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苗？”聽了李在的話，歸果呆了一下，“後山暖泉裡麵蒜苗？什麼意思？”
“笨蛋，你忘記了，嗯？”李在小心觀察火塘裡的火勢，給平底鍋煆燒淬火，時不時再加點三神酒淬煉，雲霧蒸騰，酒香四溢，旁邊服侍打下手的心蓮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就聽李在一邊忙碌一邊道，“玉泉山後山的暖泉，我不是盤了幾盤蒜苗嘛，還有些豆芽，讓你照看著，你不會都忘記了吧，笨果？”
“要你管，這點小事還用我放心上？哼！”歸果從不示弱，無理也要鬨三分，不輸人也不輸陣，更不能丟了氣勢，可她嘴上反駁倔強，神色卻有幾分慌亂，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雙手忽然起勢十指芊芊如幽蘭綻放，廳堂裡莫名的波動蕩漾，幻像泡影的畫麵像被風吹拂的水麵，水光瀲灩，轉瞬即逝，李在忽然心有悸動，“笨果，你又在做什麼？你那邊有不少人？師姐看住笨果，彆讓她胡鬨！”
“嗯，咦？”歸雲師姐頷首微笑，忽然被歸果突然的動作吸引視線，旁邊眾人也都驚呼出聲，一抹蒼翠欲滴忽然撞入大家眼簾，哇！歸果在變戲法嗎，她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一個潔白如玉似雪賽霜的盤子，水光盈盈，圓潤如珠蒜瓣下麵，柔順的須根抱圓成團，上麵卻是溫柔惹眼綠色的蒜苗？
當下時節已臨近冬至，大大小小已經飄了幾場雪，大地蒼茫，少見綠葉，如今歸果忽然拿出一盤蒜苗？當真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了，悄咪咪圍觀的眾人稍微活躍了一點，被歸果拿在手裡的蒜苗，可真是好看，猶如一方神奇的藝術品，等等，李在說要吃？怎麼可以做這樣焚琴煮鶴、有傷風雅的俗事？
歸雲師姐伸手摸一摸歸果手上的瓷盤，手指清涼，水波粼粼，再輕輕碰一碰那碧綠的蒜苗，還真是賞心悅目呢，這麼好看居然要吃掉？歸雲師姐有些不確定，“李在，這麼好看的蒜苗居然要吃掉嗎？擺在那裡觀賞不是很好嗎？”
“嗬嗬，師姐好！”李在笑道，手上動作不停，小心均勻的給平底鍋淬火，口中道，“寒冬臘月，不見綠色，擺一盤蒜苗做景觀也是極好的，師姐若是喜歡，隨便拿好了，雖說不多，應該夠用的！”
“我本來想多弄一些，可惜笨果搗亂，那暖泉裡又不許外人出入，她不幫忙就好了，還肆意添亂，我也隻弄了幾盤而已！”李在笑道，“師姐你取走兩盤，剩下的夠我做餅吃了！”
“李在，你敢說我壞話？”旁邊歸果怒了，杏眼圓睜，就像一隻發怒的小老虎！
“哪有，誇你呢！”李在笑道，“把蒜苗割一下，再準備一些新鮮雞蛋，還有精鹽，要研磨成粉的，顆粒大的不要，還要一些精麵粉，要精磨五遍以上的，不要麩糠，還有豆麵也要一些，同樣精磨過濾五遍以上的，香油準備多一點！”
啊？歸果有些傻眼了，她顧不得生氣，就嚷嚷道，“你說慢點，嘮嘮叨叨一大通，我記不住！”
兩分無賴，三分委屈，還有五分撒嬌，再有八分理直氣壯，簡簡單單一句話，歸果都鬨出千般精彩，惹得大家都笑，歸雲師姐也笑，“歸果，莫急莫急，我幫你記得，精磨的麵粉和鹽，還要精磨的豆麵？嗯，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李在，晚上還有夜宴，你什麼時候做餅吃？”
幻像泡影裡，李在拿著平底鍋精雕細琢收尾，他想了想道，“夜宴？宴會是看戲的，哪裡能吃飽？我就在宴會上做餅，吃飽了才好看戲！”
“所謂君子遠庖廚，李在，你在夜宴上做餅，是不是有些不禮貌？”歸雲師姐看看旁邊的歸果，歸果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金色剪刀，正在剪蒜苗，景玄湊在一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