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自由聯盟的原則,選擇權在您,我們不會逼迫您。”
他看著這位傳說中的惡魔女王,通過她的行為不難推斷出她的性情,更不難做出選擇。
“萊茵已經沒有力量支持一場沒有必要的戰爭了,我們......”路爾德亞激動的站了起來,正欲向那位魔法師發作。
“你錯了,赫拉格裡公爵。”路爾德亞雙目充血,看向那位副官,麵色不善,他討厭聽到這個姓氏,非常厭惡。
“路爾德亞,彆這樣,聽聽他的理由。”希麗婭柔聲安慰。
年輕魔法師搖搖頭,“也許她早就明白了,也做出了決定。”
“我們勝算如何?”
“何來勝利,陛下?”
希麗婭沉默,“成功......”
“那是必然的。”副官指了指地圖,“聯軍撤退必然經由塞爾提蘭境內,在這一片區域是廣闊的戈壁。主力步兵以及神術武器、火炮、輜重部隊協同撤退至少一個月才能走出這片戈壁。”
他又指向戈壁中部延申向塞爾提蘭內部,與南方行省接壤的一片區域,那裡有一條類似走廊的直線區域。“塞爾提蘭內部叛亂的消息必然被羅伯·弗隆得知,而這一條路線直接通到南方,無險可守。在軍力不強的叛軍看來,這條路無法防守,無法借助地形、戰略減少損失,必然不會阻攔。這也就是最快最安全到達南方的路線。中途可以讓人將補給運輸到路線中,邊趕路邊補給。”
“所以,聯軍很大幾率會在戈壁中部完成分離,主要是三個方向,塞爾提蘭走廊方向以及向其兩側的國家前進。塞爾提蘭軍隊以步兵為主,缺少重步兵方陣,對我們的優勢重騎兵抵抗力最低,當然,在這種地形沒有太大的區彆。看來聯軍的最後一次進攻就是為了占領一座要塞,堵住我們出擊的道路,為撤軍爭取時間。”
“一旦我們的重騎兵軍團越過防線,出現在這片戈壁上,就如同利刃抵在敵人的心口,占儘先機與優勢。”
“這樣的環境能夠將我們的劣勢降到最低,戰術、騎士素質都無法有太大的影響。同時將重騎兵的優勢發揮的淋漓儘致。”
希麗婭再次沉默了,她已經完全明白了之前那番話的意思。以命搏命,再大的優勢也沒有用處,對手是教會聯軍,經曆了第一次萊因戰爭的慘敗,教會聯軍依舊有七十餘萬之巨。這是一場豪賭,一但沒能成功,邊境力量失控,對手反攻輕而易舉,萊茵鐵壁不攻自破。
一但成功,這支萊茵王牌重騎兵軍團也將在最後的瘋狂中損失慘重,甚至不複存在。可那換來的卻是兩百餘年的和平歲月。
選擇顯而易見,隻是總有人要為這十五萬鐵騎的毀滅承擔責任,而情況是,一但如此,這場戰爭最後的所有損失都會算在這個人的頭上。曆史向來如此。
每一個了解她的人都能夠猜到她的選擇,可隻有路爾德亞一個人焦急的喊著,“陛下!陛下不能啊......”
聲音模糊了,隻是希麗婭不想去聽,她想的卻不是多麼沉重的代價。
被稱為惡魔女王,這是無從抵抗的,教會的刻意宣傳下,殘暴與黑暗血腥逐漸成為了惡魔形象的代名詞。她極力阻止卻無力對抗,她修建雕像,想要萊茵的人民接受惡魔的善意,他的殘暴從來都是給予敵人的,惡魔也有家人親朋。
經濟的裂痕,民生的苦難,連續的戰爭與死亡。黑暗的惡魔陰影似乎已經籠罩了這片土地,萊茵的人們在惡魔的利爪下苦不堪言,人們謾罵與唾棄,這終究是惡魔的宿命嗎?
命運愚弄著她,不管她如何極力去改變,隻為了給他一個英雄的稱號,可如今,連她也將深陷泥潭
長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她。
“唉……罷了,既然你不能成為英雄,那我就和你一樣,變成惡魔。”
掙紮無力的歲月中,她同樣無比痛苦,女王的責任與無法割舍的刻骨之痛。折磨著她,終於在此刻,全無選擇的糟糕情況中,徹底爆發。再溫柔的人也有脾氣,正因為她的溫柔,她不恨任何人。
“窮兵黷武的惡魔女王?”她忽然笑了,不在如往昔寧靜溫柔,反而有些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