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
笙語氣譏諷,“一輩子?你哪來的一輩子?”
宋螢螢微微一愣,偏過頭去,“在這幾年裡,我會一直於心有愧的。”
謝未笙又開始討厭自己這逮著人就戳的性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接下來還是要留在他身邊?之前說半月便歸,看來,是歸不了了。”
宋螢螢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他這次卻並未發怒,神情惶然,“喜歡上他了。”
宋螢螢一驚,立馬搖頭否認,“怎麼可能,爺不要亂說,我對左相隻有感激愧疚,決然沒有喜歡。”
“喜歡也不打緊,你的時間寶貴,轉瞬即逝,去做你自己情願做的事吧,你不用跟我說什麼,也不用猶豫。”
宋螢螢定定地盯了謝未笙一會兒,沒等到他說下麵的話,慢慢冷下臉,哼了一聲,消失在他眼前。
謝未笙剛才是冷眼不看她的,如今人走了,倒是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發起了呆,眼神又是失落悵然,又帶一點她這次居然沒有來軟言哄他的驚訝。
看吧,脾氣都被左相寵大了。
她剛剛並未反駁,就這般離開,是不是意味著,她真的……決定不回來了。
其實這樣也好,左相真心待她,不會如自己這般利用她,整日對她冷嘲熱諷。螢若跟他在一起,能被時時掛念,被甜言蜜語哄著,還能……與他享魚水之歡,無論怎麼想,都比留在他身邊要好太多了。
他勉強收攏一番心神,本預備再寫封手信,與手下安排舞弊之案的事,以免太後反撲。正欲伸手磨墨,卻看見桌案上被人坐皺了的一頁宣紙,他愣了愣,撫上那頁紙,又神遊天外去了。
原本這幾天,螢每個夜晚都會突然出現在謝未笙身邊,或是臥室,或是書房,她有時候陪他說會兒話,有時候抱著他安安靜靜睡一會兒。連續幾日之後,謝未笙甚至已經不再生氣害怕了,覺得她就算暫時留在左相府,全天下還是最在意自己,反正他白日裡不是在宮中,就是有各種各樣的雜事,沒時間陪她,讓她留在左相府也沒什麼,反正她每晚還不總是要到他這兒來,就這樣也不錯。
不得不說,這種貌似偷情一般的滋味甚至讓謝未笙覺出了那麼一點刺激
,又暗自竊喜,覺得在這一項上,自己是贏了左相的,他對螢再好再溫柔又如何,她還不是夜夜來陪他。
可今天,她再一次提出不願離開左相府之後,謝未笙還是忍不住生氣了,他生氣起來便喜歡陰陽怪氣,自個兒明明知道,卻還控製不住,真惹得螢不開心了。
第二日,螢果然沒有來。
第三日,沒來。
第四日,沒來。
第五日,也沒有來。
謝未笙表麵上看起來平靜自若,心神卻總是飄忽不定,他沒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清晰地認識到,原來他與螢之間的聯係,一直是由她主導,說什麼奉他為主,實際上,她若不想見他、不想理他了,他就也隻能如同那些失寵的後宮嬪妃一般,倚欄期盼,自我折磨,可憐死了!
另一邊,左相秦巍然的傷勢已然好得差不多了,期間宋螢螢偷摸給他用了點係統背包裡自己攢下來的傷藥,名義上說是自己用了靈力功法替他療傷。她雖一直沒有明說自己的身份,透露了幾句也是語焉不詳,但秦巍然已經自顧自地把她的經曆都腦補了個完完整整。
她一定是山中的精怪修煉成人,也許是某次偶然間為謝未笙所救,化形後特地前來報恩,誰料謝未笙那個陰險小人,心思狠毒,利用她的信任,用秘法控製住她的性命。後來螢螢天真爛漫為了維護他得罪了太後,再加上自己對她有意,他索性把人轉贈於他,以此牟利不說,還想控製她偷盜配方及名單。
還好,螢螢表麵上高冷漠然,實則溫柔善良,被他真心感動,遂不顧謝未笙威脅把一切和盤托出。
這份深情厚誼,自己一定會珍之重之,絕不辜負。
宋螢螢把秦巍然的性格摸得透透,自然是順勢而為,如今她留在左相府,倒不是真對他有什麼愧疚不安,純粹是見謝未笙那個尖酸刻薄的彆扭樣不爽,非把他調.教過來不可。
幾日之後,宋螢螢和秦巍然在茶樓碰見了謝未笙。
她不再穿自己變出來的那些飄飄欲仙的紗裙,卻穿著一身旭國女子慣穿的寬袖襯裙,腰封似已綁到最緊,可比起那把盈盈可握的細腰仍顯得有些鬆垮,跟在左相身邊,麵帶微笑,早已沒了那似劍寒氣,融合在喧鬨人聲裡,也帶了些溫婉人氣。
大約有十來天未見,謝未笙驟然見著她,卻一時沒認出來,瞧了兩眼才看出是她,然後心情倏地低落下去。
“左相大人,”他出聲打了招呼,“許久未見二位,瞧起來愈發般配了,不知左相大人的腿傷修養得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正式開始複健了,先從隔日更開始吧。給大家深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