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2 / 2)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沈玨忍不住搖頭輕笑,這可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蘇月恒接到這消息也是無奈吐氣,這可真是天意。看來,榮壽長公主府是必定要去上一趟了。

定安侯府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收到榮壽長公主的請帖,滿府裡都是高興的很。太夫人對這次花宴尤為重視。自家四個適齡的孫女,除了蘇月恒定了人家,其他幾個都還沒定。榮壽長公主這花宴,不光是熱鬨尊貴,說白了也是場大型相親會,當是要嚴正以待的。

蘇月恒原本想著是不是藏拙啥的,可是太夫人一出手,這事兒就彆想了。

太夫人這幾天,對幾個孫女的服飾置辦真可算的上親力親為了,為防著可能的使壞,太夫人還特意將侯夫人白氏叫過去敲打了一番,氣得白氏又在定安侯麵前哭了一場,得了一套定安侯送的翡翠首飾,這氣才算消下去。

看著太夫人興興頭的給那幾個丫頭準備衣裳首飾,白花花的銀子隻往外流,可是將白氏心疼的夠嗆。這簡直就是在喝她的血。

可是太夫人親自在看著呢,就算有心下手都無處著手的。白氏忍不住眼睛發紅的數落了蘇月華一頓:“你這丫頭,你說,榮壽長公主這花宴請帖多難得啊,你讓沈世子給你要一張就行了嘛,怎麼還幫那幾個死丫頭要呢。”

蘇月華知道她母親在想什麼,於是趕緊勸慰:“娘,這事兒,你就聽祖母的就行了,你放心,我們吃不了虧的。榮壽長公主的花宴,青年才俊肯定不少的,到時給二妹、三妹相端個好人家,說起來,也是母親麵上的榮光。”

白氏嗔道:“你懂什麼。就是因為榮壽長公主花宴上去的都是顯官貴子,那就更不能便宜那兩個丫頭片子。你沒看看她們娘給我整了多少麻煩,我不下手整她們都是我這個做繼母的心慈,還真讓我給她們找好人家啊,沒門。”

蘇月華冷笑輕哼:“娘,你放心,便宜不了她們的。”這次花宴有自己在,怎麼可能便宜的了她們。自己一定會好好招呼她們的。

因著前世的事情,本來蘇月華是不想去這花宴的。前世自己費儘心機拿到這花宴請帖,可結果真是慘烈。

之所以又決定了要去,很大部分還是因為這蘇月恒。從上次的事情看來,這蘇月恒絕非懦弱之輩,這樣的對手越早處理了越好;更何況,這次蘇月恒跟沈玨定親後,看鎮國公的意思,不想她們姐妹二人同嫁沈家兩兄弟,這可真是擋了自己的道了。是以,這蘇月恒無論如何都要儘快解決掉才好。

這次花宴是個好機會,隻要計劃得當,這蘇月恒日後就再礙不著自己了。

榮壽長公主的花宴看來是一定要參加的,既然逃避不了,蘇月恒決定那就迎麵而上,務必以最好的姿態亮於人前。因著前次定親風波,估計等著看她的人不少。這沈玨幫了她這麼多忙,為著互惠互利,這次自己也不能塌了他的麵子。

於是,這幾天,除了晨昏定省外,蘇月恒就窩在院子天天跟著齊嬤嬤學禮儀。

齊嬤嬤先試了試蘇月恒的水平,一試之下,忍不住在心裡對定安侯府大是鄙夷。蘇月恒好歹是你定安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女,竟然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好好教過。

看著齊嬤嬤眼裡那掩飾不住的震驚,蘇月恒也頗是抱歉。要是原身肯定要好些,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能囫圇完給太夫人請安不露餡兒就不錯了,其它的還真不知道。

好在齊嬤嬤職業精神相當不錯,很快恢複了神色,從最基本的禮儀開始教起。

想不到行個禮竟然有如此多的講究,不說彆的,就是福身蹲的高低都有好幾種,還有那個各式各樣的跪拜。饒是蘇月恒自詡不笨,剛開始時時,也是拜的暈頭漲腦,練磕頭磕得麵無人色。

娘哎,這也太難了,拜就拜嘛,還要講究姿態優美,身上的環佩還不能發出聲響,這可真是高難度。還是前世好啊,女生想握手就握手,不握手輕輕點頭說你好也就行了。

吐槽完,繼續,到了哪座山頭唱哪首歌,既然來了這裡,就要適應這裡的生存法則,這行禮也是一份大學問,見什麼人行什麼禮,絲毫不能錯的。想她堂堂的現代高知分子,還不相信拿不下這事兒。

定安侯府這邊為著參宴之事如火如荼的準備著,鎮國公府那邊也沒閒著。也忙忙的在準備著沈家兄弟參宴的一應穿戴飾物。

鄭夫人正忙著呢,沈玨來了。聽沈玨說明來意,鄭夫人大為驚訝:“你今年也要去?”

沈玨點點頭。鄭夫人著急的勸解起來:“健柏,你身體不好,這花宴很累人的。你如何能吃得消?”

沈玨靜靜的看著他母親,看得鄭夫人疑惑了:“怎麼了?健柏。乾嘛這麼看我?”

沈玨輕輕出聲:“娘,我發現我每次說要去這種場合,你就很緊張。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這是沈玨一直以來的疑惑,前世也是如此,沈玨能感覺得到母親擔心自己身體之外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鄭夫人眼神急促的抖動了幾下,促促的乾笑了笑:“我能擔心什麼?我就擔心你身體吃不消。行,難得你想出去,那你就出去好好散散心吧。”

沈玨回到院子,外出的長寧已經等在了那裡。

見到沈玨回來,沈玨躬身行禮後,趕緊將手頭的東西遞了過來:“大公子,這是您讓做的銀針已經做好了,我細看過了,做的甚是精巧,您看看可否?”

沈玨打開掃了眼,一根根銀針密密匝匝的放置在精心製作的布帶裡。沈玨問道:“可是嚴格按照信中所說製作的?”

長寧道:“這個我確認過了,他們跟我再三保證過了,確實按照信中所說製作的,並不敢有絲毫改動。這造銀針的工匠是我們慣常用的那家匠人,他們知道我們府上的規矩,斷不敢有所欺瞞的。公子請放心。”

沈玨點點頭,接著又指著手頭的一個黃花梨木盒對長寧道:“將這還有那套銀針一起送到蘇四小姐手中。”

蘇月恒看著送到自己手頭的銀針,仔細查驗一番,大是滿意,看來,可以找個機會開張了。

見蘇月恒不停的摩挲著手中的銀針,魏紫一臉神秘的推過黃花梨木盒:“小姐,看看這個。”

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蘇月恒將手指輕輕的搭到他的脈門上,隻粗粗一搭,蘇月恒就是一驚,這脈象散亂無比,沉而無力,這可真是不大好的。

蘇月恒穩住心神,閉上眼靜靜的把起脈來,良久,蘇月恒方才睜開了眼來。

再睜開眼時,蘇月恒眼裡一片平靜。

看著蘇月恒為了保持平靜從而用力過猛而顯得瞳仁有些顫動的僵硬。沈玨扯起嘴角,心裡對自己這副破敗的身子嘲諷不已。

蘇月恒還在消化剛才自己診脈的結果,沈玨的脈象非常奇怪,浮浮泛泛,時而來者甚急,時而杳然不見。此脈真是平生未見,好像跟所有的虛弱症狀脈象都合上,但仔細看來,好像又有差彆。

蘇月恒心裡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不,確切的說直覺可能就是,但她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如果能給沈玨針灸走脈,那她大概就能最終確認了。對,蘇月決定找個機會給沈玨針灸探脈。

不過,雖然說病症未有全部確認,但沈玨身子虛弱至極卻是確鑿無疑的。

見蘇月恒遲遲未有開口,一向在人前很是從容的沈玨,這次卻是難得的倔強問道:“蘇四小姐,我這身體如何?”

蘇月恒看看左右,輕輕搖搖頭:“不瞞沈公子,此乃沉痼,絕非一日之功可以好的。沈公子慢慢將養就是。”

沈玨對這答案不意外,因為這個答案他都聽了無數次了,每個給他診脈的太醫、神醫都是這麼說的。

沈玨扯起嘴角,無力的一笑,是啊,他這身子除了將養,又能怎樣呢。

沈玨不欲繼續這個話題,很快轉過心思,指著案幾上的書冊道:“蘇四小姐,此乃你要的嫁妝清單,你仔細看看吧。”

蘇月恒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今天診脈算是對沈玨的身體有個大概的了解,心裡也有了些底。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是個大工程,需要仔細思量,不可輕舉妄動。沒確定之前,不可隨便下藥,沈玨的身子已經破敗不堪,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損傷頗大,後果嚴重了。

沈玨這事兒左不過一時半會兒完成不了的,先將手頭的事情了結了再說。

蘇月恒打開手頭的書冊,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咋舌,母親王氏的這份兒嫁妝可真是驚人啊。光現銀就有十萬兩,良田四千畝,商鋪六間,京城三進宅子兩座,還有數量不少的珠寶首飾、擺件以及數百匹綾羅綢緞跟各式毛皮等等。

看著這份嫁妝,蘇月恒這個窮人真是眼睛都綠了,想不到母親王氏竟然如此有錢?難怪,難怪那幫人盯著自己兩姐弟不放呢。

蘇月恒真是心蕩神搖,也奇怪不已,母親王氏有這份兒嫁妝嫁誰不好,偏偏嫁給平庸的定安侯做繼室。蘇月恒心思神奇的偏了偏,不行,她回去一定得就這個問題問問齊嬤嬤。

這個問題先放放,眼下,蘇月恒有件要緊的事要問:“多謝沈公子查的如此詳實,不過,我還有事想要問下。看信上所說,我母親的陪嫁現在大都在白夫人手中,不知我母親的陪房他們,可還在?”

蘇月恒問的頗是忐忑,不是擔心沈玨不告訴她,而是害怕蘇月華已經對他們斬草除根了。

見蘇月恒看過之後,第一個問題竟然不是問嫁妝錢財之事,而是問人,沈玨心裡滿意的一點頭。

沈玨答道:“王氏夫人當時陪了五房人口,有兩房人口已經放良了,都做了小買賣,日子過的不錯;有一房人口被全部發賣到了北邊苦寒之地;還有兩房人口現在在京郊的莊子上。”

蘇月恒默然了一下,看來最忠心的已經被發賣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隻希望現在都還活著,看看日後能不能想辦法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