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分彆在不同的時間送了幾次,都無一成功後,沈秋選擇放棄。
安詳的靠在國旗台下,看著遠處噠噠噠跑過來的企鵝崽,沈秋抬頭看了眼鮮紅的旗幟。
帶著幾分調侃的想:看來鐵飯碗這東西不止在人類世界管用,就是動物都知道鐵飯碗的香。
子承父業也挺好,按照崽崽現在這種不停往南極站帶東西回來的頻率,多多少少也能對祖國的研究事業添磚加瓦。
是好事。
想通的帝企鵝爸爸一個猛撲過去,將阿德利兒子撲了個仰倒,崽崽從爸爸的情緒裡得出自己再也不會被送走的結論,親昵的湊過小腦袋和爸爸貼貼。
父子倆之間的小九九並沒有被人類發現。
倒不是沒有注意到父子倆之間的不對勁,注意到了但沒時間理會。
將心思從崽崽身上抽出來,沈秋立馬感覺到了考察站裡的不對勁。
先是他和楊叔打招呼,對方隻顧著看手機壓根沒注意到他,再是他跑到食堂,發現吃飯的工作人員都在埋頭交頭接耳,飯也顧不上吃。
連胡醫生這個平時隻喜歡在蔬菜棚照顧蔬菜的人,今天都破天荒的抱著手機跑到食堂和廚師大叔神采飛揚的狂聊。
沈秋盯著他們看了一陣,越看越覺得奇怪,噠噠噠的跑過去試圖看看他們手機裡都是些啥。
但啥都沒看見,擠進去就被交頭接耳的工作人員們推出來,笑著打趣著讓他去找袁站長,說是大好事。
企鵝球眨巴眨巴眼睛,見他們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轉頭就跑,跑到門口“qiuqiu”的叫上崽崽。
也是巧,他剛帶著崽崽衝到站長辦公室,袁站長就從屋裡衝出來,看見企鵝球來了個急刹車,神情複雜。
“球球!你上熱搜了!”
熱搜這個詞實在是太久遠了,好些年都沒聽見了。
他先是感歎了一下,後又覺得不太對勁。
這冰天雪地遠離人世的南極哪來的熱搜?
還沒想完呢,就見站長將手機屏幕懟到了他麵前。
不過沈秋隻來得及瞟了眼,隻依稀看見上麵是國內某社交平台。
其他沒看見,就看見帝企鵝三個字。
沈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然後被袁站長抱起進了站長辦公室。
他隻來得及衝歪著腦袋的崽崽喊了句跟上。
等到了站長辦公室,袁站長拿著手機衝他一陣說,沈秋才明白。
原來是陳隊長之前觀察阿德利企鵝的研究報告出來了。
那些專業術語沈秋不懂,隻是從袁站長口中聽說了全球變暖對南極生物的影響,以及阿德利企鵝滅絕時間提前的事情。
心裡剛有點不得勁,袁站長就提起了熱搜的事。
研究團隊拍攝了很多企鵝球的影片,從企鵝球跟隨隊伍一起出發,到帶著幼崽回站,全過程都清晰的保存了下來。
本來是用來當研究存檔的。
但後麵陳隊長覺得這麼精彩的視頻隻用來保存可惜了,寫了幾張申請,打了個幾個報告,找了著名的紀錄片團隊合作後,把所有視頻打包塞到了一個叫《南極生物》的紀錄片裡。
三天前就是企鵝球那集紀錄片播出的日子,企鵝球超出尋常企鵝的智商被頻頻圈出,一開始隻是小範圍在企鵝球圈裡傳播,最後被營銷號傳出去,徹底出圈。
現在網上都在“球球!我親愛的球球!”
“球球怎麼能這麼可愛!怎麼能這麼聰明”中發瘋。
袁站長翻出評論,一邊看一邊歎氣。
“也不知道讓你出現在紀錄片裡是好是壞。”
“但看著網上這麼多人都喜歡你好像也不賴,讓大家知道隻有保護好環境才能讓南極企鵝存活的時間更久一些,似乎也不錯。”
袁站長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沈秋沒仔細聽,注意力全在手機上。
南極的網速慢,很多評論都要緩衝好久才能看得見。
但網友一如既往的熱情。
“為球球癡為球球狂,為球球哐哐撞大牆!”
“球球怎麼能這麼可愛啊啊啊!”
“球球快讓姨姨摸摸!再給姨姨親親!”
諸如此類的言論看的沈秋忍俊不禁。
除了這些,評論區還有討論氣候變暖的,呼籲大家愛護環境的。
總體來看確實不錯,能喚起人類愛護環境的意識,這個紀錄片出的也不虧。
網速慢,南極收到消息的速度總是比國內要晚不少時候的。
當天晚飯的時候,沈秋就發現大家的表情又都變了,從驚喜詫異到皺眉不解和煩躁。
沈秋覺得好奇,帶著崽崽炫了飯,就去找袁站長。
最後從袁站長口中得知,因為紀錄片的原因,有人提出了南極考察站利用企鵝為國內提供研究的事,事情發酵的還挺大的,引發了國際上的討論。
有國外記者公開表示看不起祖國的這個行為,覺得陳隊長以及國家考察站都很不要臉。
最後的最後就是……吵起來了,壓不住了,國外網友堅持要聯合國方麵親自來調查。
恰好時間快到補給船到來的日子,這麼一鬨,就是聯合國方麵會跟隨補給一起來調查……
沈秋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發展,隻覺得很離譜。
但很快就放下心來,調查就調查吧,畢竟之前也不是沒來調查過,最後不也無功而返了嗎?
他喜歡呆在考察站僅僅是因為他身為人類靈魂的執念而已。
甩甩腦袋,企鵝球安撫的用腦袋蹭蹭袁站長的手背,讓他不要擔心。
反正調查組絕對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
除去這個小插曲,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直到十二月補給船到來,帶來了國際調查組以及……在網上公開斥責他們不要臉的那個記者。
那個記者口口聲聲為了南極生物的自由權,為了廣大人類的知情權,他有權利將這件事的真相報道出去!
不過國內也安排了國家台的記者來,明顯是防止對方拍攝了影片後,用陰間手法剪輯誤導大眾。
這多少讓沈秋安心了些。
這次調查組來的還是上一次的熟人,對於早就見識過企鵝球對考察站有多依賴的人,對方對記者的那些…言論翻了個白眼,走過來跟袁站長打招呼。
然後衝著企鵝球和躲在企鵝球身後的崽崽揮手。
“嗨,球球,還記得我嗎?”
對於抱有友善的外國友人,沈秋同樣十分友善,親昵的湊過去貼貼。
長著大胡子的高大記者看的眼熱,讓攝影師對準攝像頭,也湊過來喊球球,還試圖擼企鵝球的腦袋。
被沈秋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腦袋一轉,用屁股對準了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