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看完自己遺書的編輯先生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隻是在看了自己疑似“死亡”的頭之後,意識的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做出了回答:[我可能是夢遊了?做了噩夢所以不自覺敲這些字?總之,我真的沒事,早已經回到家好好休息了,真的非常對不起!打擾到老師您了。]
對麵似乎沉默了一會。
然後短信再度發了過來。
[角尾老師:你……有看過你的遺書內容嗎?不,你還記得嗎?]
平鬆宏一頭霧水的翻起了自己的遺書。
隨後……冷汗漸漸浸濕了後背。
編寫時間是淩晨多。
平鬆宏缺失的那段記憶,全部都可以從遺書找到。
……他現在寧可自己是夢遊了。
不不不,說不定真的是夢遊了呢?因為累在街上昏倒,然後因為職業病的關係而夢遊……
這也說得通吧?
至少怎麼都比這個遺書所說的內容要合理吧?
比如說……因為擔心老師的新問題,所以在累到昏迷後不自覺爬起來打了這個故事作為靈感來源發給老師。
欸?這樣想想,我好像也蠻有寫靈異故事的天賦的?
苦中作樂的編輯先生咽了咽唾沫,試圖催眠自己相信這個說法。
在缺失了一段記憶、忘記了當時場景的前提,麵對異常情況,人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總會意識的編寫出各種虛假記憶理由作為借,催眠意識相信無害的一方,用於平緩自身的劇烈恐懼不安。
類似於逃避心理。
編輯先生顯然是這麼回事。
而且,短信不是手寫書,沒有字跡可以探究,是不是他人打的都還有待商議。
說不定、說不定是自己被混混打暈,對方惡作劇似的拿自己手機打了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呢?
瘋狂找借的平鬆編輯手腳冰涼、心跳的厲害,他意識的把自己想的借發給了角尾老師。
另一邊。
黑皮白發咒靈沉默的看著手機,半晌過後再度打道:[的確,你所說的可能性比較大。]
[平鬆編輯:對吧!]
得到尊敬的老師的認可後,平鬆宏眼神瞬間亮了,甚至不自覺的鬆了氣,快速跳的心臟都平緩了不少。
[角尾老師:請注意休息,不要再暈倒了,順帶問一,你是要到橫濱這邊工作嗎?]
[平鬆編輯:是的,我從今天始正式調到橫濱秋月社分部上班了,我的老家剛好在這,而我是老師您的責編,所以總編輯先生把我調過來了。]巴不得轉移話題的平鬆宏快速回答道。
[角尾老師:我知道了,你沒事好,晚安。]
[平鬆宏:晚安!老師身體不好,請務必不要再熬夜了!]
編輯先生在結束了通訊後,默默的抓緊了手機。
他旁腿坐在床上,最終忍不住去把房間燈全部打,然後窩在被子無比頭疼的翻著手機。
看著同時發給了父母妹妹的遺書,平鬆編輯陷入了沉默。
數秒後,編輯先生麻溜的取消掉剩餘的定時短信,並且決定趁深夜人靜的現在趕緊去把父母們的手機摸出來、刪除掉這些意味不明絕對會引起家人擔憂的內容。
。
而另一頭,北澤家。
卯生將滿桌子絕對會讓編輯先生痛哭出聲的畫稿顏料放到一邊,隨後站起身、鬆了鬆筋骨,長長的骨尾收攏骨刺後盤在腰間。
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黑皮白發的咒靈打算趁著夜深無人,到編輯先生“遺書”所寫的那條小巷探個究竟。
夢遊……雖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那過於絕望的遺書內容,卻給了前·咒術師先生另一種猜測。
比如說詛咒事件。
如果想要確認是否為詛咒事件,進一步追問當事人無疑是好的選擇。隻是對方明顯不記得先前的事情了,如果他繼續追問,很大概率隻會加對方的惶恐。
但“不記得”“另找理由”,都是遭遇詛咒事件後普通人的典型反應。
那條路距離北澤家近,而且那位人很好的編輯先生也被卷入其中。卯生幾乎沒怎麼猶豫,第一時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把遺書當了真。
反正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會損失麼。
“那條不存在的無儘小巷……看描述,有像是不完全的生得領域。”
睜著暗沉沉紅眸的頹廢咒靈心想。
橫濱區域特殊,自前年橫濱租界爆炸後,這二級以上的強大詛咒因為不明的原因而始不斷的往橫濱外撤離,新的強大詛咒誕生的幾率呈斷崖式降,以至於橫濱地的詛咒實力普遍低於外界。
卯生在搬家後的頭一周,早像隻到了新地盤的野獸一樣花了數個晚上把附近仔仔細細逛了個遍。因此他可以明確肯定這。
——附近,最高也不過是三級詛咒。
可如果那條無儘小巷真的是生得領域的話……那詛咒體至少得是一級以上的實力了。
考慮到對方逃過了自己[魔眼]的勘測,如果真的是詛咒事件,那隻詛咒的不完全生得領域大概具有極強的隱蔽性,同時大概率具有需要滿足一定條件後才可以觸發進入的硬性[特製]。
……有可能是特級咒胎。
一般的特級咒胎局限於智商能,以及有足夠的實力底氣,因此大多不會自由行。它們自誕生到孵的全過程都會停留在同一個地——至少卯生記憶中的記錄的確是如此,雖然不排除例外,但以此為依據做基猜測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一來,沒有其他強大詛咒那樣撤離橫濱的理由說得通了。
現在之所以始行,是快要孵了嗎?
卯生輕而易舉的跳躍到了高空,一麵思忖,一麵從空中直線距離前往那離自家住宅並不算遠的小路。
。
同一時間,橫濱神奈川區。
額頭有著一道縫合線的男性漫不經心的抿了一灌裝烏龍茶。
他站在某戶人家的門,看著大的房門在玄關處被百麵鬼掏穿胸膛的夫妻,步伐自然的離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