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最終沒動刀攻擊。
“話說回來,你又是怎麼回事?”卯生反過來提問,“你不是已經死去了嗎?”
“如果你隻是偶然撿走了惠,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明明惠那小子都不記得我了。”
甚爾眯起眼,剛提出質疑,然後若有所思,“……所以是其他人告訴你的,你有人類的合作對象?”
卯生麵無表情,心底卻微微愕然,心想對方的確敏銳。
甚爾也不需要對方回答,繼續自言自語:“最有可能的對象是——五條悟?除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我也想不到其他知道我的事,還能選擇接受你一個咒靈照顧人類小孩的家夥了……看來那家夥確實有找過惠,隻不過被你搶先了。”
“不,哪怕是五條悟那個性格,也不可能輕易接受你一個咒靈帶走一個天賦異稟的小咒術師,所以是你打贏了五條家的那個六眼,然後讓那家夥不得不和你達成了互不侵犯的協議?又好像還有哪裡不對勁……你一個咒靈到底是怎麼在人類社會正常養大人類的孩子的?等等,話說回來,五條悟一直知道惠的位置,這也就是說——靠!我過去一年找不到惠消息的原因,該不會是五條悟那家夥在暗中搞鬼吧?”
卯生:……
卯生忽然就回憶起了五條悟被家裡小朋友指指點點許久的糟糕性格和極其熱衷於惡作劇的行為。
如果是五條悟的話,好像也不是乾不出這事。
尤其是五條悟曾經被北澤家溜了五年,現在反過來溜伏黑甚爾……相當有理有據。
伏黑甚爾的重點莫名其妙的偏移,額頭的青筋更明顯了。
他不爽的嘀咕,然後嘖了一聲。
在卯生試圖把話題掰正的二度詢問下,伏黑甚爾終於勉強拉回注意力、回答了對方的疑問。
或者用漫不經心的敷衍來形容更合適:“死確實是死了,死透了,然而地獄大概是終於容不下我,就把我踢出來了。”
卯生開啟了魔眼觀察了許久,最終沒再繼續問什麼。
隻是又一次換了話題,他想了想惠,替那孩子問道:“你看起來不像是不在意惠,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又為什麼在過去沒有好好照顧那孩子?
甚爾的表情消失了,他麵無表情的和卯生對視,最後嘖了一聲,表情戲謔的答非所問:“哈?我看起來像是什麼好父親嗎?”
他不會照顧人也不會愛人,根本談不上什麼好父親。
一個一塌糊塗的混賬的身邊怎麼能呆?
貓崽子就該滾到衣食無憂的地方去。
伏黑甚爾盯了黑皮白發的咒靈許久,又忍不住回憶起他兒子信賴又親昵喊這個咒靈為爸爸的場景。
他兒子長大了不少,也被照顧的很好很好,現在已經和甚爾記憶裡的小不點截然不同了。
那個樣子的惠,是伏黑甚爾絕對養不出來的。
算了。
姑且就先這樣吧。
動手打起來的話,惠就又要無家可歸了,嗯……也不好說,畢竟這隻咒靈剛剛冒出來的氣息很棘手,說不定是我輸了。
總之,就這樣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問題的話……
伏黑甚爾頭也不回的扛著刀走了。
卯生茫然不解的看著說走就走的男人,對方的脾氣古怪的讓他摸不透。
還有那個回答……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不久後。
北澤家收到了兩把特級咒具。
特級咒具在黑市有價無市,不僅貴,而且難買。
一把太刀,一把打刀。
加起來至少要二十億元。
雖然隨隨便便用布袋裝好就丟進了北澤家,也沒有明說給誰,卯生也大概能猜到來源——畢竟其中那把太刀,卯生在伏黑甚爾手中見過,那就是當初兩人麵談的時候那個男人抓在手裡的那把。
毫無疑問,這兩把咒具都是給惠的,雖然目的沒說,但多少可能有讓惠防著點那個咒靈爹的意思在。
曾經也是咒術師的卯生沒有半點芥蒂的將其轉交給了惠,並平靜坦然的告訴了惠咒具的來源。
惠:……
惠:“能送回去嗎?”
卯生:“我不知道你的生父的地址,也沒有電話等任何聯係方式。”
惠臭著臉:“嘁。”
然後惠轉手送給了茶茶一把打刀,太刀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看在這是“特級咒具”的份上收下了——影武器雖然好用,最終還是沒有特級咒具來的鋒銳。
惠非常公事公辦的給自己負債了二十個億,並想自己遲早會還回去,要麼還錢要麼還咒具……總之一定要一筆勾銷。
這個時候,惠還不知道自己明年會得到一個讓他兩眼一黑的消息。
明年四月,乙骨憂太入學東京咒術高專,給北澤家帶來了編外教師“伏黑老師”的消息。
北澤惠緩緩炸毛:……誰乾的!誰招進去的!
然後非常認真的思考另一所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習環境怎麼樣。
但這是未來的事情了。
。
龍頭戰爭正式結束、普通人終於戰戰兢兢的嘗試恢複日常生活後,橫濱的都市傳說也終於引起了咒術界高層的注意力。
畢竟網絡上關於鎮守神外貌描述太過非人化,描述內容也保持了高度的統一性,而瀕死複生的“奇跡”也降臨了太多次,讓人不得不產生疑慮和覬覦之心。
而偏偏橫濱地帶特殊,咒術界很難直接插手派人去調查。
於是,高層在近日裡召開了一場針對性的會議。
鶴見虎次郎慢吞吞的穿好正裝,波瀾不驚的以鶴見家的名義參與了討論。
他端坐在鶴見家某處房間的結界內,沒一會,四周的環境就陷入了漆黑,很快,他眼前就出現了同僚的身影。
這是特殊的投影術式。
高層列座一圈,鶴見虎次郎也在其中位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