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爸爸的生日在五月份。
津美紀將17年的幾張家庭相片悄悄拿出來,打算在咒靈爸爸生日前再補幾張最新的,然後在那天當做生日禮物送出去。
會被喜歡嗎?
一定會被喜歡的。
這幾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結論。
畢竟,那可是把他們寵愛到心底裡的咒靈爸爸。
當年三個小不點畫的塗鴉畫都會好好收藏、至今都鄭重掛在書房裡的卯生,大概會被這本花費了津美紀好長時間的畫冊溫暖到融化。
正如卯生會在孩子們的生日到來的那天想方設法讓他們高興那樣,津美紀也想要在父親的生日那天讓對方高興。
就隻是那麼簡單的理由而已。
。
新學年,高一的津美紀依舊加入了美術部。
當然,她不會在學校裡畫給卯生爸爸的禮物,畢竟對方的外表太過特殊,而橫濱的都市傳說「鎮守神」又太過熱門。關於「鎮守神」——這位被橫濱人所熟知的神明大人的外貌特征已經在網絡上有了不少的內容。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內容在後期被五條先生和虎次郎爺爺一點點添油加醋的攪亂了不少。
比如說在外貌描述和事跡描述上進行造謠,像是篡改「鎮守神」的著裝、發色、眸色,然後一點點修改骨角和骨尾巴的類型,將其改為各種亂七八糟動物的角和尾,又謊稱對方的救援事跡,儘可能將場景誇張化離譜化。
甚至還惡趣味的二創其性彆——美名其曰為“神明是萬能的”。
最後那點有理有據懷疑這是五條悟乾。
畢竟虎次郎在那個謠言傳播不久後暴跳如雷,他頂著一張扭曲的惡鬼臉,毫不留情的公報私仇、加大了對那家夥的打壓,在會議時嘴巴跟刀子似的往現任最強咒術師先生身上紮。
……然後讓高層同僚更加堅信虎次郎是他們自己人的想法。
五條悟蛇皮走位躲閃,然後罵罵咧咧。
言歸正傳。
儘管網絡上的關於「鎮守神」的傳言變得亂七八糟了起來,但龍頭戰爭畢竟才剛剛過去不到一年,橫濱不少人還記得最初的版本——尤其是好奇心旺盛的學生們,對這些事情更是無比熱衷和關注。
津美紀想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不想額外生事的她一貫都隻會在學校裡磨練畫技,練習的選材一般都是風景圖。
美術部有兩位同學和津美紀一樣,都是從立海大國中部直升高中部的。她們之間非常熟悉,彼此關係也非常的好。
開學後半個月,在某天部活時間即將結束時,這兩位同學跑過來對津美紀發出了邀請。
“津美紀,部活結束後要不要一塊去買顏料和畫紙?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文具店,那裡的東西都很齊全,價格也很便宜!”
津美紀翻了翻自己的畫具包,發現自己的油畫顏料有幾個顏色已經快要用完了,又想著自己房間裡的油畫紙和油畫板也需要補充,因此就沒有拒絕的點了點頭。
津美紀:“可以啊。”
“那我們早點走吧?”性子更活潑的那個眼神發亮語氣雀躍,總是很容易讓津美紀想到自家妹妹:“說起來,反正今天是周五,要不要順帶去玩呢?像是吃點心,聊天,去逛街……啊,我還想要去看電影,我在推特上看到了一部評價非常好的新片。”
另一位同學歪頭:“我倒是沒問題,津美紀,你可以嗎?”
“我要和家裡人說一聲……不過大概是沒問題的。”津美紀彎起眼眉說道。
她畢竟都高中一年級了,在放學時間和朋友一塊出去玩,自然不會被家裡拒絕。
。
卯生也的確沒有拒絕。
他隻是溫和的確認津美紀不回來吃飯後,讓她玩得開心。
正如過去一樣。
那也本該是無比平常的一天。
誰都沒有料到津美紀會在街上莫名其妙的被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隨手刻下咒力標記。
那是毫無征兆的事。
不帶敵意、在理論上也不屬於攻擊範疇的標記就像是一陣風似的悄然吹拂在了津美紀身上,甚至沒能第一時間觸發她手腕上掛著的骨鏈的保護機製。
津美紀毫無防備的頓住。
腦海中驟然的疼痛讓她一瞬間失去意識,重重朝地麵栽去。
在察覺到津美紀身體異常瞬間才觸發的骨眷屬堪堪調整津美紀了的摔倒角度,讓其儘可能輕且自然的落到地麵,沒有造成二度傷害。
和津美紀同行的兩位學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手足無措。
無數的路人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街上一時間慌亂了起來。
常人看不見的骨眷屬寸步不離的護在津美紀身邊,它顯然為自己沒能護住少女而感到難以置信,在快要繃斷的緊張情緒中,骨眷屬第一時間去探查津美紀的生命特征,確認並無大礙後,才睜著空洞的眼眶無比驚怒的掃向四周。
在津美紀身邊的路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的情況下,不遠處依舊往前走著的男性就顯得尤為矚目。
骨眷屬緩緩露出獠牙,主動破除了本體對其的遮掩處理、泄露了自身氣息。
那位男性頓了頓,微微扭頭,神情有些訝然。似乎是沒料到附近會毫無征兆從無到有的出現一級左右的咒靈氣息。
他和護在津美紀身邊的骨蛇對上視線。
化為蛇狀模樣的骨眷屬清晰的將目標的長相傳遞給了本體。
——那位男性頭部,帶著一道橫貫整個額頭的縫合線。
在五十九年前,即卯生死去那年,某位鶴見家的族老額頭上……有著和麵前男人如出一轍的縫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