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2(1 / 2)

蘇喃星見蘇年和陳大都出去找了,便也趕緊轉身往樓上跑。

李小柳見了,揚聲衝她的背影喊,“喃星,你做什麼?”

“我換身衣服跟著去幫忙。”蘇喃星頭也不回的說。

跑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在李小柳和小姑姑蘇秋漣的注視下轉身下樓,衝到話機旁給宋薄黎打電話。

簡單幾句將事情說清楚後,蘇喃星這才掛斷電話,重新衝上樓換衣服。

等收拾妥當下樓時,差點因為太著急忘記帶圍巾,還是李小柳一把將蘇喃星拎回來,把圍巾替她圍上,這才看著蘇喃星匆匆往外跑的背影,揚聲喊,“小心點兒!”

“知道啦。”蘇喃星頭也不回的回答。

等人離開後,蘇秋漣見李小柳還一臉擔憂的看著大門處,便一麵抱著孩子哄,一麵和她說話寬心,“彆太擔心,啊?”

李小柳聽了,從蘇秋漣點點頭後,見她抱孩子抱得辛苦,還帶著新手媽媽的生澀,便伸手主動將寶寶接過來,替小姑子哄一哄。

一麵哄的時候,還帶著不放心的情緒,又朝門口看了一眼。

蘇喃星剛出門,宋薄黎的車便已等在那裡,是他親自開了車過來,而不是蘇喃星熟悉的阿一。

所以蘇喃星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等她上車後,宋薄黎才一麵發動汽車,一麵開口,“接到你電話後,我就讓阿一和鄭助理分彆帶了人出去,自己來接你了。”

頓了頓後抽空看了身邊的蘇喃星一眼,寬慰她,“彆擔心,我陪你找。”

一直盯著窗外,沿街看的蘇喃星聽了,心裡一暖的同時,扭頭看向宋薄黎,嘴角抿了點兒淺笑,輕輕應聲,“……嗯。”

但隨即又忍不住皺眉,“可他生著那麼重的病,能去哪兒呢?”

宋薄黎聽了立刻想到什麼,立刻對蘇喃星說,“你等等,我找個電話亭。”

蘇喃星看他這反應,便知道宋薄黎是有了法子,趕緊連連點頭。

等找到電話亭後,宋薄黎讓她留在車內彆下去,自己下車連跨幾步便進了電話亭。

撥通電話等待轉線的時候,宋薄黎還不放心的朝車內看了一眼。

此時雪已經下大了,紛紛揚揚的落下,看上去很美。但好看是好看,卻冷得車內的小姑娘互握著雙手,放在唇邊使其暖和。

宋薄黎隔著電話亭的窗戶看著,不知在想什麼時電話那頭已接通,傳來仙樂舞宮唐老板的聲音。

【喂?先生?】唐老板帶了點兒詢問開口。

“嗯。”宋薄黎的視線暫時從蘇喃星身上收回,專注於向電話那頭交代事情,“你現在馬上去查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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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轎車和以後的不同,不僅冬暖夏涼還能帶個車載小冰箱。所以蘇喃星在車裡坐久了,那是真冷。

她又嗬了下手後,抬頭朝電話亭看去,剛好見宋薄黎從裡麵出來。原以為是電話打完了打算回車上,卻沒想到他隻是衝自己做了個“暫等”的手勢後,便朝街邊跑去。

正當蘇喃星疑惑著宋薄黎這是要做什麼時,便順著他跑去的方向看去,一眼看見拐角處有個老爺子,正在縮著脖子,雙手抄在袖裡,站在那兒。

而他的旁邊正煨著烤紅薯。

蘇喃星恍然,看著宋薄黎拿著紅薯往自己走的時候,禁不住就衝他笑。

等他到了自己跟前,蘇喃星正要打開車門卻見宋薄黎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車窗。

蘇喃星立刻明白,將車窗搖下後抬頭看著他,還未說話,宋薄黎便將手上用報紙包著的紅薯,從車窗遞進去,塞蘇喃星手裡。

“拿著暖手。”宋薄黎說,頓了頓又補充,“饞了還能咬兩口。”

蘇喃星接過,看看塞到自己手上的烤紅薯,又重新抬頭看向宋薄黎,“那你呢?”

“我?”宋薄黎好像沒想到蘇喃星會反問自己一樣,聳聳肩後說,“我習慣了,不怕冷。”

話音剛落便被蘇喃星吐槽,“胡說,怎麼可能不怕冷。”

說完也不等宋薄黎回答,便低頭將報紙一分為二,包住其中一隻紅薯遞出去,看著他說,“呐,一人一半。”

宋薄黎怔怔的看著蘇喃星,一時沒動彈,直到蘇喃星又看著他催促了一聲,這才薄唇上揚一些,露出個笑意。

先透過車窗,伸手到車裡呼嚕了一把蘇喃星的頭發後,這才接過她遞給自己的紅薯。

然後眉頭微皺,“嫌棄”的說,“好了,趕緊把車窗搖上去。不然等會兒不僅要花烤紅薯的錢,我還得把人家烤紅薯用的火爐搬過來了。

蘇喃星聽了衝他皺了皺鼻子,但還是聽話的將車窗重新搖了上去。

宋薄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留下縫隙往裡麵灌冷風後,這才拿著蘇喃星分給自己的紅薯,心情愉悅美滋滋的往電話亭走。

約莫等了十幾分鐘,唐老板的電話便打到這個電話亭裡。

宋薄黎聽完後沉聲說了句“知道了”,便掛上電話大步返回小車內。

將車門關上一麵重新發動汽車時,一麵衝蘇喃星解釋,“我讓老唐電話問了黃包車車行,今天下午確實有人在上官府門口拉了一臉色很不好的男人。”

“不過對方隻讓他將自己拉到臨近城郊的地方,便獨自下車了。”

“臨近城郊?”蘇喃星聽了,皺著眉頭催促宋薄黎,“我們快去找上官阿姨,跟她說這件事。”

宋薄黎點頭,發動汽車後方向盤一轉,車立刻調轉方向,隻在原處雪地裡留下輪胎印,證明之前這兒曾停了一輛小轎車。

但此刻雪已越下越大,相信過不了片刻,這一點痕跡也會被不斷落下的雪花徹底掩蓋蹤跡。

很快蘇喃星和宋薄黎便找到上官二娘,她急衝衝的上了小轎車後,連身上的雪都來不及拍,便滿臉焦急的看向蘇喃星和宋薄黎,連聲詢問,“是找到人了嗎?啊?找到了嗎?”

“上官阿姨你彆急,先聽我說。”蘇喃星扭頭看向上官二娘,讓宋薄黎專心開車,她和對方說,“剛剛我們知道有一黃包車車夫,今天午後在上官府門外拉了一人,不知道是不是陳叔叔。”

“但是那人叫車夫將自己拉到臨近城郊的地方,就獨自下車了。”

蘇喃星剛說完,上官二娘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聲追問,“是不是城南?!”

蘇喃星聽了立刻扭頭看向宋薄黎,宋薄黎接收到她的視線後點頭開口,“是城南。”

宋薄黎話音剛落,上官二娘的臉上便露出深深的懊悔和自責,“我怎麼沒有想到,我怎麼沒想到是那兒。”

說完又回神撲向前座,看著蘇喃星和宋薄黎,連聲催促,“宋先生,麻煩您開快點兒。”

宋薄黎點點頭,隻囑咐了一聲“坐穩了”,便將油門又往下踩了點兒。

突然加快速度導致車在雪地裡產生顛簸,尤其是原本就沒坐好的上官二娘,差點撞上椅背。

蘇喃星見狀,趕緊出聲,“上官阿姨,您先坐好,放心,城南很快便到。”

上官二娘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這才在後座坐好,手上還捏著陳生最後留下的信,怔忡的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飛逝的街景

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滑落,直直砸到她捏在手裡的信紙上,立刻暈染了墨跡。

上官二娘發覺後,連臉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擦,連忙拿了手絹將信紙上的水漬小心吸乾。

但等忙碌了半響後,眼停在信上的字裡行間,又不由自主的頓住。然後實在痛苦到不忍直視的閉上眼,並微微側首,努力壓抑情緒。

導致上官二娘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蘇喃星透過車內後視鏡見了,想要張口說點兒什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便眉宇帶了點兒輕愁,重新閉上了嘴。

而上官二娘,思緒正暫時陷在陳生偷偷離開時,留下的那封信裡。

【二娘,當你看見這信時,我已經離開了。

三十年前,我被你至雪地地裡撿回來。看著你從一個原本開開心心的上官家小姐,變成現在鬱鬱寡歡的上官二夫人。實不願你再因我,徒增更多的悲傷。

有件事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卻因我病重,所以一直忍著沒開口。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是。

他不是急病去世,而是被我下毒殺死的。

用當年他害了義父的方法,了解了他。

其實義父去世時,我便心存疑慮,但想著他一直待你極好,又對義父恭敬。也許隻是自己小人心境,冤枉了他。

直到後來他竟和你撕破臉,不僅搶奪了上官家的財產,還從外麵將女人和孩子接進了府中,我才逐漸確定義父的死絕對不簡單。

但,那時的你已傷心欲絕。我實在不願再讓你知道這個殘酷的真相,便一直隱瞞至今。

好在我總算替你、也替義父報了仇。

隻是沒想到,我也不慎沾染了些許毒藥。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兒,你總說我的運氣不太好,猜糖果總是猜不中到底在哪隻手裡。

但其實,那時我不是猜不中,我隻是想……把好的都留給你。

沒想到這一次,是真的運氣不太好。

大約這就是天意吧?

二娘。我時常在想,如果我不是乞丐該有多好,這樣也許我便能擁有追求你的機會。

可如果我不是乞丐,沒有倒在那場大雪裡,不會被你發現,更不可能遇見你。

那這半輩子的和你相知相守,又怎麼可能擁有?

這樣想想,竟是個無解的謎題。

二娘,我原想陪你一世,卻沒想到隻能陪你走這半生。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麵前。

那時你未嫁我未娶,然後我認識你,嗬護你,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要是真的有機會,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可以先彆急著嫁人?給我一個……能追求你的機會?

這輩子對我來說,有太多遺憾了。我已是一個將死的人,區彆不過是多活幾天,和少活幾天而已。

三十年前你將我從雪地裡救起,現在,我在雪地裡死去,也算是討個圓滿。

就讓所有的遺憾,都終結在這輩子吧。

等來生,我會做你一個人的陳生,真真正正做到,護你一生。

陳生。絕筆。】

上官二娘一想到陳生寫的這些,便禁不住心中痛楚,趴俯在後座上無聲痛哭。

好不容易到了城南後,上官二娘強忍悲痛,起身告知宋薄黎如何往前行。

約麼到了郊外某處後,車剛停穩,上官二娘便開了車門,步伐踉蹌的下車。

蘇喃星和宋薄黎出門時已是傍晚,現在天色也已完全黑下來,又下著大雪,能見度隻能透過地上皚皚白雪,勉強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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