舅舅,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有事我和你爸爸也會處理的。”秦鎮川笑眯眯揉她的小腦袋的。
“好的吧。”
傍晚時,賀重淵回了劇組,他怕萌萌和傾心擔心,進劇組調整了一下情緒,沒讓她們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