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被聲音刺的閉上了眼睛,艱難的握住企鵝球的翅膀試圖將他掰開。但企鵝球用的力氣賊大,站長又怕自己太大力把企鵝弄傷了,隻能收著力道,掰了半天,小翅膀連個位置都沒移。
即將年過半百的站長隻覺得自己腦袋正在蹭蹭蹭冒白發,他伸手擼了下企鵝腦袋,試圖用人類世界和企鵝世界的不同來說服對方。
但口水都說乾了,也隻是讓小家夥換個方向歪頭,眨巴著眼睛繼續看他。
站長:……
問就是心梗。
眼看著自己是搞不定了,他帶著求救的目光看向其他同事。
嚴朝和楊叔上前試著掰扯了下,但……又怕傷著企鵝球,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沈秋悠哉哉的抱著站長的腿,小爪爪踩著站長的鞋子上,站長走哪兒就得把他帶到哪兒。一人一鵝就這麼僵持了一上午,還是快到中午的時候,站長帶著小家夥鑽進了考察站的溫室,裡麵種著好些蔬菜,其中有一小壟地裡豔紅豔紅的。
沈秋沒忍住就探著腦袋去看,一時也忘了自己還粘著站長,抱著站長大|腿的翅膀鬆了力道。
沒等他認出那豔紅的果實是啥,跟在站長後頭的嚴朝就一個大步上前,一把將他從站長腿上薅了下來。
終於認出那果實赫然是草莓,還沒來得及興奮的企鵝球:……?!
嚴朝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居然在一隻企鵝的臉上看出了震驚這種情緒。
他緩緩腦袋,用力的將企鵝球抱起試圖丟到門外去。
沈秋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嚴朝的胳膊,同時發出“qiuqiuqiu”的音波攻擊。
聲音刺耳,讓嚴朝一瞬間就停下來,無奈的看著滿臉倔強的企鵝球。
頭一次被一隻企鵝這麼惦記,從考察站建立到今,真真是古往今來頭一糟,嚴朝無奈的同時還覺得有些好笑,歎了口氣。
“所以,你這個小家夥到底想乾什麼,人鵝殊途啊,你是隻企鵝你知道不,老是往考察站跑是怎麼回事呢。”
企鵝球無心聽嚴朝都說了些啥,因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一壟草莓上。
草莓啊!那可是草莓啊!當亞洲象的時候經常遇到野生草莓,一吃就是一大把,直接讓他愛上了草莓的味道。本來發現自己是隻帝企鵝的時候都以為從此和水果無緣了,草莓更是想都彆想,但萬萬沒想到!
是他低估了國人的種植天賦,走到哪兒種到哪兒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尖嘴微張,企鵝球眼巴巴的盯著草莓發出想吃的聲音。
嚴朝原本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人鵝殊途的話,企圖讓企鵝球回心轉意不再往考察站跑,說著說著發現企鵝球的視線已經好一會兒沒轉動了。
忍不住順著看過去,然後就看見了豔紅的草莓。
嚴朝稍稍沉默了一陣,在站長的催促中轉頭說,“站長,他看起來好像很想吃的樣子。”
這句話沈秋聽到了,猛地轉頭滿臉激動的看向嚴朝。
“qiuqiuqiu!”對對對我超想吃的!
他一邊qiu還一邊點頭,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直把兩人都看樂了。
站長走過去摘了一顆紅彤彤看上去就很甜的草莓,走到企鵝球麵前,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一邊晃還一邊笑眯眯的問:“想吃啊。”
企鵝球重重點頭。
“qiu!”想~!
站長衝嚴朝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退出溫室,將小家夥帶到考察站前麵的國旗下去。站長把草莓放到雪地上,怪蜀黍一樣的引誘:“想吃就自己下來拿吧。”
南極這個天氣,草莓在地上多呆一秒就有變成冰塊,到時候隻能吃草莓沙冰的風險,所以沈秋一秒都沒猶豫,十分迅速鬆開嚴朝的胳膊,吧嗒吧嗒衝著草莓就奔了過去。
從草莓放到雪地上再到企鵝球叼起吃進嘴裡,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
畢竟新鮮草莓遠比草莓沙冰好吃,反正考察站就在這兒又不會長腳跑了。
草莓很甜,甜的企鵝球打了個激靈,心滿意足。
嚴朝和站長就趁著企鵝球還在品味草莓香甜的時候偷偷跑開了。
尤其是站長,生怕企鵝球反應過來再抱他的大|腿,跑的賊快,眨眼就沒了蹤影。
咽下最一口草莓,企鵝球晃悠起他胖嘟嘟的身體,先是歪頭看了眼鑽進房子裡的兩人,又看了看麵前的國旗台,翅膀拍拍肚子,直接在國旗下麵趴著不走了。
期間隻要一看見站長就衝過去跟著,他也不上手抱,就跟在後頭。站長走哪兒跟哪兒,站長吃飯他就在食堂門口,等站長出來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盯著。
直把站長盯得心軟不忍心,扔給他幾條魚填飽肚子。
吃飽喝足的企鵝球更有力氣了,跟著站長去廁所後,站長捂著肚子擋在廁所門口滿臉懇求:“咱們打個商量,廁所這種地方是不是就沒必要繼續跟著了?”
企鵝球歪著腦袋看他,眼睛眨巴眨巴。
雖然一聲沒吭但站長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不行”兩個字。
站長憋不住了,揉了把企鵝球的腦袋,捂著肚子開門進去。
沈秋倒不至於跟著進廁所,甚至還專門離遠了點等。
但對站長來說,外頭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他,真的很容易讓人便秘……
明明肚子痛的要命,可蹲了半天啥也沒有,站長哆嗦的撐著兩條發麻的腿走出來,盯著外頭的企鵝球看了一陣後,大手一揮叫來嚴朝。
“送回去!今天必須送回去!”
站長甚至親自上陣跟著嚴朝他們一起將企鵝球送回了帝企鵝群。
沈秋這次沒跟在他們後麵回去,等到第一天才慢悠悠的閒逛到考察站。
當站長從廁所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企鵝球時,當即眼前一黑,及時撐住旁邊的柱子才沒暈過去。
站長哆嗦的伸手指著沈秋的方向,“你,你你……”陰魂不散呐!
當天下午,站長和嚴朝再次將沈秋送回了企鵝群,返回的時候還將他們遺留在雪地裡的腳印拿東西全部掃平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以此防住企鵝球,但總得試試。
沈秋將他們的舉動看在眼裡絲毫不慌,反正他認路也不是靠的腳印。
不過,看在他們這麼努力阻止自己過去的份上,他要不再緩一天?給他們造成一種:即使腳印被掃平,但隻要他努力,就算多花一天時間也要找到考察站的堅持。
讓站長他們知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企鵝球奔向鐵飯碗的堅定心理!
做下這個決定,恰好族群要前往海邊捕食,兩天沒吃飯的企鵝球選擇跟上大部隊再去一次。
去的路上他還在不停祈禱,希望不要再碰上虎鯨,不然鵝命不保,
大概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這次倒是沒再碰上虎鯨,但是碰上了海豹!
環形海豹,帝企鵝除去虎鯨的另一天敵。
這些家夥十分聰明,會守在帝企鵝入海的地方,等帝企鵝去覓食的時候就衝過來。
沈秋一心隻惦記虎鯨,忘了環形海豹這家夥。衝進水裡沒發現虎鯨的企鵝球正準備大吃特吃,結果吃到一半就看見衝過來的海豹,足足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想起逃跑。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企鵝群被海豹衝散,沈秋逃命之際還不忘狂塞南極磷蝦,趁著海豹追擊其他帝企鵝的空隙,將肚子塞了個滾溜圓才往海麵遊。
一頭海豹盯上了這隻一心顧著乾飯的企鵝球,從被衝散的企鵝群中遊過來,追著企鵝球的屁|股咬。
企鵝球扭頭一看,險些沒嚇得厥過去,連忙加快速度,趕在海豹衝過來之前爬到了冰麵上,然後往地上一趴,翅膀在冰麵上一用力,整隻企鵝球就跟個滑雪板似的,從冰麵上滑起來。
騰空,再穩穩地落在雪地上。企鵝球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直把跟上來的海豹都給看呆了,等回過神來想追時,那隻企鵝球已經滑著雪走遠。
到了嘴的企鵝肉就這麼飛走了,氣的海豹在原地一個撲騰,將企鵝球起飛的那塊冰麵撲騰了個稀碎。
每次捕食總會有同類犧牲,企鵝群都已經十分習慣,各自從海裡爬上來擺擺身上的海水就踏上了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