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激動嘛?”歸雲師姐咄咄逼人,李在卻風輕雲淡,他輕笑一聲道,“人言事後諸葛亮,安史之亂已經過去八十年來,我們換個思路去思考這個問題?師姐,你彆急,我問你,安祿山野心勃勃氣焰滔天,他可把玄宗皇帝怎麼樣了?”
“安賊謀反了,還不是滔天大罪?”柳師姐淡淡道,“歸心師弟,你的話雲裡霧裡可是讓人迷惑呢!”
“哦哦,謀反是大罪,那背叛呢?玄宗本身是被誰欺負的呢?”李在手指上的金幣爍爍生輝,“天寶十五年,玄宗奔蜀,肅宗卻在靈武登基,是不起可以理解為,朔方軍擁立肅宗,而拋棄了玄宗?是背叛!”
“???”歸雲師姐和柳師姐麵麵相覷,柳師姐緩緩道,“李在,你想說什麼?”
“朔方軍是王忠嗣的勢力範疇,郭子儀李光弼乃至哥舒翰都是王忠嗣的部下,後麵還有一個元載,是王忠嗣的女婿,也獨掌大權十餘年,成為李林甫第二的人物!”
“王忠嗣的忠誠無可置疑,他寧願以死明誌,鬱鬱而終,可也無法改變事情走向,玄宗也知道王忠嗣是忠誠的,可是他還是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儘辦法,乃至用肮臟卑劣的手段削弱關中軍團,在外無底線的扶植安祿山,在內無理由的寵幸楊貴妃,讓楊國忠身兼五十餘職,可結果呢?”李在笑一笑道,“朔方軍還是拋棄了李隆基,擁立新君,對於玄宗來說,安祿山謀反固然罪無可恕,但朔方軍的背叛,更是痛恨至極,聖人?嗬嗬,聖人不假外物,他敢自稱聖人,而朔方軍的背叛讓他從雲端墜落深淵,高高在上的皇帝直接變成一個麵目可憎一無是處的糟老頭,遭受的屈辱連死亡都無法終結!”
眾人沉默不語,李在的話可謂膽大妄為,李在的說法也聞所未聞,大家都在琢磨李在的每一個字眼,就是歸雲師姐也凝眉思索,柳師姐神色有幾分複雜,“李在,你的說法驚世駭俗,從來都有聽過這樣的言論,仔細想想,也有一番道理,可是,事情為什麼會這樣的?”
“皇帝失去了對軍隊的控製權,這才是最要命的!”李在笑笑道,“皇帝可以隨意處置任何一個將軍,但對於軍隊這個整體,就好像在麵對一隻猛虎,既無法完全控製,也無法遠離,嗬嗬,這就是權力嘛,騎虎難下!”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柳師姐道,“烽火燃九州,生靈塗炭,好好的盛世大唐戰亂不休,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夠了!”歸雲師姐忽然道,她語氣頗為生冷,甚至有幾分強硬,“李在花言巧語,危言聳聽,語不驚人死不休,最是會亂人心境,柳師姐切莫被他擾亂心神,為他所趁!”
“哈哈哈,”惡形惡狀躺在沙發上的歸果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某種意義上來說,師姐已經很了解李在這個混蛋了!”
“母親大人,”坐在歸果身邊的景玄站起身來,走到柳師姐身邊,挽住她的手臂道,“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玉泉山,又何必急於一時呢,且看看!”
“嗯,也是!”柳師姐莞爾一笑,隨著景玄就坐,這個女兒自幼天選之姿,聰慧過人,善解人意,打小就是她的貼心小棉襖,更是她的得力助手,無論是修身齊家修道養生經濟之道,景玄都是一點就透,靈犀異常,到了玉泉山之後,景玄與歸果親厚,柳師姐還有幾分擔憂,此時景玄挽著她的胳膊,這心裡就踏實了!
柳師姐安然就坐,歸雲師姐撇了一眼這邊,歸果惡形惡狀,其他人圍成一團,神色各異的看著自己,尤其是歸果似笑非笑的古怪目光,讓歸雲師姐有點心虛,可又無法退讓,她心一橫,惡狠狠道,“李在,我等你一個交代?”
“交代啥?有啥好交代的?”李在凝神貫注的雕刻一枚金幣,燦爛奪目,心蓮在旁邊滿眼金光,急不可待,躍躍欲試,大眼睛水潤眨巴眨忽閃著控訴,好漂亮,好想要,快給我玩一玩!
幻象泡影這邊,歸雲師姐看的眼睛冒火,自己都快氣死了,李在居然還在那逗小姑娘?“星盟是不是一場騙局?你是不是不想再騙下去了?”
“是啊,怎麼了?”李在一副無賴模樣,歸雲心頭一痛,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自己這些日子付出那麼多心力憔悴,無數的精力經濟,金山銀海無數財富傾瀉而下,耗費無數錢糧,不過是李在的一場騙局,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混蛋居然不想騙下去了?
可惡,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