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再回來的時候,意外地看見魏昕坐在魏奕的屋子裡。他正用力撥弄著腰間玉佩上的流蘇,一張英俊的小臉皺成包子,看上去好不怨念。
莫默有些摸不著狀況,先見了禮:“參見殿下。”
魏昕看著莫默,滿臉都寫著不高興:“默弟,你偏心。”
莫默疑惑,魏昕指了指一旁的架子,上頭搭著魏奕脫下來的衣裳,其中就有莫默給魏奕做的那條秋褲。
魏昕鬨心道:“你就送我一副手套,卻給二哥做那麼好的褲子……”
莫默頓了下,竭力用軟和的口氣給魏昕順毛:“殿下,王爺腿不好,所以臣才……”
魏昕小聲嘟囔:“二哥自己都不想管那條腿了,你還這麼操心他。”
躺在床上的魏奕聽到這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終於忍不住刷起了存在感:“藥來了?拿來本王喝。”
說完掙紮著要坐起來。
莫默眼疾手快地繞過魏昕,上前幫襯。
他一手端著藥碗,一手嘗試去托魏奕的腰給他借力,動作十分仔細。
魏昕就這麼被晾在了後麵:“默弟……”
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委屈。
魏奕忍笑。魏昕來的時候雖然打著探望他的名義,但魏奕用鼻子想都知道他是來找莫默的。心裡莫由得有些不爽,於是魏奕一不小心就指著架子上的秋褲跟魏昕炫耀了番。
什麼傷了腿都穿不了那褲子,那褲子如何柔軟暖和,好想讓莫默再給他做一條。
把魏昕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原本他來的時候,雖說也是想見莫默,但這回魏奕做了讓他解氣的事,他也是誠心要來探望下自己這位皇兄,誰知一進門就碰上這事。
想到自己那副小手套,這種強烈的長短對比讓魏昕無比心酸。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莫默。
莫默撓撓頭,不知如何是好:“臣手上功夫慢,所以隻來得及給殿下做副手套,而且料子也不夠了……”
隨身空間裡的材料在用完之後會自動填補,但基本都有一個周期,有些是三日,有些是一旬,有些則需要半月,他給魏奕做褲子的材料用的是裡頭最好的,所以隻怕到現在還沒補上。
魏昕一聽莫默說料子不夠,頓時財大氣粗道:“料子不是問題,要什麼樣的我都能給你尋來。你給我也做一條吧,要多久都沒事!”
莫默想到他來這裡後受了魏昕不少關照,自己原本就是要報恩的。如果他真這麼想要秋褲的話……
魏昕生怕莫默不答應,又掏出紅木匣子,一打開,裡麵是兩顆流光溢彩的圓珠子:“這是澤木珠,給你,用來換一條褲子夠不夠?”
澤木珠俗稱藥珠,外殼是最養人的珍珠殼,裡頭被抽空,以極精巧的技藝灌入了許多極為稀有的藥粉,對於從醫者來說是極好的研究材料。
自然,這種驚天寶貝也隻有魏昕這種外祖家富可敵國的天潢貴胄才能弄到。
莫默的眼睛亮了下。
魏奕看不過魏昕對著莫默又是裝可憐又是利誘,淡淡道:“本王現在都癱了,他自然一門心思都是照顧本王,哪有功夫給七弟……”
莫默下意識道:“臣能做。”
魏奕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魏昕頓時喜上眉梢,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瞅著臉色變臭的魏奕,給莫默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樂顛顛地跑出去讓人準備做褲子的材料了。
魏奕想罵娘,可一對上莫默那張迷人眼的臉,又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但心裡還是莫名不爽。
魏奕淡淡道:“膽子不小,敢打斷本王的話了?”
莫默縮了縮脖子。
魏奕看了看他手裡抱著的紅木匣子,聲音冷淡:“知不知道私相授受要受什麼懲罰?”
莫默心道我這是當著您的麵,怎麼能叫私相呢。然而看見魏奕不善的臉色後,又不敢說了。
王爺癱瘓了,情緒很不好,不能跟他講道理,得哄著。
莫默挪著步子蹭上去,將那個紅木匣子對著魏奕打開:“王爺收下這個吧。”
聲音軟和,笑得十分甜。
魏奕愣了:“給本王的?”
莫默頷首:“澤木珠集天地之精華,王爺隨身帶著,對您的身子很有好處。”
魏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方才他見莫默斷然收下珠子答應魏昕的要求,還以為是他自己要用來做研究。可沒想到……
所以小兔子是想到自己才會那麼乾脆嗎?
魏奕看著莫默獻寶似地捧著那紅木匣子,笑容不含一點雜質。
魏奕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傻缺。剛才那麼冷言冷語是抽什麼風,做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