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能。叢嘉佑問:“為什麼不能?現在沒有彆人,隻有我和你,男未婚女未嫁的,為什麼不能!”
“還有星辰和大海。”
“他們根本都不在這裡!”
她神色寂寥:“這不是一回事。”
“就是一回事!”他扣住她肩膀使勁晃了晃,“你為什麼總是要推開我,為什麼寧可拚命壓抑自己也不肯信我?四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許怡江,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活一次?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笑一次,快樂一次,啊?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
他的驚喜全是一廂情願,連精心準備的旅行都不能讓她高興,他實在是黔驢技窮,失敗到家了。
“你喝多了。”怡江抹掉漫出眼眶的淚水,“早點休息吧。”
叢嘉佑點頭:“我今天是喝多了,所以乾脆也混蛋一回。”
他不知哪來的蠻力,上前一把拽住怡江將打橫一抱,直接扔到外麵榻榻米的床鋪上,俯身壓住她就是一通亂吻。
怡江掙紮,身上的浴衣淩亂地敞開,更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他碰到她身體動情的證據,又難過又歡喜,恨不能就這樣憑借衝動一做到底。
然而怡江順著眼尾流入發際的那些眼淚澆滅了他身體裡的邪火,酒也醒了大半似的。
他到底在乾什麼?明明想要珍惜的,卻偏偏用了這麼糟糕的方式。
他抬手想給她擦淚,她彆過臉不讓他碰。
到此為止吧。
他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你晚上好好睡,放心,我不會煩你了。”
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每一個關節都好像不聽大腦的使喚,踉蹌著回來的,又踉蹌著出去了。
夜裡怡江一個人睡,明明有暖氣,卻冷得一夜都沒怎麼合眼。
大年初一,又是新的一年了。
怡江收拾好東西,去餐廳才發現星辰大海他們已經起來了,跟叢嘉佑坐在一起吃早餐。
他昨晚果然沒有回來,不知睡在哪裡。
兩個孩子看到她很興奮,跑過來拉她手去吃飯,他卻隻是默默坐在座位上不動,等她坐下了才站起來,拿著錢包像是去找老板娘結賬。
和美端來早餐,說:“今天下雪了,孩子們可能惦記玩雪,一大早就醒了。是叢先生叫他們彆去打擾你,看不出他帶孩子還挺有一套的。”
“那是他昨晚睡得不好吧?喝了酒就睡在茶室的地板上,暖氣都關了,半夜下雪沒凍死都算萬幸。”
梁知璿用手肘打了穆崢一下:“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怡江隻當沒聽到,筷子挑起香噴噴的親子飯,嚼在嘴裡卻像砂礫般索然無味。
早飯後,幾個孩子鬨著要去街上看春節慶典,和美、梁知璿跟怡江帶他們一起去。
路上小璿問怡江道:“你們吵架了?”
“嗯……”怡江苦笑,“很明顯嗎?”
“我畢竟也是過來人了。我們以前鬨得最凶的時候,說你死我活也不為過。”
怡江有點驚訝,她跟穆崢感情這樣和睦,看起來天造地設的一對,竟然也有這樣不可開交的時候?
不過想想梁伍和辛欣,何嘗不是如此,好像也就不難理解了。
“我們當時也以為不可能在一起了。”小璿抬手指了指前麵一家商店,“他來找我的時候,就在那個門口,我都覺得他瘋了。”
那是一個賣八音盒的小店,和美一手拿起一個說:“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哦!”
小朋友們都驚歎八音盒的可愛和精致,三胞胎已經摸出早上剛拿到的壓歲錢,要湊錢買一個送給星辰女神。
“真的是因為這個嗎?”怡江喃喃道。
“可能是因為旅行吧。”梁知璿笑笑,“我們倆以前在一起,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那是第一次,也被我們當做最後一次。”
怡江想起昨晚叢嘉佑說的——她就從沒真正快樂過。
可是她真的不懂,要怎麼才能放下那些煩心的事?
“彆人我不知道,”梁知璿說,“但我跟他,因為經曆過生死,還不止一次,所以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我當時就想,試一試又怎麼樣呢,明天和意外都說不準哪個先來,試一試也沒什麼。至少在旅行的時候開心一點,留點美好的回憶。”
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又注定不能在一起,說不定靠這點美好的回憶就能撐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