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 看見了吧?”平時跟著白榮華鬼混的二世祖,微微朝百榮華偏頭,湊近嘀咕。臉上帶著諂笑。
“哪個啊?”白榮華有些不耐煩, 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 一手摟了一個。
正左右找著呢,一扭頭便差點撞上二世祖的油頭, 嫌棄的“嘖”了一聲, 連手都懶得伸。抬腳就踹了對方一腳,“你乾什麼呢?離我遠點兒!”
說完又和被自己摟著的腰貨女郎笑罵了一句,“你們看他,這麼臭還往我麵前湊, 這不是明擺著挨踹嗎?”
頓了頓笑得不像個好東西,就要往人家姑娘胸口湊,一麵說著“還是你兩香。又香又軟還好看。”
惹得兩女郎笑得花枝亂顫, 一麵有技巧的左閃右避, 一麵嬌滴滴的嚷嚷著“哎呀白少,這麼多人呢~”
至於被踹了一腳的二世祖,即便心中狂罵娘, 麵上依舊要揚著笑, 衝白榮華點頭哈腰,連聲附和。
等著吧, 坑不死你!
二世祖心中恨恨。
等白榮華和摟著的兩個女郎嘻嘻哈哈了一陣後, 這才玩鬨夠抬起頭來。就這麼一抬頭,一眼便看見之前二世祖一直想讓他看,卻沒看到的上官青。
“她是誰?怎麼沒見過?”白榮華看著上官青, 眼都有些直了。
要比風韻,上官青比不上吳佩蓮, 說漂亮,她也沒白衣靜漂亮。但上官青的身上有股子勁兒,那種倔強的,烈性的火紅勁兒很是惹人。
要真要論個清楚,大約就像是愛訓馬的人,遇見了一匹紅色烈馬吧。
所以隻一眼,白榮華心裡就生出“就是她了”的念頭。
“她?哦!”二世祖順著白榮華的視線看去,恍然後趕緊開口,“白少,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新貨啊。叫上官青,是這裡的女招待,但我聽人說了,她還會彈琴唱歌呢!”
二世祖又湊近白榮華,和他一起對上官青評頭論足,稱斤輪兩的。
白榮華越看越喜歡,對比之下自己摟著的兩個便有些寡淡了。隨即失了興致將兩個腰貨女郎推開,抬了下巴朝上官青的方向指了指,“去,把她叫過來。”
“哎。”二世祖一哈腰,衝旁邊伸手一招手,便將一旁的侍者叫來,耳語了幾句並偷偷將小費塞過去後,侍者便微微彎身,朝上官青的方向走去。
兩個被推開的腰貨女郎臉上帶了些氣,各自抱了肩坐在那兒,臉上帶著怨懟時不時偷瞄白榮華一眼,而白榮華這個時候才沒時間搭理她兩,正盯著上官青的方向看呢。
那一頭,上官青剛剛將酒水給客人送上,才抱了托盤要退下。背後便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便看見侍者。
“上官青,這個是那桌給你的。”侍者將仙樂舞宮的舞票遞給上官青,豎了大拇指往白榮華那一桌指了指又說,“人家買你一小時的時間。其餘桌你不用管了,去吧。”
各個歌舞廳都有屬於自己的舞票,每月分上旬和中旬兩次賣給來這裡跳舞的舞客。這樣便杜絕了有些腰貨女郎私下收舞客的錢,沒法兒分賬的情況。
總之在歌舞廳內,你想和哪位腰貨女郎跳舞,必須用舞票才行,之後腰貨女郎便憑舞票去找大班領頭,對方扣掉提成後剩餘的錢便結給他們。
當然了,雖上官青不是腰貨女郎,但你要是收了這舞票,也就表示這一、兩個小時被某位買下。你隻需要為他們這一桌服務就可以了。
輕鬆不說,還賺得更多。
上官青聽了侍者的話,又低頭看看對方遞給自己的舞票。想想自己被房主警告,再交不起租就要滾蛋的窘境。便抿了唇默默收了舞票,跟著侍者朝白榮華走去。
侍者將人帶到後,那二世祖遞給侍者小費,便揮手讓他離開。
不過侍者在接過小費道謝後,卻沒馬上走,反而是扭頭看向上官青,開口強調,“你隻負責這一桌的酒水,明白了?”
上官青胡亂的點點頭。
到是二世祖聽了侍者的強調後“嘖”了一聲,不耐煩的衝他吼,“哎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廢話?趕緊滾!”
一麵說著又甩了幾張錢給侍者。
侍者倒也不氣,這種事他遇見不少了,但仙樂舞宮可不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為來這消費的客人服務,讓他們賓至如歸是一回事。可要是強迫這裡的腰貨女郎或者女招待……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該儘責的地方還得儘責才行,所以侍者再次衝二世祖和白榮華微微彎身後,這才彎腰撿起地上的錢離開。
二世祖瞪著他離開後,才指著侍者衝白榮華繼續點頭哈腰,“真是半點不懂事。”
倒是白榮華表現得很無所謂,他隨意的揮了揮走後衝二世祖說,“這兒可是仙樂舞宮,你當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啊?”
“是是是。”二世祖聽了像個應聲蟲一樣的討好白榮華,“白少您說得是。”
白榮華懶得聽他拍馬屁,隨意的揮揮手後便抬頭看向上官青,好整以暇帶了點兒趣味的看著她說,“怎麼?還站在這兒呢?”
上官青聽了,一副沒聽見一樣的站在那兒。倔強得很。
好像誰要敢隨便碰她一下,她就敢砸人的架勢。
看得白榮華是越發的覺得有趣。
二世祖見狀,眼珠子一轉便一麵“哎呀!”了一聲,一麵拍了大腿起身,將還坐在白榮華身邊的兩個女郎趕走,“你們兩個還坐在這兒乾嘛呢?來來來,讓開,坐我這邊。”
腰貨女郎聽了,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坐到二世祖那邊的沙發去,站起來的時候還不忘衝上官青丟了個白眼兒,隨帶輕哼一聲。
不過這個樣子被二世祖見了,笑著“哎呀”了一聲,伸出手指衝兩人點點,好像在說“你們不乖哦”一樣,並和白榮華交換了個眼神。
白榮華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兒,也笑得輕佻。
好像對於這兩個腰貨女郎為了自己衝上官青使臉色,不僅不覺得有問題,還頗有麵子。
但這副模樣卻讓上官青覺看不慣,翻了個白眼便移開眼去。
這時二世祖扭頭,看著上官青笑嘻嘻的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上官小姐,請坐?”
上官青聽了,看了眼梳大背頭的二世祖,又移眼看向他指的,靠著白榮華的位置。直著脖子硬邦邦的回答,“謝謝,可我是招待,隻負責給客人上酒,不能坐的。”
這話出口二世祖“哎喲?”了一聲,白榮華也挑了下眉頭。不過他倒是但笑不語什麼都不說,隻放下翹著二郎腿的腿,伸手拿了杯紅酒。
在那兒觀色細嗅,好像上官青和二世祖之間的對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二世祖見了,哼笑了一聲後又拿出幾張舞票,塞到上官青的招待圍裙口袋裡,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這下上官小姐總能坐了吧?”
這幾張舞票,彆說請人坐一坐了,就算想讓那腰貨女郎做點兒其他的,也沒任何問題。
沒見這幾張舞票甩出來的時候,原本抱著肩膀賭氣坐在一邊的兩人,臉上表情都變了一下嗎?
傲什麼傲。
卻沒想到上官青聽了他的話,扭頭看向二世祖半響,冷笑了一聲後將舞票從兜裡拿出來,合著之前那張重新塞回對方手裡,仰著下巴看向白榮華傲氣的說,“抱歉,我想我可能賺不了這錢。兩位先生慢用,我先告退了。”
說完便要走,還沒動卻被二世祖扣了手臂一把拉住。
“你!”上官青氣得不行,扭頭便瞪向他,但還未使勁兒掙脫對方的手,那幾張舞票便重新塞回了她的手裡。
不僅如此還在上官青微愣的時候,湊近她耳邊小聲威脅,“你要是不想我把上官家的二夫人叫來,把你綁回去。就給我老實點兒!”
“你?!”上官青聽了,猛的扭頭瞪著二世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她的底細,滿臉震驚。頓了頓後才又壓低了聲音開口,“你……你怎麼知道?”
但聲音比起剛剛的硬氣,現在便顯得心虛多了。
“我怎麼知道?”二世祖哼笑,好像在嘲笑上官青的掩耳盜鈴一般,“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
頓了頓後也不打算和她細說,隻凶惡的低聲嗬斥上官青,“好了,給我老實點兒,不然……哼哼,後果你自己知道。”
說完將舞票重新塞回上官青手上,並放開握著她的手。退開半步後盯著她,好像在讓上官青自己選一樣。
這期間白榮華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時不時搖晃一下紅酒杯,然後喝上一口。
那副愜意的樣子,好像一點兒都不為上官青的拒絕擔心。
因為,她一定不會拒絕。
果然,上官青捏著那把又塞回自己手中的舞票,咬著下唇想了半響後,這才懷著一種屈辱感,一步步的強迫自己走到白榮華身邊,慢慢坐下。
雙手握得很緊,捏成拳頭放在膝蓋上。
……她不能被二娘帶回去,然後嫁給一個傻子。
上官家的家產,她還沒有拿回來呢!
上官青在心裡不斷的對自己說,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