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5531 字 9個月前

沈拓離寺時心中仍是鬱鬱,接了何棲與盧娘子三人,又與季蔚明、季蔚琇暫彆。

何棲掀開車簾,問道:“大郎有心事?”

沈拓點了一下頭,答道:“今日無意知曉郎中身死的內情,他於我有恩,無故遭了橫禍,我心中不快。”

何棲聽聞事涉生死,低聲問道:“大郎可要買些紙馬酒水祭拜。”

沈拓苦笑:“連墳塋都不知在何處,哪裡去祭拜?便連名姓都知曉得不詳,隻知姓談,把紙燒與哪個?”

何棲道:“談郎中家中舊宅可在?”

沈拓道:“不在了,租的醫鋪,郎中去後主家租與彆家賣餶飿,全沒舊日痕跡。”就怕連個墳塋都沒有,他既死於皇家爭鬥,怕是舉家難逃一死,遠在禹京舉目無親,妻兒身死,哪得埋骨之人?

何棲沉默不語,待到歸家後,親手做了一碗雞絲銀芽索餅,湯清味鮮,熱騰騰冒氣,沈拓接過,連湯吃個乾淨,直吃得鼻尖冒汗,目中隱有濕意。

“大郎若是心有中結,不如告知於我,幸許能分憂一二?”何棲輕語道。

沈拓撫著她漸養得細膩的指尖,長舒一口氣道,“不瞞阿圓,我心中確實藏了事,隻不好告知阿圓,讓你憑白與我一道煩惱。我為夫,白生了肩膀,半點事都擔不得,算得什麼男兒。”

何棲道:“你不說,我私下少不得還要自己揣摩呢。”

沈拓笑道:“阿圓不必擔擾,雖有事,與我們倒不曾有大的乾係。我不過因事出突然,沒個準備,被填了一氣,才氣悶胸堵。”

何棲湊到他麵前,細細看了半天,追問:“可真?”

沈拓眨了眨眼,何棲的長睫幾要貼他的臉上,她雙眸一閃,長睫微動,麵上微癢,那點癢意化作絲線,撓進心裡。他道:“哪敢欺瞞娘子。”

何棲略放下心,笑道:“今歲翻過,又是新年,舊歲煩心事不如隨紙燒了化了,再見帶到來年的。”

沈拓想了想道:“明府留任,既借了勢,不如就此坐大,索性將桃溪水運都攬過來,不叫他人沾手半。宜州碼頭那邊留得船隻,也備屋宅青壯護船看貨,與桃溪這邊兩頭應對往來。”

何棲合計一番,道:“好似急了些,我們怕力所不及。”

沈拓道:“我們二人自不能,借借明府好風。”

何棲笑看他:“大郎越發不與明府生分,怎這般理所當然起來?”

沈拓不好說透,推脫道:“哈哈,阿圓不知,這是明府的主意。”

何棲不疑有他,笑起來:“大郎今日侃侃而談,倒讓我吃了一驚,原來後頭還有軍師。”

沈拓悶頭笑,低首間見她腰間一塊汙漬,好似小兒手印,用手輕拭了拭,卻沒拭掉臟汙,問道:“寺中人多,多偷兒賊乞,阿圓可是被小乞兒摸去了荷囊?”

何棲聽他問及,回神道:“不曾被翦了錢財,在林中遇到了小佛子,他手上沾了草灰,印得衣角好生一個手印。”

沈拓憶起初識何棲時桃林之遊,一時心旌搖動,笑道:“小佛子油嘴,可有咬舌胡言?”

何棲忍不住掩嘴直樂,道:“他道你非惜花護花人。”

沈拓氣道:“還是這般油滑,也不知寺中的和尚如何教得,他那師叔就不是……”忽想起小佛子與了胖和尚親密,心頭一緊,立起身道,“阿圓,我去寺中一趟,回來再與你說。”

何棲不及阻止,沈拓人早出屋急奔而去,她追上幾步,扶門喚了一聲:“大郎?”恰見施翎沽酒回來,便道,“阿翎,你哥哥不知遇著什麼事,急慌慌去千桃寺,阿翎得空看個究竟。”

施翎也遲疑,道:“門口撞見哥哥,喊也不應,我追去看看為著何事。”

沈拓去千桃寺內外打探,果然沒了小佛子的蹤跡,倒遇著季蔚明心腹侍衛,,在道邊與他說道:“都頭,世子道今日不過品茶遊玩,其餘望都頭隻作不知。”

沈拓揖手應下,駐足聞寺中撞鐘聲,片刻才跨馬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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