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公綽依舊驚疑不定的看著石壁上的痕跡,李願和喬遠互不搭理,卻不能對柳公綽視而不見,大家同朝為官,山不轉水轉,不是敵人就是朋友,場麵上的禮節那是斷不可缺少的!
柳公綽早早就看到李願喬遠等人了,至於鄭注他也頗為關注,但鄭注明麵上的地位顯然是不能與其他三人相提並論的,為了便於鄭注活動,王守澄曾為鄭注討要了一個官職,昭義節度副使,這也是李願稱呼鄭注為副使的緣故,巧了,河東節度使在北,西南是河中府,東南就是昭義藩鎮,三個藩鎮都是鄰居,平日裡明爭暗鬥那是尋常事!
李願笑容可掬,向柳公綽走去,“柳大人來的好早,李願有禮了!”
李願奔走經營謀取河中節度使的位置,柳公綽心知肚明,以後這就是鄰居了,關係好也好不到哪去,但也不能撕破臉皮,此次韋厚之死折實有些可惜!柳公綽拱手笑道,“李大人彆來無恙?老夫聽聞韋厚遇害,憤懣難平,便星夜往此處趕來,韋厚年少,不知人心險惡,為他人作嫁衣,身死族滅,老夫想不明白,小小一個丹同渡有何要緊,竟然牽連如此廣大?來到此間才知道,原來不但有蛟龍出沒,還有玉泉山世外高人現身呐,此等盛事,老夫怎能錯過?”
喬遠麵色如常,但眼神閃爍,似有心事?河間城位於河中府和河東太原府之間,向來是兩大藩鎮爭奪的焦點,先帝敬宗朝削兵令,把河間城單列出來,又把河中節度使降等為觀察使,也是煩膩了兩大藩鎮的爭執,無論是河中還是河東都是不甘心的,所以喬遠才想方設法要當河中節度使,誰有料想被李願截胡,奪了河中節度使的位置?
韋厚是嶽齊收拾的,用黃大小姐作誘餌,既把韋厚釣進丹同渡,又把李在拉扯進這個漩渦,一石二鳥,或者許多鳥?隻是嶽齊又能想到他剛把丹同渡收拾乾淨,仇士元又趕到,把他踢到一邊?這場紛爭可謂峰巒起伏令人目不暇接呢?
柳公綽的話頭接不接呢?喬遠還沒有想好!不得不說,如今他有些沮喪,辛辛苦苦為彆人火中取栗,便宜了李願,真不甘心!鄭注看到了喬遠的糾結,他笑道,“喬大人無須介懷,王相國自有安排!”
柳公綽和李願都聽到了鄭注的話,王守澄是他們無法忽視的,但也不必太在意,哪個節度使在自己地盤內不是一手遮天?既然能夠遮天,那遮蓋一些彆的什麼人,也不是太為難的事情!
鄭注規勸喬遠安心,喬遠自是不能失了風度,於是喬遠笑道,“玉泉山七星聚首聲勢浩大,這山門處也要大肆修整嗎?這水池又是何意呢?”
歸明胖哥站在一邊,笑看幾位貴人重臣風範,機會也是難得,既然喬遠開口了,他作為山門迎賓主人,自然是要為賓客解釋一二,於是歸明胖哥長笑一聲道,“這水池乃是泉眼,是歸果師妹和歸心師弟兩個人聯手造出來的,玉泉山上玉泉觀,自然是有泉水的,有泉水自然是要給人看一看,免得有人認為我玉泉山沽名釣譽徒有其表!”
歸明胖哥聲音清朗,不但柳公綽李願喬遠鄭注他們聽的真切,就是山門前遠近無數圍觀的人也都聽的真切!眾人心中都是一凜,歸明胖道人似乎話裡有話?
柳公綽眉頭一挑,玉泉山沽名釣譽?徒有虛名?誰會如此認為,還是說自己的態度讓這位郭賢侄不滿?不待柳公綽有所表示,知客的弟子們已經準備引領他們入觀選擇居所了,這時遠處又走開一隊人馬,迎賓弟子飛快的迎上去,頃刻之後飛奔回來,大聲唱名,“內侍省內知事宣徽使仇士元仇公公道!”
仇士元來了?他來乾什麼?眾人皆心中一驚,此時仇士元可是風雲人物,能和王守澄正麵掰腕子的人物,朝野側目,更是嶽齊的義父,嶽齊如流星般崛起掌管飛龍禁軍,不少人都暗自揣摩,這一切是否是仇士元的布局?雖然王守澄把仇士元逼出長安,但誰又敢小覷輕視了仇士元?
不管是柳公綽還是李願,都提起精神,遠遠看著那個威名遠揚的大太監頭子,喬遠有些尷尬,他和仇士元有些交情,但最後還是現在了王守澄這邊,出人意料的是鄭注,鄭注打理衣冠,拱手道,“仇公安好?鄭注有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