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蘇喃星在一邊看得一愣,眨了眨眼後在顧顯衷回頭前先一步移開眼去,假裝沒看出剛才那一幕。
唔……顧教授真可憐,至今剃頭挑子一頭熱。
“咦?這是用彩泥做的嗎?”顧顯衷移開眼,看到一邊工作桌上擺放的裝飾品,主動岔開話題。
“是呀。”蘇喃星聽了立刻接上,伸手拿了個比李子還小一圈的小花籃遞給顧顯衷,讓他能近距離看。
“原來是你做的。”顧顯衷托在掌心仔細看了看後點點頭,抬眸笑看蘇喃星。見她一臉疑惑後便進一步提醒,“前段時間你是不是做了和這個差不多大的小花環?”
“咦?顧教授你怎麼知道。”蘇喃星笑問。
說到這個顧顯衷就有些沒好氣,“因為我在忠武上課的時候,沒收了兩個。”
“啊?這個……嘿嘿嘿……”蘇喃星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隻好衝顧顯衷嘿嘿笑了。
顧顯衷見她這個小模樣,倒也沒說什麼,隻是重新垂了眼繼續看手上的小花籃。
蘇冬桐站在一邊笑看兩人,安靜的當個陪客。
“不過,好像不是很精致?”顧顯衷看了一會兒後和蘇喃星繼續說,“蘇同學你有想過用其他材料嗎?”
“有啊。”蘇喃星說到這個就想歎氣,“可是我找不到合適的材料來代替……”
為什麼就沒有軟陶呢?
要是有這個,她不僅不用在這裡辛辛苦苦削木頭做人偶的身體模型,就連這些小玩意兒也能更精致。
說不定以後還能直接用軟陶做好看的中國風手辦呢!
啊~穿著各朝代衣服的精致娃娃,光是想一想蘇喃星就覺得美滋滋。
……可惜。
莫得軟陶。
――“那你怎麼不考慮一下用聚合體粘土?”顧顯衷問。
蘇喃星?
蘇喃星慢慢的看向顧顯衷,眨了下眼後問,“……那是什麼?”
顧顯衷恍然,看了看蘇冬桐,和兩人做進一步的解釋,“之前在畫廊打工的時候曾經見過,好像……現在國內是沒怎麼見過。”顧顯衷想了想後倒也算是明白為什麼蘇喃星會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種聚合體粘土可塑性很高,德國現在很多藝術家都將它用在雕塑上。”顧顯衷頓了頓又說,“我今天赴約的朋友就是德國人,似乎他家小孩有一些。不如我下次帶些給你看看。要是能用我就托人從德國買了寄回來。”
……等會兒。雕塑?聚合體粘土?德國?
出產地,最開始的用途都對得上,難道……
蘇喃星好像總算想通了什麼,禁不住睜大眼小心翼翼的看著顧顯衷問,“顧教授,那個……你說的這個什麼土,它是不是感覺像細細的麵團,成型後表麵光滑想瓷器一樣?
“是啊。”顧顯衷點頭,“原來你知道?”
什麼知道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熟稱的軟陶,現在叫這個名兒啊!
此時此刻,蘇喃星有種自己吃了莫得文化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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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喃星的未婚夫,這……我在學校裡的時候怎麼從來沒聽她說起過呢。”白衣靜單手托著下巴,臉上帶了些驚奇的衝王世耀笑。
這話白衣靜剛出口,不知為何王世耀就突然想起了前兩天在街上遇見錢盼盼時,對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不知怎的,心裡突然就有些不舒服。
白家和蘇家成衣鋪的生意往來,王世耀是知道的。甚至這兩天隱約有聽李叔說起蘇家成衣鋪好像和白家有些矛盾還是怎的,所以王世耀剛才確實抱了些私心。
白大小姐和傳聞中完全不一樣,說不定聽了自己說的話,回去能勸勸家裡長輩呢?
這樣他也算是間接的幫到喃星了。
可這些原本正準備開口的話,卻因為突然想起錢盼盼的話,到了嘴邊一轉,便變成了另一個問題。
“那個……白小姐,我有個問題想要問您。”王世耀看著白衣靜,有些欲言又止。
白衣靜聽了笑著糾正他,“叫我衣靜就好了,她們都是這樣叫我衣靜同學的。你是我朋友,白小姐長白小姐短的太見外了。”
“啊?哦。那……衣靜。”王世耀從善如流的改口,頓了頓繼續問,“我聽說……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什麼教授?姓顧的?”
這話出口白衣靜臉上微微一怔。
連原本托著下巴的手也慢慢放下,沒了剛才的輕鬆慢慢坐直。隻是臉上神色沒怎麼變,隻是帶了點兒恰到好吃的疑問,“你怎麼知道顧顯衷教授啊?”
頓了頓後又在王世耀開口前“哦~”了一聲,看了他一眼,自問自答,“我險險忘記喃星了,瞧我笨的。”
王世耀笑了笑,倒也沒和白衣靜解釋蘇喃星從來不會和自己說這些東西,反而是錢盼盼時不時的找話題。
“聽你這樣一說……那你們學校是有這麼一個人了?”王世耀試探的問,頓了頓又說,“我聽說……他年紀輕輕就是教授了,而且還是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他……在你們學校很受歡迎嗎?”
白衣靜好像察覺了什麼,立刻笑著肯定王世耀的話,“當然了,顧教授不僅在我們學校受歡迎,在忠武更是。我聽說啊……教授還收到不少表白信呢。”
說這話的時候白衣靜一直盯著王世耀,不錯過他臉上一丁點兒的表情。
“哦……”王世耀聽了,微微垂眸。從來不信錢盼盼那些話的少年,第一次有些猶豫。
……錢盼盼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世耀一麵在心裡糾結時,便露了些在眉宇間。
白衣靜見了,心眼兒一轉便再次開口,說得模擬量可,“喃星……”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果然惹得王世耀回神,重新看向自己。白衣靜便繼續往下說,“喃星這段時間沒上學的原因……你也聽說了?”
“也?”王世耀抓到關鍵詞重複。
白衣靜立刻收聲,一麵尷尬的笑著一麵衝他揮揮手,“沒有沒有,我胡亂說的。”
頓了頓後又小心翼翼的看著王世耀,開口,“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了什麼嗎?”
這話出口立刻惹得王世耀抬眼看向白衣靜,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一樣。
白衣靜對於自己竟然猜到而感到得意,但麵上卻一副為朋友著想,努力開導的關切模樣,“其實很多都是毫無根據的流言蜚語而已,你也彆太將這些當真了,你看不了解我的人不是也說我是刁蠻任性的白家大小姐嘛。”
這話說得俏皮,讓王世耀的神色好了些,衝她笑,“謝謝你白……”
“嗯?”白衣靜在他出口前伸出一根手指,秀眉微挑,帶著女兒家的嬌嗔,好像在說“你還說?”一樣。
白家是上海有名有望的豪門世家,白衣靜本人又長得好看。被這樣美麗動人的千金小姐另眼相待,換做任何人都會有些飄飄然,更何況王世耀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白衣靜明顯就是故意在他麵前各種展現美好。試問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抵擋得了呢?
所以王世耀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抓了抓後腦勺後重新抬頭看向對方,認真的衝她道謝,“是謝謝你,衣、衣靜。”
“這才對嘛。”白衣靜笑,雙手放在茶幾上對王世耀說,“你可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呢。”
“嗯。”少年聽了這個前綴,笑容憨憨的點頭。
“那……”白衣靜想了想,偏頭看著王世耀又問,“以後我可以來找你玩兒嗎?”
“沒問題啊。”王世耀很爽快的應聲。
至於蘇喃星的事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竟然在不經意間已經忘記。
而同一時間,蘇喃星正將顧顯衷送出蘇家。
認真又真摯的看著對方,相當誠懇的再次感謝,“顧教授,軟陶的事就麻煩你了。”
自己能不能順利的重操舊業,全靠顧教授了。
大不了……她再把前段時間在心裡掀翻的小鼓,又重新擺好找準時機給他敲敲邊鼓嘛~
又覺得顧教授不錯的蘇喃星小姑娘,默默想著:(●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