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玩家在此時選擇了走前麵,其中一人還將尖刀拿在了手裡,然後讓兩個女性走在最後。
重烽見狀也走到了宋辛前麵去,朱莉則有些害怕地抓著宋辛的胳膊。
當他們走即將走到二樓時,最前麵的眼鏡男第一個發現了二樓走廊上的情況,他臉色頓時大變,指著那邊對眾人叫道:“你們看!”
女主人的屍體和昨晚沒什麼差彆,唯一的不同就是地上的血變了顏色,並且已經開始凝固。
玩家們的神情在看到屍體之後全都變了變,朱莉驚呼出來,開口道:“她……她是被咬死的?!”
中年男人沉聲道:“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乾的,大家小心點。”
“女主人死了,萬一她就是正確的nc呢?”留著小胡子的玩家臉色難看地向眾人說道。
其他人一時沉默下來,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過了片刻,中年男人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彆自己嚇自己了,不是還有其他nc嗎?誰能肯定她就是正確的那個?走吧,下樓看看情況再說。”
玩家們繼續往下走去,在從二樓走向一樓的過程中,前方的眼鏡男便看見了客廳裡一團紅白交加的東西。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把眼鏡摘下去看,再重新戴上,隨後才驚呼道:“那,那是個人?!”
那是二號的屍體,或者說是殘骸更準確一點。
而除了宋辛和重烽外,其他人此時都還沒認出這團殘骸原本是哪個人。
他們所能看見的,就是一團粘連著碎肉的骨頭,以及毛發,和一些碎得看不出原貌的布料。
前方的眼鏡男咽了下唾沫,心裡打起退堂鼓來,無比地後悔自己之前為什麼要走在第一位。他很想轉身往回走,讓其他人來打頭陣,可等他一轉頭,卻見其他玩家全都在看著他。
如果現在說自己不敢走第一個,豈不是顯得太懦弱了點?
眼鏡男舔了舔嘴皮,一咬牙,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去。
宋辛先朝夜裡男主人躲避的書房那邊看了一眼,隻見房門已經被打開了,在門口留下了不少的粘液。
而房間裡非常安靜,且十分陰暗。
男主人是不是已經死在裡麵了?那隻怪物是否還躲在房間裡?
到了大廳,玩家們的目光戒備地掃視著周圍,神情一個比一個認真,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有什麼怪物衝出來將他們殺死。
過了大約兩分鐘,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們才稍微放鬆下來,並開始打量那一團殘骸。
朱莉捂了下嘴,隻看了兩眼就轉過頭去。
中年男人的承受能力要強很多,儘管這團殘骸看起來非常滲人,他卻走得很近,仔細看了片刻後,沉聲說:“這就是那個小平頭的屍體啊!雖然衣服都被血染透了還成了碎片,但你們看這裡,有個他衣服上的logo。”
當然,一共就這麼幾個人,這團支離破碎的殘骸隻有可能是男主人或者唯一一個不見了的玩家。
就算沒有logo,隻要看到衣物布料,也能確定他的身份。
“怎麼會這樣……”一名國字臉的玩家神色複雜地看著那團殘骸,眉頭深深擰成了一團:“殺死他的那隻東西,一定非常厲害!書房裡一直關著這種可怕的怪物嗎?!”
宋辛說道:“那邊的書房外麵有很多粘液,或許裡麵還有什麼情況。”
在一樓朝書房看的時候,裡麵的情形比從樓上看要清晰了許多,雖然房間裡明顯沒開燈,可卻有一些光線從窗口那邊照射過來,似乎——那裡的窗簾被拉開了。
儘管無法從這裡看到書房中的全貌,但宋辛覺得,可能是昨晚男主人從窗戶跑了出去。而怪物也極有可能追過去了,否則玩家們下來這麼久了,那隻凶猛的怪物為什麼還不出現?
這時候,一樓的傭人房輕輕地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一些,廚娘探頭看了一下外麵的情況,見到玩家們之後,她飛快將門拉開,跑出門來,一邊跑一邊說:“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死了!昨晚實在是,實在是太嚇人了!”
眼鏡男的眼睛亮了亮,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問道:“昨晚發生了些什麼,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廚娘身子縮了縮,目光向地上那團殘骸掃了一眼,驚魂未定地搖頭道:“我沒看到什麼東西,隻聽見先是夫人慘叫了一聲,之後好像有人下了一樓又進了書房,接著就是書房那邊一直被撞得砰砰響,我沒敢出來看,一直都躲在房間裡。”
“昨晚的菜裡你是不是又下了藥?”眼鏡男咬牙問道。
廚娘連忙搖頭:“沒有,當然沒有!你們昨天下午兩個人看著我,我就算想也根本沒有機會啊!”
她說完,目光似無意地朝宋辛看了一眼。
“再糾結昨晚的事也沒什麼用,”宋辛繼續剛才的話題:“大家一起去書房看看?”
小胡子玩家指了指廚娘道:“讓她走前麵。”
眼鏡男搖頭:“開什麼玩笑,如果她是正確的nc,裡麵又真的有危險呢?”
“這樣吧,”拿著尖刀的國字臉男人看向重烽:“我們兩個有武器,就我們一起走前麵。”
重烽不作回應,轉頭朝宋辛看過來。見她點頭,他就直接向書房走了過去。
宋辛本想讓他走在這個玩家後麵,萬一有危險他至少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應,但此時不方便說話,她隻好把話咽了下去。
不過,她覺得書房裡很有可能沒什麼危險,因此倒也不太擔心。
國字臉跟在了重烽身邊,等他們一前一後走到書房附近時,重烽才拔出刀來走向門口。
這時候,宋辛卻轉身走到了窗戶邊上,將客廳裡的窗簾全給拉開了。
外麵的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來,瞬間就蓋過了客廳中原有的燈光。
而重烽就在此時握著刀閃身進了書房門,在房間裡四下看了看之後,按亮了門口的電燈,轉頭朝宋辛說:“沒人。”
其他玩家微微一愣,陸續走進了房間去。
進入房間後,他們才看到,地上留下的那些白色粘液一直從門口延伸至了窗戶那邊。
窗戶是打開的,窗簾被拉開了一半左右,因此之前才會有光線從外麵投射進來。
窗台上也有一些的白色粘液,那是一個腳掌的形狀,顯然是怪物從這裡跑了出去。
在窗戶外麵就是後麵的花園了,園丁的住房距離這裡也不遠。
不過玩家們沒有立刻出去,他們留在書房,簡單地梳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我認為昨晚的情況是這樣的,”眼鏡男說:“那個玩家門前不是還放推車和尖刀嗎……”
他由此推測出,當時男主人是想像昨晚殺一號那樣一樣去殺二號,推車顯然是用來推走屍體的。
而既然東西直到現在都還擺在二號房門口,就說明男主人肯定沒有得手,也就是說,二號當時很可能早就醒了,還出其不意地反過來攻擊了男主人,從男主人手裡搶走了鑰匙——鑰匙現在都還在那團殘骸邊的血泊裡。
二號拿到鑰匙後,就去了書房,沒想到那裡麵竟然有隻怪物,他就是這麼無意中放出那隻怪物來的。
不過目前的信息並不足以讓他們完全複盤昨夜的情況,中年男人說道:“我們現在先去花園看看吧,看看男主人和園丁怎麼樣了,希望他們最好彆出事。然後再一起上樓去書房。既然書房是那個怪物藏身的地方,那很可能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麵。”
其他人沒有異議,眾人便直接從窗台翻了出去。
他們順著地上的粘液走了一段,很快看出來,怪物所去往的方向,竟然是園丁居住的房子那邊。
由於擔心再死一個nc,玩家們加快速度趕過去,卻見房子外麵一片平靜,園丁正坐在屋門口,低頭認真地在雕刻一塊東西。
地上的粘液在房門這裡比較多,但又延伸向了另一個方向,似乎是那隻怪物在逗留片刻後又離開了。
看到園丁還活著,除了宋辛外的其他玩家都鬆了一口氣,眼鏡男三兩步跑到園丁麵前,低頭問:“你看見男主人了嗎?或者說,昨晚半夜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
園丁手裡雕刻的,是一個小小的木頭人。
他停下動作,抬頭看了眼鏡男一眼,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看到他這種奇怪的表現,玩家們微微愣了愣,隨即見他略微轉過了身體,伸手朝房間門指了指。
看起來好像是讓他們去看的意思。
眼鏡男的距離最近,他便率先走過去推開了那扇昨天被砸爛的房門。
緊接著,他雙眼一瞪,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神情驚惶地轉頭看向其他人:“男主人……男主人死了!”
女主人的死就已經使玩家們的心裡有些慌了,此時聽到男主人的死訊,他們的心頓時便沉入了穀底。
眾人幾乎一擁而上,全部擠到房門處朝裡麵看——仿佛不親眼看見,就絕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而那間不太大的房間地板上,的的確確躺著一具屍體,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
脖子處不知道被砍了多少下,全成了碎末,男主人的腦袋滿是鮮血地掉落在屍體旁邊,一雙眼睛瞪得極大。
男主人真的死了,玩家們實在不想相信。
總共就這麼幾個nc,就算加上那個怎麼看都不會是正確nc的清潔工,也才五個而已。
現在就已經死了兩個……萬一正確nc就是這對夫妻之一呢?!
所有人神情凝重地沉默著,宋辛也微微低著頭,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其他人差不多。
這時,眼鏡男突然一把揪住了園丁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人是你殺的對吧?!說,你為什麼要殺他!到底為什麼!”
園丁任由他抓著衣領,臉上那詭異的笑容竟又放大了些許,逐漸笑得連牙齒都露了出來。
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完全不在乎玩家們的憤怒。
眼鏡男捏起拳頭,一拳砸到了園丁臉上,並且立刻又揮出第二拳。
朱莉開口叫道:“彆打了!萬一再打死一個怎麼辦?!他既然殺了男主人,就說明他們之間有仇啊,這不就是線索嗎!”
眼鏡男又揮了一拳,打在園丁的右眼上,才冷靜下來,咬牙說道:“還不快說,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園丁轉頭,將嘴裡的血水吐在了地上,然後將一直捏在手中的那塊木頭慢慢拿了起來。
宋辛看見,那塊木頭經過了簡單的雕刻,已經有了基礎形狀,看起來像是一個戴牛仔帽的小男孩。
“這是……”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你的兒子?”
園丁看向他,微微點了下頭,然後低頭用手輕輕地在未完成的木雕上撫摸起來。
中年男人便接著猜:“是不是那隻怪物把你兒子吃了?還是說,是男主人把你兒子弄去給怪物吃的?”
園丁低著頭繼續摸他的木雕,神情間既哀傷,又隱含報仇後的暢快。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始終沒有出過一聲的nc,竟然開口說話了。
他說:“我的孩子和小姐年紀相仿,他們原本是最好的朋友……”
後來,他得知那個女孩得了不能見光的怪病——在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這種“病”是要吃人的。
他擔心自己的孩子被傳染,就不再讓兒子去見好朋友了。誰知道在一個多月後的某天,他的兒子突然就不見了。
nbs園丁開始到處尋找兒子,並前去詢問男女主人是否看見過他的孩子,可那對夫妻都搖頭說從未見到。
當時的清潔工卻悄悄告訴他,說自己親眼看見男主人將他兒子帶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