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就會死在陰暗的角落,以此威嚇那些欠賭場錢不還的家夥。
……
“你也在追《旅者21年聞筆記》嗎?”
看得入迷的惠被路過的鄰桌突然搭話,猛地回過神。
像被嚇到的黑貓,他睜圓自己的綠眼睛,和同樣6歲的幸村精市麵麵相覷。
有著深藍微卷短發和同色係眼眸的小孩露出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看起來很親切,“抱歉,嚇到你了嗎?因為很少遇到喜歡這部作品的同齡人,所以一時間情不自禁和你搭話了。”
“沒關係。”惠恍然回神。
是爸爸的讀者啊。
原本就不會介意的他,現在就更不介意了。
惠/茶茶/津美紀:要你吹我家爸爸,那什麼事都好。
在普遍喜歡漫畫和動畫片的小學一年級學生,遇到同樣喜歡經文學的愛好者,實屬不易。
會不會感興趣是一回事,讀不讀的懂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旅者21年聞筆記》有不少漢字和帶著時代氣息的特殊用語,沒點文學基礎都不讀懂。
所以幸村精市會感到驚喜,和新來的轉校生聊了起來。
“你已經看完最新一章了嗎?”
“嗯。”已經看完整個篇章了。
兩個小孩就著劇情談起了自己的看法。
少年荷官是賭場老板的養子,因為指靈活,被培養出驚人的賭術,老板以他為中,設下了賭場的新套路。
荷官雖然在那種地方長大,但還保留了一定的良。
但是這種良,還沒抵過養父對他的恩情。
“不止是恩情,還有恐懼,因為荷官很清楚那些賭徒的下場,他害怕自己也會落地那種地步。”惠補充,“所以會內無比掙紮,卻又一如既往不敢違背。”
“老實,死去的賭徒完全不值得人同情。”
“是的,但也不視為理所當然。”
“我在好奇開篇時屍體的死因。”幸村精市,“考慮到新娘阿千出現的山神,屍體的死因大概也比較離奇吧……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怨念集結成的怪物呢?”
“那個啊……”惠剛張口,就立即緩緩閉上,半晌後改口:“下周應該就道了。”
好險,差點劇透了。
屍體的死因,是賭徒們對討債人的恐懼。
因為還不上錢,害怕被討債人的狠厲段所殺害,那樣的恐懼……無數傾家蕩產賭徒的恐懼,最終彙聚形成了為[討債人]的詛咒。
“這篇小,雖然有靈異色彩,但是卻總是注重描寫[人],我很喜歡這一點。”
幸村精市帶著笑容和鄰桌道,“整篇故事最怕的地方並不是故事中的靈異部分,反而是[人]……這種感受實在是非常的獨特又新奇。”
“惜角尾老師並不接受采訪,我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樣的老師夠寫出這樣的真實的作品,一定是位識深遠的老先生吧?聞筆記……一般作者不會隨隨取,不定[新娘阿千]和[賭場荷官]都是有例循的事實呢。”
6歲大的幸村精市,帶著笑容出了嚇死不少讀者的話。
畢竟《旅者21年聞筆記》不是什麼溫柔的故事。
不管是“新娘阿千”還是“賭場荷官”,都是典型的人至惡的悲劇。
幸村在惠沉默了半晌後,歪頭及時補充:“啊,我是開玩笑的,我是想以此稱讚角尾老師對細節和情感把控的精彩。”
惠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同學,微微垂下纖長的眼睫,右微搭住嘴唇,表情有些出神的小聲:“聞筆記……這個法也不是不。”
文章中的怪異對普通人來是幻想,但對道咒術界的人來,確實真實存在的詛咒。
是虛構的故事嗎?
惠原本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考慮到咒靈爸爸對現代社會的陌生,以推測對方的年齡不小,而一個歲月漫長的咒靈,到什麼都不奇怪。
聞筆記,或許是真的聞筆記。
不過——
為什麼叫做《旅者21年聞筆記》呢?
21年。
這個數字,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不惠想出答案,他就注意到了窗外路過的津美紀。
二年級的津美紀是特地跨樓層來看看弟弟的情況的,此時她眼神閃亮,滿臉欣慰的看著和同學熱烈聊天的弟弟。惠在愣神後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
接著就發生了先前在家被趣“要交一百個朋友”的畫麵。
再度回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惠在早飯時間問出了這個問題。
咒靈先生抬眸看向小孩,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回答道:
“劇情確實是我過去聞的改編。”
沒救下的新娘阿千。
間接成為劊子、最後早早死去的少年荷官。
還有其他各種人物……
五十多年前,顯然要比平和的現代混亂得多。
“至21年這個數字的話。”
咒靈到這,微微頓了頓,暗沉沉的紅眸有一瞬失神。
但很快就收斂回來,他抬揉了揉小家夥的黑翹發,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
“那是因為旅人旅行了21年。”
茶茶眨巴眼接話:“為什麼旅行了21年?”
津美紀歪頭:“是因為旅行累了,所以回家了嗎?”
頹喪臉的咒靈很自然的點頭:“啊。”
惠還是覺得哪不對。
但又不上來。
最終還是在大人的摸頭攻擊下漸漸像貓一樣眯起了眼。
。
這個家沒人道咒靈先生的身世,而咒靈先生也永遠不會把自己的身世告訴孩子們。
孩子們需要自由健康的長大就足夠了。
不需要背負已死之人的過去。
。
旅者有21年。
因為咒靈先生真活著的時間,也有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