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1 / 2)

自己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還沒說呢,大哥就要帶著人告辭,沈熠看看一旁美眸含淚看著自己的蘇月華,心下頗是有些受不住,讓月華受委屈了。於是,沈熠重新組織心力,準備再行努力一把,將自己求娶蘇月華的話說出來。

仿似知道他要乾嘛一般,沈玨輕輕的撇過一眼:“二弟,今日我們叨擾的夠久了,該走了。”

沈玨這一眼,成功的讓沈熠嘴裡的話咽了回去。

沈熠抱歉的看著哀怨至極的蘇月華。現在真不能開口了,他哥現在雖然還一直在笑著,但沈熠可是看出那笑容下的真容。

見沈熠頭也不回的走了,蘇月華真是咬碎了銀牙,這是哪裡出問題了呢。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卻功虧一簣。

看著堂上祖母、父親等人喜形於色的樣子,蘇月華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快步帶著丫頭往外走去,她怕她再不走,恐怕維持不了優雅的形象了。

一回到房裡,蘇月華氣得將桌上的擺件全部掃到了上,氣狠狠的罵道:“這個賤人,這個賤人,竟敢壞我的好事。我定要她好看。”

女兒的計劃定安侯夫人白氏是知道的,原本一切順利的,卻不曾想輸在了臨了這一腳。擔心女兒受不了,白氏趕緊忙忙的跟過來勸慰:“月華,我看你也不用生氣了,今天這事兒,不管怎麼說也不算全無進展。至少蘇月恒這丫頭不用再跟沈熠綁在一起了,不是?”

蘇月華心裡還是氣恨難消化:“娘,話雖如此,可是,我跟沈世子兩個到底沒有當堂定下啊。我怕這後麵有變故。”

蘇月華說這話是真心的,她是真擔心。

看著一向鎮定自若的女兒惶恐不安的樣子,白氏很是不解:“月華啊,這事兒不急,你看沈世子對你一往情深的,這事兒肯定跑不了的。何況,說句不好聽的,以我兒的人才相貌,就算沒有沈熠,也必是不會差的。我兒不必擔心懊惱。”

蘇月華擺擺手,沒有回答母親這話。她怎麼不擔心呢?她是重來一次的人啊,沈熠原本不是她的。這是她費儘心機搶來的機緣,沒有落到實處怎能讓人不害怕呢?而且,最讓人恐懼的是,當今馬上又要選秀了。

想到前世的自己那淒慘的一生,蘇月華就忍不住渾身發顫。誰能想到,當今聖上竟然如此變態呢。她是被聖上活活折騰死的。

白天跟那群失心瘋的女人爭鬥,晚上被變態的皇帝折騰。可就是這樣折騰,也沒見他折騰個一兒半女出來。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是再不想過的。

重來一次,看看當今到目前為止也仍然沒有子嗣,那皇上肯定還是原來那個沒變的。

這輩子她一定要離那皇上遠遠的,再也不做那太後夢了。

不過,就算是不做太後,她也一定要活的風風光光的。

前世她過的如此淒慘,可蘇月恒卻是什麼都不用做都過的風光的很,自己求而不得的她都有了。憑什麼,都是姐妹,憑什麼她們過的這樣天差地彆。

於是,重來一次,她瞄準了沈熠。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配了蘇月恒太可惜了,這人該是她的。

蘇月華心頭顫抖了好一陣,旋即又給自己打氣,不怕,重來一次一定會不一樣的。畢竟,沈熠不會娶蘇月恒了的。

可是,今天還是棋差一招,沈熠沒說要娶她。馬上要開始選秀了,必須在選秀之前定下此事。現在不是頹喪的時候,蘇月華努力打起了精神。

門口有管家婆子來回話了,白氏看看女兒的神情,正要揮手讓人退下的。蘇月華卻是挺直了脊背叫人進來,這點事情怎麼打倒她。何況,她喜歡管家,喜歡事情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

來人是錢婆子。蘇月華立即打起精神吩咐起來。雖然沈玨答應娶蘇月恒,但蘇月恒出閣還早著呢,這段時間也儘夠她操作的了。

白氏看著女兒的動作沒有阻攔,也是,如果蘇月恒最終嫁給了沈玨,自家女兒這邊就難免會有變數。麻煩還是要早點除去的好,白氏現在有點後悔上次蘇月恒風寒的時候,下手太輕了。

且不管蘇月華這邊是如何氣惱的。蘇月恒這邊是輕鬆了好多了,沈玨答應娶自己,而且還承諾明天就來下聘。

今天雖是第一次見到沈玨,但蘇月恒也看得出來,此人極為有主見,今日所言也必不是被自己逼迫或是拉不下麵子的衝動之辭。他的承諾不是信口雌黃,他必是會擔當的。

可是,他為何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呢?蘇月恒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玨兒,你為何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鎮國公夫人鄭氏也百思不得其解。雖然鄭夫人也很想要這個命運多舛的兒子趕緊成親,可今天這事兒,也太讓人意外了。

為何?沈玨垂了眼簾。

今早醒來,沈玨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房屋擺設,心裡泛起了驚濤駭浪,他不是死了麼?怎麼會從床上醒來?

沈玨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半天來消化這個事實。沒錯,他死了,又活了。沈玨看看自己病骨支離的身體,想不通老天為何讓他重來一次。

這破敗的身子,重來一次的意義是什麼呢?難不成隻是為了重複一次死亡?

沈玨冷冷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沉思。小廝康寧卻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報信:“大公子,不好了。”剛剛說完,康寧啪的甩了一巴掌到自己臉上:“呸呸呸,看我這嘴。”

看著仍然還是那樣風風火火的樣子的康寧,沈玨不自覺心情鮮活了一點,緩緩開口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康寧重重的喘了口氣才說出來:“大公子,二公子跑到定安侯府退親去了。他要退了蘇四小姐,娶蘇大小姐。魯嬤嬤攔都攔不住,現在已經出門去了。”

一聽這話,沈玨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不行,他要去阻止二弟。

前世二弟退了蘇月恒後,這蘇四小姐沒過多久就鬱鬱而終了。蘇月恒外祖王耘對自己有半師之恩,他的外孫女兒自己理當照拂一二的。前世沈玨就為自己沒有來得及阻止這一切發生而懊悔不已。

這世自己回來了,當是要彌補這一切的。沈玨沉寂的心仿佛打開了裂口,找到了方向。於是,他急匆匆的趕去定安侯府阻攔去了。

可是,他沒想到,今天見到的蘇月恒完全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她是那樣的鮮活,那樣的昂然有智謀。在沒有外力的援助下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可是,這生路卻是自己。看著蘇月恒那閃閃發光,燦若星辰的眼睛,沈玨說不出拒絕的話。

沈玨明白蘇月恒的處境,她現在應該急需鎮國公府這道護身符。

沈玨抬起眼瞼,沉靜的對鎮國公夫人道:“母親,我已經答應了蘇四小姐明天去下聘,煩請母親趕緊準備一下聘禮吧。”

鎮國公夫人經過方才的消化已然鎮定了好多,自家這個兒子的脾性,她是儘知的。雖然脾性看著軟和,實際上最是堅定不過的了。既然他已經決定娶蘇月恒,那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

何況,方才魯嬤嬤回來將蘇月恒今天那急智多謀的表現說了後,鄭夫人更是滿意。雖然知道自家兒子的情況,但做母親的心理總是覺得自家兒子可以配世上最好的女子的。這蘇月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人品相貌無一不好的,配自家兒子剛好。

思量過後,鄭夫人對沈玨道:“娘知道了。這事兒我來辦,你先回去歇著吧。”看著兒子那白的不像樣的臉色,鄭夫人心疼的不行。

今天一天,生死輪回,又連番奔波,沈玨確實累了,他靠著椅背微微喘氣道:“那好,此事就拜托母親了,兒子退下了。”

沈玨出去後不久,鄭夫人就起身往前院趕,她想請住在前院的宏遠大師給沈玨批上一批,不是批他們二人的八字,是批命。如果二人命格不合,她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宏遠大師早年間給沈玨批過命,說他生來有一大劫數,如果能過那一劫,當時富貴尊榮以及,如果挨不過,那就是英年早逝之命了。這簡直就是一把刀懸在鄭夫人頭上,每每一想起,就夙夜難眠。

也是他們運氣好,宏遠大師向來是雲遊四方,前幾日不知怎的,跑到他們府上住了下來。說是跟他們府上的大公子有緣法,要在鎮國公府隨緣幾天。要不然,是沒那麼容易見到人的。

鄭夫人一出門,長安院裡康寧就對沈玨稟報:“大公子,夫人真的去找宏遠大師了。幸好我們先了一步,不過,不知道宏遠大師會不會聽公子您的。”

沈玨閉著眼沒有答話,這個不過是錦上添花,好了便好,不好也無所謂的。總歸他承諾了的,就一定會做到。

沈玨正閉目養神間,院子門口卻是傳來了一聲清朗的佛號:“阿彌陀佛!”

沈玨點點頭,正要走,突然一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心悸傳來,頓時臉色都大變。一旁的康寧,長寧心疼擔憂不已,連忙給公子順氣。

老成的壽寧趕緊端藥去,今天公子上霞湧寺誤了喝藥的時辰,趕緊要喝藥。

沈玨順過氣來,接了藥一飲而儘。今天在蘇玉恒麵前撐了太久,現在撐不住了反噬就很是嚴重。

一旁的康寧心疼的嘮叨不已:“公子,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硬撐了。左右蘇四小姐也是知道你身體的狀況的,在她麵前漏點底也沒什麼的。”

長寧瞪了眼康寧:“就你話多,公子正在緩氣。沒那麼快去書房院的,你趕緊先去書房那兒看看情況去。要是不行,你就去請太夫人出來。”

康寧吐了吐舌頭,趕緊帶著長劍一溜煙跑了。

沈玨閉目養神了稍許,睜開眼來。

長寧趕緊道:“大公子,好點了沒有?要不,再歇會兒,我們等會兒再去?您不用擔心,國公爺會有分寸的。”

沈玨輕輕搖搖頭:“無妨,馬上去吧。”

一行人來到國公爺書房時,老遠就聽到沈崇的吼叫聲:“你這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一進到書房院,沈玨就看到沈熠被人按在凳子上,一旁的父親沈崇正在對他下鞭子。沈玨趕緊提氣叫道:“父親請手下留情。”許是用力過度,話剛一說完,沈玨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沈崇一見,也不顧不上打沈熠了,連忙走到近前,關切的問道:“健柏,你可還好?”

沈玨止了咳嗽,點點頭:“還好,老毛病了,父親不必憂心。”

沈崇道:“你身體不好,怎來這裡了?趕緊回去歇著吧。”說到這裡,沈崇意會到是沈熠的人去請的沈玨,沈崇對著沈熠的方向一瞪眼:“你這孽子,明明知道你兄長身體不好,竟然還去擾他,看今天老子怎麼收拾你。”

沈熠大叫道:“爹啊,可不能再打了,再過幾天就是榮壽長公主的花宴呢,到時我走路一走一瘸的,可怎麼見人。”

沈崇怒道:“好小子,不聽我的話,還想著去參加花宴?做夢去吧。我這就給長公主回了去。”

沈熠一聽,急了。自己可是想就這花宴好好的在蘇月華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哪能不去呢。趕緊連連告饒,真是花言巧語什麼都上。

看著父親跟二弟兩人一來一回,雖是場景不大好的,但這父子之情表現的最是自然不過的。

沈玨突然有一絲羨慕,不知怎的,許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還是彆的什麼,父親對自己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甚至可稱的上客氣,雖然對自己很好,幾可算得上有求必應,但是他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也許,差得就是這嬉笑怒罵的人倫之情?

沈玨輕輕搖了搖頭,將這奇怪的感覺趕走。父親對自己已經是掏心掏肺,尤記得小時候自己那次遇險,父親對自己真是以命相護的,人不可不知足。

沈玨笑著開口求情:“父親,二弟確實有錯。不過,現在他舊傷未好,不宜再添新傷,以免傷了根本。這次您就饒了他吧。”

果然跟之前一樣,沈玨一開口,沈崇就毫不猶豫的免了沈熠的責罰,隻聽沈崇道:“罷了,我原本是要重罰這小子的。既然健柏你求情了,那就算了。”

一聽國公爺免了責罰,長劍趕緊上前扶起自家世子爺。起的太急了,屁股搞痛了,沈熠疼的齜牙咧嘴。

雖然不打了,但沈崇還是齜須豎起的對著沈熠吼道:“你彆得意。這次是免了,下次再犯,數罪並罰。”

沈熠嘻嘻笑著點頭答應,順便再討好兩句。見他這副憊癩樣兒,沈崇忍不住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的責罵。看了看父子二人這嬉笑怒罵間流淌的溫情舐犢,沈玨轉過眼去,對著國公爺告罪一聲,讓人推回了長安院。

回到長安院,長寧幾人忙忙的將大公子安頓到榻上歇息。

沈玨今天也確實累得緊了,從善如流的上榻歇息。揮退屋裡伺候的人等,閉目眼神片刻後,沈玨輕聲喚道:“沙鵬。”

很快,屋子裡出現一健壯黑影:“公子有何吩咐?”

沈玨道:“你去將蘇月恒蘇四小姐的情況仔細查來,一一報來給我。注意,事無巨細皆要。”沙鵬得令轉身退下。

沈玨雖然躺在榻上,但也隻能閉目養神,他很難入眠的。平日裡,他一般是放空心思的。可今天,怎麼都放空不了。蘇月恒竟然會醫術,可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對此沈玨卻是絲毫不加反感懷疑,不知怎的,之前死寂的心突然有了絲希望。蘇月恒說要幫他探脈,也許,這正是他的生機?

沈玨的沉思被門外一陣小聲的說話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