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2 / 2)

蘇月華從來沒有在人前如此丟臉過,再是忍不住遮掩,惡狠狠的瞪了蘇月恒一眼。

看著女主這要吃人的眼神,蘇月恒知道不能再等了,咬牙將頭點了下去:“沒錯,方才魯嬤嬤之言,正是我所說過的話。既然現在沈大公子在這裡,那月恒就問了。月恒一直以來的定親對象都是大公子您,可是今天令弟卻是來退婚。讓月恒驚訝至極。”

“請問,今天令弟來代大公子退婚,可是大公子授意首肯過的?亦或是大公子一定要跟月恒退婚?”蘇月恒目光灼灼的盯著沈玨道。

沈玨搖搖頭:“不是。”

蘇月恒眼裡的火光大盛,再接再厲的緊緊追著沈玨,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麼,請問沈大公子,你我二人的婚約可還算數?你可是會如約娶我?”

想不到這蘇四小姐竟如此單刀直入,沈玨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頓,黑亮的眼光掃向了蘇月恒。

蘇月恒被這眼光掃的心尖發顫。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呢?短短的一瞬,仿似飽含了很多情緒,說不出迷離,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什麼都放在心上,如同飄然世外,不是這世間之人一樣。

蘇月恒心裡發緊,莫不是他要拒絕?

正忐忑間,卻見沈玨目光清澈的看著蘇月恒,聲音雖是低迷,但卻很是清晰的道:“先皇賜婚,怎能不算數。之前是我的不是,一直未有前來提親,讓蘇四小姐受委屈了。今日我看過黃曆了,明天就是個好日子。我這就回去準備,明日在下親自登門下聘。”

啥?!這就同意了?眾人眼珠掉了一地。本來還以為要扯好一陣皮的,不曾想,正主直接就答應了,連下聘的日子都定好了。定安侯高興的捋掉了幾根胡須,連連點頭,直道:“好,好,好。”

這麼容易就搞定了?蘇月恒也有些傻眼。這也太順利了叭?沈玨為何如此爽快的同意了?

如果今天沒有沈玨,蘇月華的目的可能就已經達到了。

可偏偏她落水的時候,沈玨也在旁。沈玨讓人死死的製住了沈熠,不讓他跳進水裡。於是,沈熠就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彆人救起了蘇月華。

榮壽長公主府的仆婦將蘇月華從水裡撈起來後,趕緊送到客房安置。

聽說自己的花宴上又出事了,榮壽長公主簡直怒不可遏。皇上在花宴上當眾收了貴女,人是皇上不敢惹;梁王睡了人家媳婦,這裡麵的水太深了,懶得摻和;可眾目睽睽之下,有貴女落水了,還刺傷了人,這就不能忍了。

彆人不敢動,這事兒自己還管不了了?查,必須徹查。

於是,徹查的結果,就是蘇月華當眾想撞嫡妹下水,結果嫡妹沒撞著,卻是將自己撞下了水。至於被她刺傷的長盛伯家的老二馮維辰,那是活該,這家夥就是居心不良,竟然想在花宴上摸魚。

於是,出離憤怒的榮壽長公主當即將長盛伯夫人叫到跟前,訓斥她教子無方:“趙夫人,你家的規矩可是要好好緊緊了,家中子弟當是要好好教導,如果你們教不好,本宮不介意代勞一二。”

趙夫人臊紅了一張臉,連連賠罪。心裡將這個不省心的庶子怒罵了幾個來回。暗恨,回去後一定得讓他好看,讓他老子狠狠的打,最好是就此一名嗚呼,日後也好少個分家產的。

對長盛伯家,榮壽長公主還算是很留情麵的,罵人是撇開了人的,算是給了趙夫人的臉麵。

可對蘇月華她們就沒那麼客氣了。

蘇月華換過衣裳後,白氏正趴在她身上哭泣不已,今天女兒當眾丟了那麼大的人,還不知道過後彆人怎麼編排呢。尤其是女兒還刺傷了人,這事兒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蘇月華卻是比白氏鎮定多了:“娘,你不用擔心。今天不管怎麼說我都是苦主,那馮維辰明顯不懷好意,公主會體諒的。”

聽了女兒的話,白氏哭聲一滯:“你怎麼知道是馮維辰?方才那麼危急你看清了?哎,不對啊,之前你們也沒見過。你咋知道?”

蘇月華一怔,她咋知道。前世馮維辰在這次花宴可是出名了,成功救起了工部柳侍郎家的嫡女,可是撿了個大便宜呢。

白氏問完也沒指望她回答,現在可不是糾結此等小事的時候,還是趕緊將目前這危局趟過去才是。

相對於母親的焦急,蘇月華卻是淡定的多。自重生以來,她的運氣都不差,事情也一直在朝她希望的在發展,今天這點波折想必很快就會過去的,影響不大。

因著對自己的自信,當榮壽長公主遣人傳召時,蘇月華神情頗是鬆弛的昂首向前。

來傳喚的人徑直將蘇月華母女倆帶到了方才公主待客的大殿前。

蘇月華儀態端方的站定後,發現蘇月恒早已經肅身挺立在殿前了。看到她,蘇月華狠狠的一瞪眼,旋即冷冷一笑。賤人,今天就在這兒釘死你。

蘇月華矜持的等著公主傳喚她進去安撫。一路走來,她都想好了說辭,到時公主要是賞她什麼的時候,她必定言辭恭謹的好好變現,以求更為引起公主的憐惜看中。

可惜,事與願違,她們在殿前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傳她們進去,倒是從殿裡出來個嬤嬤,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高聲唱喝:“定安侯府白氏、蘇月華跪下聽諭。”

蘇月華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可是公主諭令不敢不聽,蘇月華跟白氏隻得趕緊趨步向前跪下聽令。

隻見那嬤嬤昂然說道:“白氏、蘇月華,公主親賜二位《女誡》一部,戒尺一柄,望日後二位勤修婦德,謹言慎行......今日想必二位也累了,我們也就不再相留了。兩位請吧。”

長公主這一番操作,可是震驚了眾人。雖然不便當眾議論,但心底的嘀咕卻是不少的。這白氏母女是犯了什麼了不得的錯,竟然惹得長公主如此動怒,當眾訓斥給《女誡》不說,還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方才園子裡那番變故,眼見的人不少,很快大家都有所聯想。心裡也更是鄙夷,小婦養的就是上不了台麵。能來長公主府參宴的本就是各家主母,主母最討厭、最忌諱的就是白氏這種小妾上位的。平日裡本就不大看的上眼,今天終是能痛痛快快的鄙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