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酒,你知道的!
那個神秘的她?讓李在驟然之間心情激蕩,竟然嘔血了,一時間,歸雲師姐聽雨薩法莎忙作一團,又讓嶽齊笑他,儘惹美人傷心,罪過大了!
一番手忙腳亂的安撫之後,李在轉身對歸雲道,“師姐,你屈尊移駕從玉泉山上下來丹同渡,歸果在中間搞鬼吧?”
歸雲微微一笑,“沒錯,是歸果的要求,我也覺得很有必要,你自己算,你離開玉泉山才幾天,你招惹了幾個姑娘?”
噗嗤,嶽齊又開始了壞笑,看李在在黃羊觀主的質問下狼狽不堪、張口結舌的樣子,實在有趣!
李在顧左右言他,實在沒辦法回答歸雲的質問,他磨蹭了一會道,“師姐,你和笨蛋果子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我不問,我隻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嗯?有事求我?”歸雲來了興致,稍微收斂一下氣勢,“有意思,說說看?”
李在歎息一聲,“等你們回到長安,果子如果要欺負一個人,師姐你能不能彆跟著摻和?”
一個人?誰?歸雲好奇心大動?李在卻不明說,反而轉身對嶽齊道,“還有嶽齊,不管歸果做了什麼事,她們要怎麼玩,嶽齊你也彆摻和,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有我來承擔!”
嶽齊瀟灑一笑,“放心好了,冤有頭債有主,這點我還是明白的,再說了,果真人天人之姿,絕世無雙,除了你癩蛤蟆吃了天鵝肉,誰還敢招惹?”
李在。。。癩蛤蟆?你彆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好嘛,俺都不好意思了!
還有吃。。。吃什麼呢?李在東張西望,手放在小腹間,忽然就想吃東西了,有點餓了!
“你又怎麼了?不舒服嗎?”歸雲淡淡而關切的問道,“不舒服的話,早點休息吧,明日再安排行程!”
歸雲態度尋常,但是言語切切,關懷備至的感情溢於言表,李順的神情陰鬱,嶽齊淡淡的撇了李順一眼,接著看李在的笑話,這場麵他怎麼看都看不夠,哪怕是看了不知多少個歲月,經曆了無數個輪回都興致不減分毫。裴度裴司徒笑容可掬,老大人曆經歲月滄桑,宦海起伏,他一直很用心的觀察李在,這個奇異的歸心真人,到此時他仍然看不透,李在的行為舉止帶著一種遺世獨立的疏離感,就比如說,他口出無遮攔,語出驚人?重返塵世的說法或許有問題,但或許李在真的與世隔絕久亦呢?
此次借著觀賞冰河美景的名字北上,拖延時間離京,是因為裴度心生焦慮,那些人又和太監們湊到了一起,讓裴度裴司徒心生焦慮,甚至膽戰心驚,宛如驚弓之鳥,李宗閔堂堂一個宰相卻去巴結宦官,與宦官勾連,甘為朋黨爪牙甚至走狗,把持朝政,排擠政敵,貪贓枉法為所欲為。又一次,德高望重的裴度裴司徒也是被人掃地出門,趕出朝廷,去山南西道擔任節度使。
就是因為對政局的焦慮,裴度老大人才拖延著不肯赴任,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做點什麼,哪怕是這一局已經輸了,也要保留東山再起的火種,他向皇帝陛下推薦的李德裕,已經在他之前遭到貶斥,被趕到四川擔任節度使,那裡貧瘠之地,民生困苦,吐蕃和南詔時時擾邊,兵戈不斷,年前南詔入侵,一路打到成都城下,擄走數萬軍民,政局糜爛,軍備荒蕪,李德裕被從浙東觀察使使被改任西川節度使,朝堂裡那些人很想李德裕死在那裡,最好骨頭也爛在那裡!
裴度暗自歎息,李德裕遭貶,自己也在朝堂無法立足,老對手老朋友元稹據說病體綿綿,沒功夫折騰了,但是死敵李逢吉卻不甘寂寞,窩在洛陽窺視長安,總想重奪相位,裴度相信自己這次的遭貶,幕後一定有李逢吉的影子。
宦官!當年李逢吉賄賂王守澄,與王守澄內外聯手,把持朝堂為所欲為,結黨營私,八關十六子臭名昭著,裴度等人被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全賴宦官王守澄在皇帝麵前日日詆毀讒言銷金蝕骨,讓天子日益厭惡裴度等人,把他們層層貶斥,甚至把堂堂宰相貶斥為下縣縣尉?
朝中重臣宰相明目張膽的與宦官勾結,是以李逢吉王守澄開始的,李逢吉借著王守澄的幫助,獨霸朝堂,一手遮天,賣官鬻爵,大肆結黨,黨同伐異,氣焰囂張不可一世,而王守澄則借著宰相的權威,在內苑做大,排斥與他不和的宦官,把馬存亮等人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首開內樞密使兼任神策中尉的先河,朝堂議事的參政權和統領神策軍的統軍權,第一次由同一個太監掌控,這是以前那些大太監都沒有達到的高度,軍政大權一把抓,高力士沒做到,李輔國沒做到,程元振沒做到,俱文珍沒做到,王守澄做到了!內苑第一人,王守澄當之無愧!
裴度心急如焚!國事日蹙,政局崩壞,黑雲壓城城欲摧,看不到一絲光明,這國家這朝廷,該如何拯救,裴度不知道,他掙紮奮鬥了四十年,還是看不到希望,如今該歇歇了,孫子裴造進士科又落第了,嫣蘿的婚事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準信,想必是也要耽誤了,雖然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裴度還是感到傷感,國事可以不去管他,可以放手,兒孫的事怎麼放的下?自己若是倒下,兒孫就是流落街頭乞活逃命都是奢望吧?
宦官還是宦官,裴度悲哀的想,還是要向宦官低頭!沒有宦官的幫助,天子的目光就像被浮雲遮蔽的陽光一樣落不到你身上,你身上沒有陽光,就隻能待在冰冷徹骨的黑暗世界裡被凍死,被作賤死,死後還得不到安寧,不得解脫!
宦官還是宦官,王守澄在內苑已經獨大,殿中省在與內侍省的爭奪中已經全線崩潰,內苑中的大佬們幾乎都已經向王守澄低頭了,除了孤零零的馬存亮!
近來據說王守澄在敲打仇士元?還給仇士元升了官,從神策右軍三把手虞侯司都虞候晉升為神策右軍二把手神策中護軍,老二不好當啊!仇士元的幾個義子,或被外放出任監軍,或被從內苑貶斥,若乾心腹或是被罰,或是被打,或是乾脆人間消失,仇士元最得力的義子嶽齊隻帶著區區千人去調停丹同渡風波,也算是被趕出長安,區區千人能做什麼?河東漉州河中三方諸侯,誰不是數萬軍馬?就是走狗韋厚都擁有精兵兩萬,嶽齊若是死在丹同渡,想必很多人喜聞樂見,但是事情出乎意料,在上都那些看客帶著玩味笑容觀望的時候,丹同渡風波不緊不慢間風向驟變,嶽齊聯合河中府喬遠驟然發難,當街殺死河間城寧遠將軍韋厚,並且趁勢讓黃伯泉反攻占據河間城,出手乾脆辛辣,令人側目,實在漂亮!
而仇士元卻不吭不響隨後趕到丹同渡,全麵掌控丹同渡,大開宮市、望市大肆掠奪丹同渡財富,讓上都長安那些居心叵測的旁觀看客們,心疼肝疼肉疼,紛紛坐不住了,各路使者雲集丹同渡,大戲開場了!
裴度裴司徒也是望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