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表第29章(2 / 2)

沈玨怔住了。蘇月恒看著他不言語,以為他不願意,立即又正色補上:“我說話,你當時要放在心上。”病人還是要聽話,配合醫囑好。

沈玨眼眸微動,輕輕點了點頭:“嗯。”

見沈玨點頭,蘇月恒大是滿意:“那就好。”

跟沈玨探討完日後聽誰問題後,蘇月恒就急切叫過魏紫等人:“快快快,快過來幫我卸掉這些珠釵。”娘哎,今天首飾戴了足有幾斤,脖子現在已經又酸又痛。

結個婚可真累。方才沈玨出去,喜娘生怕新娘子動了,還說了又說:“大奶奶,這是成婚坐床,等大公子回來了,您才能動啊。”這點蘇月恒知道,婚前在定安侯府時,早有人科普過。

蘇月恒沒有挑戰這些規矩習俗野心,乖乖等著沈玨回房才動。

魏紫、茶梅等人圍著蘇月恒忙活著將她滿頭珠翠取了下來。頭上卸乾淨了,蘇月恒渾身頓時一輕,此時也是感覺疲乏不已,恨不能躺倒在床上不動彈好。

可是不行。看看一旁靜靜坐著沈玨,雖然他還在笑著,可是滿臉頹色掩都掩不住。

蘇月恒趕緊指揮著人將沈玨送進淨房洗嗽。

沈玨進了淨房,這時才發現一個問題,他原先用慣了小廝,可現在洞房花燭夜,總不好將小廝叫進來。

明白了沈玨糾結後蘇月恒,看著彆彆扭扭主仆幾人,當即力斷一揮手,讓魏紫等人將沈玨扶進了浴桶。然後揮手讓人退了出去,自己拿著澡豆跟手巾什麼走了過來。

看著彪悍走近蘇月恒,沈玨瞬間警覺起來:“你要做什麼?”

蘇月恒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這情景怎麼這麼好笑,看沈玨這副良家婦男樣子,感覺自己就像是要非禮人不良女一樣。

蘇月恒哈哈笑彎了眼,抹著眼角好笑不行。看著蘇月恒這眉眼彎彎樣子,沈玨也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笑了起來。

蘇月恒到底扒掉了沈玨衣物,不過,褻褲被沈玨抵死不從保住,表示自己脫。

蘇月恒也不勉強,雖然她是不介意幫沈玨做這事兒,可是,現在自己跟沈玨關係不再是單純醫患、合作夥伴關係,現在做來,確實有點怪怪。

蘇月恒幫著沈玨洗完後背,躲了出去。聽著屋子裡急促仿似無措水聲,蘇月恒想了想,還是讓魏紫將康寧叫了進來。沈玨這樣子,確實需要男子近身伺候,自己就算有心幫忙,不光沈玨不願意,她也沒那麼大力氣扶動沈玨。

康寧對蘇月恒匆匆見過禮後,頭都不敢抬跑進淨房。他家公子還在滿頭大汗跟褻褲奮鬥。康寧此刻真是無比感激蘇月恒英明。絮絮叨叨在自家公子麵前誇著女主子,沈玨卻是笑意不在,滿臉頹喪閉了眼,由著康寧折騰。

病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可是,今次他卻為自己這副破敗身子無比頹落。

再出來時,沈玨恢複了平日裡清冷。

蘇月恒大約知道他是為什麼不高興。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蘇月恒想了想,沒有再說那些虛無縹緲安慰之辭,示意康寧將沈玨放在了榻上,對沈玨道:“你今天想必累狠了,我再跟你行遍針。”

沈玨靜靜看了眼蘇月恒,沒有拒絕。他自己身子他清楚,現在真是已經到了極限了。如果平日也就罷了,吃了藥,昏天黑地睡上兩日也就能緩過來。可是現在不行,明天還要帶著蘇月恒上族譜,敬茶認家人,又要大半天。

銀針一到手,蘇月恒瞬間進入工作狀態,拋卻疲憊,認真下針,今天仍然是固本培元,給沈玨補氣。

一遍針行完,蘇月恒在旁疲憊撐著頭看著沈玨。康寧在這裡,她不好去洗嗽。

反正現在也不好休息,蘇月恒就開始跟康寧說起話來。先前忙忙碌碌,蘇月恒還沒來得及好好打聽鎮國公府事情,現在康寧在這裡,剛好可以問問。

見蘇月恒打聽這些事兒,康寧立即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主動介紹了起來。首先當然是從長安院開始說起,於是,很快蘇月恒就知道了, 沈玨身邊除了康寧、長寧、壽寧、興寧四大貼身小廝外,還有十多號丫頭婆子。

說到丫頭,康寧還特彆劃重點:“奶奶請放心,大爺他從來不讓那些個丫頭進主屋,那些個丫頭都是在外麵伺候。”

蘇月恒聽得一曬,這康寧可真是個妙人。不過,蘇月恒卻是從這話裡抓到一個重點:“我記得你們之前都叫他大公子,怎麼現在叫大爺了呢?”

康寧道:“這不是大爺要成親麼。於是國公爺發話,公子們都叫爺了。”哦,原來是成親之後稱呼升級了。

康寧說完這些雜七雜八事情,又著重誇起了他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有才了,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就是弓馬早些年也是不輸人,也就是後來才”

誇完公子才情,然後接著說起他家公子喜好來。對這個,蘇月恒聽得很認真,日後合租夥伴,這些日常習慣最是要緊,畢竟是要常住,當是要了解仔細才好。

蘇月恒用心聽著,見康寧越說越有勁兒,眼睛都說亮晶晶了。這臉上還有嬰兒肥少年看起來唇紅齒白很是可愛,蘇月恒忍不住逗他道:“你將你家公子這些喜好說給我聽,就不怕你家公子生氣?我可是聽說,好些個主子是不喜歡身邊人對外說這些。”

康寧頓時“啊,啊”了幾聲,糾結了臉,結巴道:“這,這,這是因為奶奶您,要是彆人,我打死也不會說。”

蘇月恒看著少年這緊張樣兒,促狹問道:“哦,原來如此。那我問什麼你都會說?”

康寧這次學聰明了:“如果公子不讓說,我是不會說。”

蘇月恒笑道:“是麼?那我正好有個問題,不知你家公子讓說不?”

康寧眨巴著眼睛看著蘇月恒,心裡隻叫娘,自己本意不過是討好一下奶奶,看看平時大爺對奶奶在意樣子,這些個生活習慣什麼肯定是不介意她知道。可是,看奶奶這神色,莫非是要問什麼要緊問題?

這可就難辦了?對公子忠誠,不允許他將不能說事情說給奶奶聽。可是,奶奶也是主子啊,這得罪了她,日後可還怎麼過哦。

康寧苦著臉等蘇月恒下麵問話。

隻聽她笑問道:“我可是聽說你家大公子早些年有好些人送荷包給他,可有此事?”

啊!這就要命了。康寧傻眼看著蘇月恒,大奶奶,我跟您沒見過幾麵啊,您乾嘛這麼為難我?

康寧正要咬牙說沒有時候,救命來了。

聽不下去了沈玨,輕咳一聲:“這是沒有事,都是外麵人瞎說,你不必當真。”

啊,這下輪到蘇月恒尷尬了,剛才自己是等無聊,所以就瞎問調侃一把,還真沒有追究沈玨過去情史意思。

看著沈玨清明目光,看來聽了不少。蘇月恒摸了摸鼻子,不自在道:“你醒了?好點了沒?”

沈玨輕輕點點頭:“嗯,好了不少,感覺身上輕鬆了些許。”

蘇月恒點點頭:“嗯,那就好。”看看時辰差不多了,蘇月恒走過去將銀針拔了下來,泡在酒裡,遣出康寧,才迫不及待3034 0跑進淨房洗嗽。

今天真是累極了,蘇月恒快速洗嗽完,走出來,往床上爬去。

真舒服啊,蘇月恒謂歎一聲,癱在床上不想動了。拜沈玨身子虛所賜,蘇月恒對洞房糾結完全沒有。

舒服躺了一陣,感覺有道目光如同實質般打在自己身上,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蘇月恒轉過頭去,毫不意外撞見了沈玨灼灼雙目。

看著沈玨委屈躺在榻上,蘇月恒難得心虛一下,霸占主人床很是不應該,而且這個主人還是病號,就更不應該了。蘇月恒頓了一陣,今天是跟沈玨合住第一天,可是不能生出誤會,免得生了嫌隙。

蘇月恒趕緊對著沈玨解釋道:“今晚就委屈你一下了,太晚了,懶得折騰,先將就一下,明日我們再好好規劃一下住處。”

蘇月恒越說越認真,這話倒是真。沈玨現在這身體離不開小廝,可讓小廝天天跑自己臥房也不大好。

這樣一想,蘇月恒也顧不上睡覺了,趕緊對沈玨道:“你這院兒裡還有空房吧,我們找間好點,最好是能跟這間近點兒,你搬過去或者我搬過去都好。主要是要方便照顧你。”

沈玨默了一下道:“挨著這兒西廂房可以,明日讓人收拾了,我搬過去。”

蘇月恒沒有糾結鳩占鵲巢,點點頭:“好,明日我就安排人去收拾。”

就住房問題達成共識後,蘇月恒放空自己,頓時秒睡過去。

聽著大床那邊傳出輕淺呼吸聲,沈玨卻是難以入睡,輾轉了半宿方才睡了過去。

蘇月恒黑甜一覺,睡得很是香甜。耳邊響起了茶梅叫起聲,方才睜開了眼。

一群丫頭魚貫而入,手腳麻利給蘇月恒二人梳妝打扮。

現在蘇月恒不能再梳姑娘們分肖髻了,姚黃給蘇月恒梳了個飛雲髻,插了一枝大大五鳳朝陽釵,再配上一身大紅雲錦大袖衣衫,看起來端是豔麗動人,氣質斐然。

眼前女子看起來跟之前做姑娘時素雅樣子大是不同,沈玨不禁多看了兩眼。

蘇月恒卻是對這眼神有些誤會,擔心問道:“會不會太過張揚?”

沈玨輕輕搖頭:“不會,今日這樣穿甚好。”今日是蘇月恒正式亮像沈家,該是要隆重張揚些才好。

見沈玨肯定,蘇月恒放心了下來。本著禮尚往來道理,蘇月恒仔細看了眼沈玨,他今天穿了一身黑紅相配雲紋大袖,頭戴玉冠,看起來,俊逸非凡,讓人完全可以忽略他那蒼白臉色。

蘇月恒真誠讚道:“你今天穿也很好看,很精神,很俊逸。”

見蘇月恒連用了三個“很”字,沈玨眉梢飛揚,借著觸手輕咳方才掩飾住自己咧過大嘴角。

見蘇月恒已然打扮好,沈玨對她點點頭:“走,我們去明和堂敬茶。”

蘇月恒隨著沈玨往明和堂走去。

沈玨院子外是個大園子,蘇月恒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偌大一個園子竟然就隻有沈玨一個人住。這鎮國公府可真是有錢啊,蘇月恒感歎不已。

明和堂乃是是鎮國 公府議事大廳,正好在鎮國公府中軸線上。一般婚喪嫁娶等大事才開。

沿途走去,路上仆從俱是對沈玨很是尊敬敬畏,就是偶爾遇到主子,對沈玨都是很客氣。對此,蘇月恒很是滿意,由此可見一斑,看來,鎮國公夫婦對沈玨是真不錯,並沒有因為這個長子病弱而有所輕忽。

進得明和堂,堂上已經濟濟一堂坐滿了人,正中坐著個精神矍鑠老太太,乃是鎮國公府太夫人袁氏。旁邊坐著個氣勢驚人,雙目如電、齜須滿腮中年型男,這個不用說就是鎮國公沈崇了,餘下就是鎮國公鄭夫人,然後就是二老爺沈永跟夫人薑氏,接著就是三老爺沈彥跟夫人曹氏了。

鎮國公府現在就這三房人口住在國公府裡,鎮國公沈崇跟三老爺沈彥是袁太夫人嫡出,二老爺沈永乃是庶出。不過聽說,鎮國公對這個二弟一家也很是不錯。

總得來說,蘇月恒聽來是,沈家三房人口很是和睦。不過,這些也都是聽說,日後如何還待再觀察就是了。

下麵其餘坐著都是鎮國公府本家,人數眾多,蘇月恒掃了一眼就過去了,今日想都記住恐怕不大可能,待日後再慢慢了解就是了。

蘇月恒在不著痕跡打量沈家人,沈家人也在打量著她。嗯,這蘇家丫頭不錯,雙目清明,氣質端莊,輕輕巧巧站在堂中被這麼多人打量也不見慌亂膽怯,端是進退有度。想不到那破敗定安侯府也能出一顆這樣明珠,實屬難得。

其實,蘇月恒也沒人看起來這麼沉著。被這麼多人同時評估般打量,蘇月恒還是心裡有些打鼓,不過是第一次亮相不能丟了份兒,可是得挺住,蘇月恒拿出了前世論文答辯心力來勉力撐著。

仿似知道蘇月恒緊張,沈玨開口解圍了,抬手一禮:“祖母,父親、母親,敬茶可否現在開始?”

袁太夫人沒有說話,鄭夫人飛快看了眼袁太夫人,仿佛猶豫怎麼措辭一般,鎮國公已經大手一揮道:“嗯,時辰不早了,開始吧。”

聽了沈崇話,袁太夫人眉頭一動,沒有說什麼,而是歎息般說道:“那就開始吧。”

頭一碗敬茶當然是袁太夫人,蘇月恒敬上後,袁太夫人飛快遞了個首飾盒子給她。蘇月恒接過,雖不知道裡麵到底是什麼,但光掂這分量就知道這裡麵東西價值不菲了。

接著,鎮國公給了一個大大紅封,想也知道裡麵是銀票了,看這厚厚一疊,想來也是不少。

鄭夫人給了一對通體碧綠翡翠鐲子,看著蘇月恒、沈玨兩人淚光點點,極力忍著當堂掉淚,真是寸寸慈母心啊。蘇月恒心裡感歎不已,恭謹接了過來。

一圈長輩敬完,蘇月恒收了不少見麵禮。

她是大嫂,除了堂房一些兄長嫂子,其餘都是弟弟妹妹,該輪到她給人家見麵禮了。一圈荷包給完,蘇月恒長籲一口氣,總算拜完了。

新人敬完了茶,堂中說笑了一陣後,鎮國公看了眼沈玨,對坐在一旁長房大哥沈新道:“煩請大哥入族譜吧。”

一旁高坐袁太夫人看了眼兒子,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