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輕柔地擦乾她臉上的淚珠,安慰她:“你和我說什麼對不起?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你會不會討厭我啊?我都討厭我自己了。”趙穗穗哽咽地說,有時候回憶起自己的行為,她也覺得自己太情緒化了。
陸洲卻是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那我就太不是個男人了,乖,彆想那麼多知道嗎?”
“以後我們不要再生小孩了!”趙穗穗嘟囔了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陸洲輕笑一聲,說:“都聽你的。”
好在過了兩個月,趙穗穗的情況開始穩定下來,沒有那麼歇斯底裡了,這讓兩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在趙穗穗生產前的前一個月,馮荷趕到了米國。
女兒即將生產,馮荷是無論如何都要陪在她身邊的。
馮荷本來是想去學校那邊請個長假,但學校這邊了解情況後,乾脆把馮荷塞到了訪問學者的項目裡。
反正要去米國,正好能順便進修一下。
而趙浩陽和陸戎兩人因為身份的原因,在出國這上麵有一定的限製,所以並不能跟著去。
陸奶奶和趙奶奶兩人眼巴巴的,但是兩人年紀都大了,這麼長途跋涉的,怕她們身體受不了,大家也不敢讓她們去。
最後也隻有馮荷和馮啟青兩人過來了。
可能是孕中折磨把趙穗穗折磨得夠嗆,趙穗穗的生產過程倒是很順利,沒有受太大的苦頭。
昏過去前,她還有些嫌棄:這小孩長得有點醜!
趙穗穗昏過去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還是之後馮荷和她說,她那時被推出來後,陸洲立馬跑到她身邊去了,孩子都隻能她一個人抱著。
趙穗穗聽到這話時,戳了戳醜兮兮的寶寶的小臉蛋,心裡簡直得意的不行。
果然這小屁孩肯定比不上她!
趙穗穗生下的是個小男孩,大名陸嘉兆。
但是因為出生後的前幾個月愛哭得不行,趙穗穗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小哭包。
其實要不是陸嘉兆小朋友很快長開了變漂亮了,趙穗穗本來還想叫他小醜包的......
雖然這個小名後來無數次被已經懂事了的陸小朋友抗議,但是趙穗穗這個不靠譜的媽媽還是照叫不誤。
就連馮荷都數落了趙穗穗幾句,要她不要叫這麼個小名,小孩子都聽得懂的,多不好聽啊!
但是趙穗穗振振有詞:“哪有不好,你看是不是我叫他小哭包之後,他都不怎麼哭了!”
馮荷一想,還真是。
但是還是不能就這麼慣著趙穗穗,她覺得趙穗穗這就是把小孩子當玩具玩,於是忍不住輕輕拍了下她的腦門:“就你鬼主意多!”
趙穗穗誇張地痛呼一聲,抱怨道:“媽,你現在最愛的人都不是我了,而是小哭包了!”
馮荷哭笑不得:“你都是當媽的人了,給我成熟一點!”
趙穗穗撇撇嘴,又踢了一腳旁邊在陪兒子玩的陸洲,試圖尋找認同感:“你說,小哭包這個小名是不是挺好的?”
陸洲當然不會反駁自己的老婆,看了一眼還不會說話,但是轉過臉來聽他們說話的兒子,默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朝趙穗穗肯定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嗯,我覺得挺好的。”
手裡拿著玩具的小哭包不敢置信地扁了扁嘴,眼看著就要哭了,但他又忍住了。
不,他不能哭!他才不是小哭包!
*
小哭包長到一歲半的時候,馮荷的訪問學者項目結束了,她得回國了。
趙穗穗對此很不舍,眼淚汪汪地去機場送彆。
小哭包被她抱在懷裡,看到滿臉淚水的媽媽,嫌棄地用袖子幫她擦了擦。
他覺得自己才不該叫小哭包呢,明明媽媽自己才是那個小哭包!
馮荷一走,趙穗穗和陸洲回歸了小兩口帶娃的生活。
因為之前有馮荷在,而趙穗穗又在繼續讀博,所以她都隻是閒暇的時候逗一逗孩子。
但現在馮荷走了,雖然有保姆在,但趙穗穗還是覺得小孩子可太麻煩了!
她有時被煩到了,就直接把孩子塞到陸洲的公司裡。
好在陸洲是個很稱職的爸爸。
本來媽媽就不靠譜了,爸爸要是再不靠譜,那小哭包也就太可憐了!
*
小哭包五歲的時候,趙穗穗終於博士畢業了。
一家三口也籌備起了回國的事宜。
其實那時陸洲的事業已經發展得特彆好了,所以有好多認識的同為留學生的人表示很不理解。
陸洲和趙穗穗當初是選擇自費過來留學的,所以陸洲才能在完成學業後繼續在這邊滯留幾年。
而他們周圍不少的留學生都是公派過來的,不少人在完成學業後就不回國了,而是選擇在這邊生活和工作。
他們不明白陸洲和趙穗穗為什麼要放棄這裡的一切,回到那個依舊貧窮落後的國家去。
留在米國不好嗎?彆的不說,在這裡就算是給彆人刷盤子,賺的錢都能在國內當富人了,更彆提他們這些知識分子了。
陸洲和趙穗穗聽著他們的話,並不發表什麼意見,隻是各人的選擇罷了。
倒是五歲的小哭包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收拾行李時,歪著腦袋好奇地問:“爸爸媽媽,我們為什麼要回國啊?”
趙穗穗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說:“因為那是我們的家啊!”
“小哭包,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帶你回去時見到的姥姥姥爺還有爺爺他們嗎?我們回去就能經常見麵了,你開不開心啊?”趙穗穗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
小哭包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開心!我喜歡他們!”
說完後,他又板起了一張臉,揮開趙穗穗的手,一臉認真地說:“媽媽,都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再叫我小哭包了!”
“哦,知道了,小哭包。”趙穗穗點頭。
“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