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1 / 2)

於是,隨著王家人的步步逼近,最後,太夫人到底大出血了一番。承諾給蘇月恒價值兩萬兩銀子的陪嫁。

王昶繼續他的風格,承諾了不算,要當場交割。

太夫人喘著氣想,反正四丫頭的嫁妝也是要備的,早給遲給其實差不多,就隻不過,在這銀錢數量上卻是跟之前他們預備的差了好多就是了。現在王家人要看,就先給他們看看好了。

蘇月恒的嫁妝定安侯府已經在備了起來,主事的自然是白氏。於是,太夫人叫過白氏:“你將先前備的嫁妝單子給親家看看,還有什麼要添補的今天就一並添上。”

見王家為蘇月恒要了兩萬兩的嫁妝,足足比之前定安侯府預備給的多了一倍,白氏一係均是心痛的不行,這些原本日後就是他們的呀。

心疼也就罷了,白氏現在要當著王家人拿出備嫁妝的單子,真是有點心頭發顫。

白氏硬著頭皮將備嫁妝的單子遞了過來。王家人都沒用仔細看,就發現這單子上做的也太不走心了。王昶當即斜睥了眼睛道:“這就是貴府給我外甥女備的一萬兩銀子的嫁妝?就這些個東西,要是值五千兩的,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們當板凳。”

王昶一邊說,一邊不客氣的將單子遞到太夫人麵前:“喏喏,太夫人您見多識廣,您瞧瞧這些個可夠一萬兩銀子的?”

太夫人掌管後宅幾十年,對這些個賬當然是門兒清的,隻稍稍一掃,當即心中大怒。這白氏也忒心黑了,原想著她昧錢也會顧著麵子情的,可看這單子,這白氏是麵子情都顧不上,這萬兩銀子少說她昧走了泰半。

要是彆個孫女的嫁妝也就罷了,可蘇月恒不一樣,她是要嫁到鎮國公府的。這嫁妝太難看了,也難保不讓鎮國公府覺得太不給麵子,從而對定安侯府生了嫌隙的。

太夫人眼光如刀的飛向白氏,不過,顧忌著王家人在場。太夫人也沒當場發難,免得讓人看笑話。

太夫人強笑著對王家人圓話道:“親家誤會了,這個不是月恒的備嫁妝單子。”

說完,太夫人寒光四射的盯著白氏道:“老大家的,你怎這麼糊塗。單子也會拿錯?”

知道這是婆婆給台階下,白氏趕緊磕巴道:“娘教訓的事,看我糊塗的,這單子是我教月華管家拿來練手的,怎就拿錯了呢。”

這借口也太爛了,王家人鄙夷的眼神將白氏刮了好幾道,直刮的白氏遍體生寒。蘇月華也知道這借口不大走心,萬一王家人再逼問要正確的單子,這一時半會兒的可真不好造出來。

仿似為了幫忙打消蘇月華的擔憂一樣,隻見王昶是揮了揮他那蒲扇般的大肥手道:“拿錯了就拿錯了吧,單子不過列了些名目而已,沒什麼大用。何況,白氏要去家廟,太夫人年事已高,總不好還要操心月恒的嫁妝的事。”

“我看不如這樣,侯爺今天直接關兩萬兩銀子過來,讓月恒自己置辦嫁妝好了,也好讓她提前練練手。”

定安侯心力交瘁,真是瞪王昶的眼力都沒有了。真是的,這王家人怎麼這麼難纏?

屋子裡一片靜謐,氣氛陷入了凝滯。

王昶等了一陣,沒等到回答,立馬斜著眼睛對定安侯道:“哎呀,侯爺,莫非你拿不出來?我看不如這樣,今兒個侯爺給我們打個欠條,月恒這兩萬兩銀子的嫁妝我們王家先幫忙備了?”

定安侯又是一噎。這王昶也太刻薄了。

關鍵時候,還是太夫人穩得住,左不過是要給的,那就給的爽快點。

於是,太夫人冷冷的對王家人道:“看親家說的,我們定安侯府雖然不是豪富之家,可嫁女兒的錢也還是有的,這個就不勞親家費心了。”當然,現在就算王家想費心給銀子,太夫人也不敢要的,看看王昶那破落戶的勁兒,這要是現在真要了一兩,說不得到時賠二兩都不止的。

“親家說的也有道理,也該讓四丫頭練手了。”太夫人對著王家人說完後,接著目光森寒的盯著白氏道:“你即刻取兩萬兩銀子來。”

祖母眼裡的寒光蘇月華也看的清清楚楚,聽話聽音,祖母並沒有說拿公中的銀子。看來,這銀子祖母想要母親自己掏腰包了。

蘇月華真是心痛的都快糾起來了,向來隻有她吃進去的,今天卻要吐這麼多出來,可真是嘔人的緊。可是,祖母眼裡的警告不是虛張聲勢的,她是侯府後宅最高的主宰,責罰起來,理由可是多的很的。

蘇月華含恨對著白氏投過來的眼神點了頭。

銀子到手了,王昶讚完定安侯做事爽利,真是有乃祖之風之後,話鋒一轉:“哈哈哈,既然太夫人有心曆練月恒,那就再給她壓點擔子,我看鎮國公府先前下聘的聘禮也一並交給她好了。”

王昶可是知道鎮國公府的聘禮都是好東西,除了糖食果餅這些吃食而外,其它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什麼的那是足有六十八抬之多的。

他可是聽說了,這麼多抬聘禮,外甥女那兒竟然隻落了兩抬,聽說這還是因為是鎮國公府提前發話才得的。今天可得幫外甥女將聘禮要到手才是。雖然說,要聘禮這個是有點不合規矩,可是定安侯府用了自家妹妹那許多銀子,現在要點回來也是應當應份。王昶真是要的理直氣壯。

王昶現在簡直像是貔貅附身,能幫蘇月恒扒拉來多少就扒拉來多少。

太夫人現在卻是連氣都懶得生了。為著跟鎮國公府拉好關係,這些個聘禮太夫人還真沒那心思全部截留下來,原本也是打算讓蘇月恒帶回鎮國公府的。

於是,太夫人繼續揮手讓白氏立即將鎮國府的聘禮整理好送到永月軒去。

白氏母女看著空了許多的庫房真是心疼的血都快流乾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折了這麼多的財,真是傷元氣啊。

這還不算完的,太夫人怒急,在王家人走後,太夫人將白氏提溜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通,責令她即日去家廟反省,然後順手指了個妾給定安侯。

白氏這些年將蘇靖平籠絡的死死的,現在竟然被指了個顏色好的妾,當場臉色慘白的差點沒暈過去。

咬牙將人送到定安侯院子裡後,白氏哭了一大場,抱著女兒訴委屈。

蘇月華也是眉頭緊蹙不已,她是深知枕頭風的厲害。何況白氏馬上要走一年,本來舊人都比不了新人,這再走這麼久,這情分恐怕不知要稀薄多少。

蘇月華這邊是愁雲慘霧。

蘇月恒這邊卻是心情大好,看著這滿屋子的箱籠銀子,蘇月恒心頭大讚舅舅們給力。這沈玨可真會找人。

心情飛揚的蘇月恒,立即手書一封感謝信,又拿了個荷包,吩咐魏紫明天一大早就帶去鎮國公府。

魏紫樂顛顛的去送信了。按之前的慣例,魏紫很快就會拿回信回來的。可今天,等了半天才建魏紫回轉來。

看著她的神色,蘇月恒一沉:“魏紫,你今天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魏紫一臉頹色道:“我今天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大公子發病......”

沈玨一向對沈熠這個弟弟不錯,許是自己身體不好,看著弟弟們做那些自己想做而做不了的事,就感覺很開心。

這次二弟鬨得確實過分了,該打,所以,上次父親狠狠的打沈熠時,他並未有出麵。今次,想想,還是去吧。沈玨隱約覺得二弟這次也許是幫了自己的忙。

沈玨點點頭,正要走,突然一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心悸傳來,頓時臉色都大變。一旁的康寧,長寧心疼擔憂不已,連忙給公子順氣。

老成的壽寧趕緊端藥去,今天公子上霞湧寺誤了喝藥的時辰,趕緊要喝藥。

沈玨順過氣來,接了藥一飲而儘。今天在蘇玉恒麵前撐了太久,現在撐不住了反噬就很是嚴重。

一旁的康寧心疼的嘮叨不已:“公子,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硬撐了。左右蘇四小姐也是知道你身體的狀況的,在她麵前漏點底也沒什麼的。”

長寧瞪了眼康寧:“就你話多,公子正在緩氣。沒那麼快去書房院的,你趕緊先去書房那兒看看情況去。要是不行,你就去請太夫人出來。”

康寧吐了吐舌頭,趕緊帶著長劍一溜煙跑了。

沈玨閉目養神了稍許,睜開眼來。

長寧趕緊道:“大公子,好點了沒有?要不,再歇會兒,我們等會兒再去?您不用擔心,國公爺會有分寸的。”

沈玨輕輕搖搖頭:“無妨,馬上去吧。”

一行人來到國公爺書房時,老遠就聽到沈崇的吼叫聲:“你這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一進到書房院,沈玨就看到沈熠被人按在凳子上,一旁的父親沈崇正在對他下鞭子。沈玨趕緊提氣叫道:“父親請手下留情。”許是用力過度,話剛一說完,沈玨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沈崇一見,也不顧不上打沈熠了,連忙走到近前,關切的問道:“健柏,你可還好?”

沈玨止了咳嗽,點點頭:“還好,老毛病了,父親不必憂心。”

沈崇道:“你身體不好,怎來這裡了?趕緊回去歇著吧。”說到這裡,沈崇意會到是沈熠的人去請的沈玨,沈崇對著沈熠的方向一瞪眼:“你這孽子,明明知道你兄長身體不好,竟然還去擾他,看今天老子怎麼收拾你。”

沈熠大叫道:“爹啊,可不能再打了,再過幾天就是榮壽長公主的花宴呢,到時我走路一走一瘸的,可怎麼見人。”

沈崇怒道:“好小子,不聽我的話,還想著去參加花宴?做夢去吧。我這就給長公主回了去。”

沈熠一聽,急了。自己可是想就這花宴好好的在蘇月華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哪能不去呢。趕緊連連告饒,真是花言巧語什麼都上。

看著父親跟二弟兩人一來一回,雖是場景不大好的,但這父子之情表現的最是自然不過的。

沈玨突然有一絲羨慕,不知怎的,許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還是彆的什麼,父親對自己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甚至可稱的上客氣,雖然對自己很好,幾可算得上有求必應,但是他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也許,差得就是這嬉笑怒罵的人倫之情?

沈玨輕輕搖了搖頭,將這奇怪的感覺趕走。父親對自己已經是掏心掏肺,尤記得小時候自己那次遇險,父親對自己真是以命相護的,人不可不知足。

沈玨笑著開口求情:“父親,二弟確實有錯。不過,現在他舊傷未好,不宜再添新傷,以免傷了根本。這次您就饒了他吧。”

果然跟之前一樣,沈玨一開口,沈崇就毫不猶豫的免了沈熠的責罰,隻聽沈崇道:“罷了,我原本是要重罰這小子的。既然健柏你求情了,那就算了。”

一聽國公爺免了責罰,長劍趕緊上前扶起自家世子爺。起的太急了,屁股搞痛了,沈熠疼的齜牙咧嘴。

雖然不打了,但沈崇還是齜須豎起的對著沈熠吼道:“你彆得意。這次是免了,下次再犯,數罪並罰。”

沈熠嘻嘻笑著點頭答應,順便再討好兩句。見他這副憊癩樣兒,沈崇忍不住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的責罵。看了看父子二人這嬉笑怒罵間流淌的溫情舐犢,沈玨轉過眼去,對著國公爺告罪一聲,讓人推回了長安院。

回到長安院,長寧幾人忙忙的將大公子安頓到榻上歇息。

沈玨今天也確實累得緊了,從善如流的上榻歇息。揮退屋裡伺候的人等,閉目眼神片刻後,沈玨輕聲喚道:“沙鵬。”

很快,屋子裡出現一健壯黑影:“公子有何吩咐?”

沈玨道:“你去將蘇月恒蘇四小姐的情況仔細查來,一一報來給我。注意,事無巨細皆要。”沙鵬得令轉身退下。

沈玨雖然躺在榻上,但也隻能閉目養神,他很難入眠的。平日裡,他一般是放空心思的。可今天,怎麼都放空不了。蘇月恒竟然會醫術,可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對此沈玨卻是絲毫不加反感懷疑,不知怎的,之前死寂的心突然有了絲希望。蘇月恒說要幫他探脈,也許,這正是他的生機?

沈玨的沉思被門外一陣小聲的說話聲打斷。

“進來吧。”沈玨出聲叫道。

長寧等人大步進來。壽寧也在,這幾天沈玨放他在興武院看著,讓他注意沈熠那邊的事。

難不成二弟那邊又出事了?沈玨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何事?”

壽寧道:“大公子,世子爺讓人出府了,說是去要榮壽長公主的花宴請帖去。聽說是為蘇家大小姐跟四小姐要的。”

原來是這事,沈玨想了想,道:“你去追上世子爺的人,跟他說,他直接要蘇大小姐帖子即可,蘇四小姐的不用要了。”

壽寧領命而去。

壽寧走後,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顯得康寧的嘀咕聲特彆明顯:“我說大公子,榮壽長公主的花宴京城哪家貴女不想參加啊,你就這樣給否了,小心蘇四小姐知道了怪你。”

沈玨撇了眼康寧,垂了眼眸思索稍許,吩咐長寧道:“壽寧一回來就讓他來見我。”

壽寧回轉的很快,他們知道的早,沈熠的人剛出府門沒多遠,就讓壽寧追上了。聽得壽寧轉述的大公子的話,趕緊躬身領命。

不怪他答應的快,其實細想想今天這事兒就有點不妥。畢竟世子爺原本跟蘇月恒定過親呢,雖然沒有文書,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的。現在世子爺出頭去要,好像不大好的。再加上大公子的話不敢不聽,待他回去給世子爺解釋下,世子爺想必也能明白。

聽壽寧說已經將沈熠派出去的人截住說好了,沈玨點點頭:“那就好。長寧,你即刻去一趟定安侯府,將此事說給蘇四小姐。問她,問她是否想去榮壽長公主花宴,如果真想去,我會讓人將請帖送到她手上的。”

“當然不想去。魏紫,你跟長寧說,多謝大公子幫我拒了,月恒感激不儘。”蘇月恒一聽榮壽長公主花宴,當即為沈玨幫自己拒了叫好。

蘇月恒可是知道,這榮壽長公主花宴在原書中可是女主回憶前世的重要一幕,蘇月華前世就是在這花宴上遇到當今皇上的。何況,拋掉這層不說,要知道,這次的請帖還是是蘇月華幫自己要的,那更不能去了,誰知道她在花宴上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知道沈玨幫自己拒了,蘇月恒大是感激,沈玨可真是自己的福星啊,又給自己擋了一劫。

然鵝,蘇月恒高興的太早了,第二天,當看著太夫人滿麵笑容的遞過榮壽長公主的花宴請帖時,蘇月恒很是呆了一呆,不是拒了麼?這請帖是怎麼回事?

沈玨寫完手頭的東西,方才指著桌上的稿紙對長寧道:“你去按照這要求讓人打造七百二十根銀針出來。十天之後我要看到東西,記住,一定要注意精工巧做,萬萬不可有絲毫偏差。”

沈玨遞過寫了要求的紙張。長寧躬身接過:“大公子請放心,屬下即刻就去辦。”

沈玨點點頭,想要對他說什麼,轉念一想,此事讓長寧去查,可能太慢了些,於是對著長寧輕輕一揮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