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馬車,宋螢螢便坐了起來,她伸手握住劍柄,活生生又把那把劍拔了出來,“這劍雜質太過,放一百年也生不了靈。”
謝未笙卻依舊冷著臉,沒有說話。
宋螢螢把那把劍扔在了一邊,半蹲下來,俯在他的膝頭,“螢替爺出了氣,爺為什麼還是不高興?”
“以後還想隨我出去,沒有我的指令不可隨意行事。”謝未笙也說不清楚他在惱怒些什麼?也許是因為劍靈的任性妄為和自主主張,打亂了他諸多計劃,也許是因為,她剛才自儘謝罪的決絕模樣,好似絲毫不信任他能保護住她。
“好,可以答應爺一半。”宋螢螢好似很舒服的模樣,慢悠悠舒了口氣。
“為何隻有一半?”
“寶劍護主,在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自然會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她抬起頭,眸色銳利而冷漠,“誰也不能傷害爺,我會把惹爺生氣的人都殺了。”
謝未笙頓了頓,“那些人我留著還有用,等我想殺他們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那以後爺少帶我去這種場合,我怕我控製不了自己。”她神色又柔和下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下謝未笙的眼神,“誰都不能惹爺生氣,我自己也不可以。”
她這話裡的意思,就跟她自己如果惹了他生氣,也會毫不猶豫把自己殺了似的。
宋螢螢語氣忠誠而狂熱,這種忠誠並非暗衛死士有令必行的忠誠,就在剛剛,她才拒絕了謝未笙的命令,她的靈魂是自由的,可她望著他的眼神,卻強烈渴望為他斬儘一切荊棘。
謝未笙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比暗衛願意為自己而死的時候還要更舒爽愉悅。她並不是從小被洗腦,並不是有把柄被他掌控,也並不是弱小所以無路可走,可她依然要留在他身邊。
回到府裡,謝未笙抱著宋螢螢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親手把她放到床上,叮囑到,“
我不管你是不是現在立馬可以出去再削幾個人的頭發,一個月內乖乖在房間裡躺著,我不想到時候彆人說九千歲窩藏妖女,或者有和尚或者道士隔三差五來府裡作法,吵得很。”
宋螢螢點了點頭,冷漠的瞳孔染上了鮮活的暖意,神情是甚至是溫和柔順的。
在謝未笙離開之前,她突然叫住了他,“爺,我聽說在您的寶庫裡還有一把前朝名劍。”
“是有一把,怎麼了?”那把劍甚至比螢更加名貴久遠,是蔣將軍聽說了他日日拭劍,特意找來名劍所贈。隻是他們都不知道,他珍視萬分的那把劍,對他的意義是不同的。
“我聽下人說,想把那把劍找出來,放在我原先的劍架上。”她的眼神危險而執拗,“我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爺,你有我一把劍便夠了,如果您這樣做了,我拚著本體損壞也會毀了那把劍的。”
謝未笙已坐高位多年,原本是很討厭彆人命令自己的,可聞言他竟然覺得心情愉悅,“不會再有彆的劍了。”
宋螢螢朝他伸出手要到,“那爺把那把劍贈給我吧,我怕那劍已經生靈,不想它有任何機會聞到爺的氣息,有下人帶著爺的味道進庫裡也不行。”
謝未笙輕笑了一聲,“我叫人給你送過來。”
他吩咐下人去倉庫裡把那把劍找出來。
“是要擺到您的劍架上嗎?”
謝未笙原本對那把劍是沒什麼興趣的,可宋螢螢說它恐怕也已生靈,他就有那麼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動了。
大約是宋螢螢帶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美好。忠誠、美貌、強大、一心一意,雖然總有自作主張的時候,但不得不說,看著那些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還不能收拾的人,披頭散發驚慌失措的模樣,還是能產讓人產生那麼些許憤怒之外的滿足的。
腦海裡的念頭轉了一個來回,又浮現出宋螢螢認真而危險的表情,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直接拿到螢姑娘的屋子裡去,不用進去,放在外間便好。”
宋螢螢名義上是在養傷,現在府裡的人都知道螢姑娘殿前失儀,似乎得罪了太後,更多的便不太清楚了。
如若不是她說不想讓那把劍有任何機會沾上他的味道,他應該是會親自把這把劍拿去給她的。
又過了兩日,謝未笙下了朝,喚了十七出來,問起宋螢螢這兩日的一舉一動。
十七神色有些奇怪,回稟道:“螢姑娘這兩日一直抱著您贈的那把劍,好似在與它說話。她向來警覺,我不敢離得太近,具體說了什麼聽不太清。”
謝未笙原本已經散了的那點好奇便又升了起來,他一撩衣擺站起身來,“走,咱們去看看她對著把劍能說出些什麼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估計要到一點多了,大家可以先睡,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