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同渡風起雲湧,圍繞著丹同渡歸屬權的爭奪,逐漸進入了核心風暴階段,各路玩家相繼入場,還有其他的龐然大物躲在迷霧之後若隱若現,蠢蠢欲動。
李在悠悠哉哉晃晃悠悠從玉泉山上下來,一路溜達到丹同渡,輕輕鬆鬆就來到了風暴的中心地帶,黃昏時分,丹同渡守備府前長街之上,李在攔下了囚禁黃聽雨的囚車,隨手扔飛了看守囚車的守衛,李在開始破壞囚車,河間城寧遠將軍韋厚急眼了,大聲喝令河間府兵士捉拿李在等人。
烏泱泱大隊人馬的河間城軍士如潮水般湧上來,這時李在才剛剛把鐵籠子掰開一麵,能讓她們從裡麵出來,黃聽雨和那個紅發女子還是不得自由,她們脖子上還鎖著鐵鐐銬呢,鐵鏈不長不短,剛好可以讓她們行動不便。
這時大隊的軍士刀劍如林已經湧動了身後,李在轉身麵朝軍士們縱聲長嘯!那聲音裂石穿雲直衝九霄,在李在周身的空氣中都蕩出波紋,衝在前麵的河間城軍士就感覺眼前一黑,尖銳的聲音像鑿子一樣直衝腦仁裡,腦子裡瞬間空白,手腳一軟,大群的軍士仆街,後麵的人也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攻擊的隊形大亂。李在嘿嘿一笑,得了喘息的空擋,對聽雨道,“來來,快點出來!”
聽雨眼睛裡轉著蚊香圈,手軟足軟從籠子上被李在拉開的縫隙裡鑽出來,落地的時候,腿腳一軟還有脖子上鐵鏈一扯,不由自主的就倒向李在懷裡,李在連忙攙扶著她,聽雨全身軟綿綿的,臉色羞紅一片,靠著李在胸口還有功夫嘴硬,“李先生,你聲音好大,耳朵嗡嗡的好暈!”
李在低頭去看她脖子上的鐵鐐銬,外麵還蒙著牛皮,映趁著聽雨雪白的肌膚還有修長優美的脖頸,帶著一種霏靡的意味,李在抿嘴無聲一笑,伸手扣住鐐銬,手指無意間碰到聽雨的脖子,聽雨怕癢強忍著不縮脖子,卻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嗬嗬,癢!”
剛剛被李在長嘯震懾的長街上一片寂靜,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此時聽雨的笑聲尤其出眾,笑語裡眾人甚至聽出了撒嬌的味道!就聽哢砰一脆響聲,鐵鐐銬崩開,黃聽雨獲得了自由。
“我,我,還有我呢,勇士救我!”火教的那個紅發女子也從籠子裡擠出來,伸著脖子站在李在跟前,李在一邊扶著聽雨,也把她脖子上的鐐銬打開。
“多謝勇士!”火教的東地長老似乎真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女,一頭火紅的頭發燦爛奪目,“我是薩法莎,大長老的孫女,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呀!”薩法莎嘴裡說著一通感激的話,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古怪的言語,往李在跟前蹭,都快要貼到李在身上了,那情況讓李在不得不往後麵退。
“哎呀呀,彆動彆動,讓我靠一會,頭好暈!”聽雨又叫起來,手扯著李在的衣服不放開,那邊紅發的火教女子薩法莎也蹭到李在跟前,三個人依偎在了一起,鉛雲低垂,似有風動,一縷金色的陽光從雲後斜照過來,恰好籠罩著李在聽雨薩法莎,就像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光,輝煌而絢爛,華美而神秘。
“好一副英雄救美的畫麵啊!”遠處觀望的白衣女子崔穎雙手合十低聲讚歎,緋衣女子朱惠卻揉著耳朵,“那登徒子嗓門好大,震得人腦門發暈,師傅師傅你看,崔穎發花癡呢!”
莫青月一直凝神觀察場上局麵,聽了朱惠的調侃,回頭看了一眼兩個親隨弟子,“那不是嗓門大,而是修為精深,不可思量,想不到歸塵天都敗北之後,歸果真人出世或有預料,隻是這歸心道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那些人現在隻怕會是很頭痛吧?”
莫青月前麵的話是對弟子們說,後麵的話就是自言自語了,此時長街之上又起波瀾,看到聽雨偎依在李在懷裡,寧遠將軍韋厚雙目赤紅,用馬鞭瘋狂抽打身邊河間府軍士,“上,給我上,抓住他們!”
河間府的軍士又嗚哇哇叫著衝上來,李在讓聽雨和薩法莎相互攙扶著,轉身攔在她們身前,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李在,你好厲害,都說猛張飛可以喝破敵膽,我看你也可以!”聽雨和薩法莎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她覺得有些羞澀,便開始轉轉話題。
“那是!”李在嘿嘿一笑,得意的一仰頭,“龍吟虎嘯獅子吼,這點小手段咱還是有的。”
“呐,敵眾我寡,我給你們斷後,你們先走,我阻攔一會他們我也可以離開了!”大隊的暗紅色衣甲的軍士刀劍長矛湧上來,勢不可擋,李在感覺自己赤手空拳有些單薄,轉眼看見旁邊那個被他破壞的鐵籠子,伸手就把那個鐵籠子拎起了揮舞起來,那鐵籠子體積很大,李在一隻手拎著舞動起來,惡風淩然,那些刀劍長矛隻要碰到就橫飛一片,拚拚乓乓叮叮當當場麵大亂。李在忙活了一陣,把那些人逼開,一回頭聽雨和那薩法莎還站在原地,李在詫異了,“哎,我說,你們怎麼不走啊?”
聽雨一攤手,“走,哪裡走?丹同渡是我的根基所在,我為什麼要走?”
薩法莎一臉幸福,竟然鼓掌道,“勇士,光明照耀著你,火焰祝福你,我看著勇士您的神勇蓋世!可惜我的羌笛被他們搶走了,要不可以為勇士吹奏一曲。”
李在。。。隨後一鐵籠子拍飛一堆人,有點無語的笑道,“我說聽雨啊,第一次見你沒見你這麼二啊?那個什麼莎法,彆搗亂,小心我再把你關籠子裡。”
“嗬嗬,勇士,我是薩法莎,勇士你稱呼我什麼都是可以的,我可以容忍勇士把我關在籠子,囚禁在密室裡,肆意施為,卻鄙視那些要搶女人都需要手下幫忙的懦夫,”薩法莎鼓掌笑道。
聽雨和李在一起無語,說他們是化外蠻族還真不虧他們,薩法莎用手一指遠處督戰的韋厚,“你,你,就是你!韋厚臉皮將軍,你是個懦夫,你隻會躲在後麵跳腳,不敢衝上來廝殺,那個擒殺我屬下抓住我的嶽公公都比你更像是個男人!”
“太監都比你更像是個男人!”呼喊喧囂的長街上,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無數人都麵麵相覷,太監都比你更像是個男人,還有比這更惡毒的咒罵嗎?圍攻李在的是河間城的軍士,外圍更是有河中府喬遠的私兵,從那人群忽然傳出轟然大笑,轉瞬整條街上都是爆笑的聲音,盔明甲亮的韋厚在戰馬上被氣的搖搖欲墜,一鞭子抽在身旁親兵的身上,“殺,殺,殺,給我殺!把那小妖女給我抓回來,死活不論!”
韋厚身後跟隨的親兵個個盔明甲亮神情彪悍,在韋厚的督促下紛紛下馬,抽刀持矛就湧入戰團,李在的壓力大增,他手裡揮舞的那個鐵籠子體積很大,揮舞起來前麵大片的地方不能站人,沾著就倒碰著就飛,但是隨著韋厚親兵的加入,李在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了。
街上一片大亂,遠處無數有心或者存意的人都在觀戰,他們都默默的看著李在,莫青月也在看,一邊看一邊搖頭,旁邊朱惠與崔穎也在看,朱惠一邊看一邊兩隻爪子左右搏擊亂舞,“哎呀,差一點,後麵!左邊!哎呀被他躲過去了,這混蛋登徒子力氣真大,那麼大的鐵籠子都揮舞這麼久還不累嗎?”
崔穎輕輕看了一眼莫青月,“師傅?”
莫青月四下打量周圍,搖搖頭輕聲道,“不準輕舉妄動,有心人很多,不要漏了馬腳,玉泉山絕不好招惹,那個李在不會有問題,倒是那個韋厚將軍,隻怕落不了好!”
“那李在力大無窮,卻似乎完全不懂戰陣廝殺,而且不肯下死手殺人,徒勞浪費諸多機會,但是他似乎學的很快!”
李在也逐漸感到了壓力,像潮水一樣湧過來的士兵,打倒一個上來一群,無數的長矛亂刺,李在手中的鐵籠子打著旋飛舞,無數斷裂的刀矛亂飛,但是那些親兵,下手狠辣戰意果決,除了被打飛決不後退,哪怕是被鐵籠子砸的骨折吐血也奮勇上前,李在隻能暫退!身後也有無數軍士湧上來,聽雨和薩法莎也隻能撿起地上散落的刀劍對敵,一時間險象環生,薩法莎一邊乾淨利索的砍到一個軍士一邊大叫,“勇士,你會不會打架啊,你一個人都沒有殺死啊,你不殺死他們,他們就要殺死我們了!”
聽雨氣喘籲籲,在人群裡四下張望,眼神裡都是失望,尤其是遠處莫青月等人站立的那一群人,那些都是丹同渡有頭麵的商家富戶,他們曾經是聽雨在丹同渡的根基所在,聽雨也給了他們眾多的特權優渥待遇,現在丹同渡為人窺視,兵臨城下,他們卻在一旁做壁上觀,在聽雨這個過氣的老主顧,還有要來的新主顧之間待價而沽,還真是商人重利輕彆離啊,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張武那混蛋突然帶著一乾人反水,父親去了哪裡?
他剛剛傳令集結,不會是有人假傳軍令吧?張武那個混蛋!他對丹同渡也很是了解,他的叛變已經動搖了丹同渡的根基,聽雨的心一直都無法安定下來,所有的布置隨著張武的叛變還有黃伯泉的不知所蹤而付諸流水。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有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李先生嗎?聽雨輕輕歎息道,“李先生,情況危急,我們走吧。。。小心!”
就在李在分神聽薩法莎嚷嚷、聽雨說什麼的片刻,他手中的大鐵籠子被對麵無數軍士無數隻手抓住,更有親兵奮不顧身的揮刀跳上籠子撲向李在,但是更陰險的是,後麵有一隻長矛直接刺穿前麵的軍士,等李在發覺的時候,血淋淋的鐵矛已經刺到了李在身前,李在身上的衣服被血矛刺破,不得已閃身退開,手中的大鐵籠子被對麵軍士歡呼著拉走。
李在避開那根陰險的鐵矛,卻扶著那個被從戰友從身後刺穿不斷吐血的軍士,“你還好吧!”
那個軍士雙手緊緊攥著身前的鐵矛,口中鮮血噴湧,發出咯咯瀕死的聲音,李在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那股氣息在變淡,他死了!
李在看著他死了,李在親眼看著一團靈魂之光的暗淡,李在感覺有點冷,身上的血卻開始燃燒。喧囂廝殺的長街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好像有一隻恐怖的巨獸緩緩在睜開了眼睛,慢慢的蘇醒過來,站在他身後的聽雨和薩法莎同時打了一個寒戰,薩法莎跳著腳道,“好冷啊,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