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仙君座下儘邪修 道玄 7276 字 3個月前

第21章

雲州城最後的收尾事務,交給了顏采薇和瀛洲派的放鹿真人枕寒流,兩位元神真人的實力已經足夠處理這些殘餘的事情了。

而江應鶴給掌門師兄傳訊過後,更改了行程,隨著慧靜禪師前往蘭若寺。

蘭若寺是正道第一佛修所聚之地,屬於佛門清淨之處,蘭若寺的住持名叫禪清,年歲比江應鶴要大很多,但容顏如故,在修為境界上,實打實地來算,比江應鶴還要更高一重,隻不過目前陷在第一重佛心考驗內,輕易不能離寺。

洞虛境之後,有三重天劫,五重考驗,全部渡過之後,才能稱為半步金仙。而最近的一位半步金仙,就是一千年前現世的血河魔尊,那時的魔修根本不是如今模樣,道門正宗在邪修的包圍緊縮之下勉力維生,對那隻半步金仙的天魔無可奈何。

不過邪修向來有天收,血河魔尊隕落之後,才給了正道喘.息之機。

仔細想來,似乎古今的到達半步金仙境界的邪道修士,都止步於合道天雷之下,其中原因,實在無可捉摸。反而是修行進度緩慢的道門、佛門中人,至少還出了一位合道道祖。

據說本方大世界就是這位合道道祖所開辟,雖然隻是遙遠的傳說,但起碼能夠給江應鶴一點動力。

畢竟他除了把徒弟養好之外,唯二的回家機會就是一直修煉到這個“傳說”的境界,然後破碎虛空,回到地球……

太不切實際了。江應鶴輕輕歎氣,目光轉移向眼前的係統進度條,覺得還是培養好弟子比較有希望。

還沒等他研究出這個進度條到底是根據哪幾種因素增長的,慧靜禪師便止了步伐,在蘭若寺靜室外低聲道:“玄微仙君來訪。”

靜室木門驟然打開,露出裡麵的情形。

江應鶴未曾見過蘭若寺住持,隻是久聞其名而已,這一回見了麵,才忽地吸了一口旃檀香氣,怎麼也沒想到——住持居然是有頭發的!

他看著禪清雪白如瀑的長發,跟雪白的僧袍落在一起,看著都有些晃眼。偏偏他今日也是一身素白道服,走進靜室之時,燭火沉暗,兩人對坐,宛若畫卷鋪開。

對方身上唯一的顏色,就是禪清住持眉心的佛印。

禪清算是江應鶴的前輩,故而即便境界相同,江應鶴也稍稍行了個道門中人的禮節,隨後才近前,跟這位前輩交談了片刻。

其中包含了雲州城、秦鈞的來曆與過去之事,以及渡劫當天的場麵。

柱香高燃。禪清越聽越覺得奇怪,望了一眼靜室之外,問道:“江仙君的三個徒弟,都在外麵?”

江應鶴頷首道:“與我同行。”

禪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宣了一聲佛號,道:“接下來的時日,你打算帶他們遊曆紅塵?”

江應鶴道:“路過人間見識一番,也未必不好。”

禪清靜默片刻,忽問:“老衲心血來潮,想為江仙君及你座下三位弟子測算因果命軌,可願一聞?”

蘭若寺住持陷

在佛心考驗中,終年不離蘭若寺,因果佛修的測算推演,本來就是難得之事,江應鶴沒有拒絕的道理。

檀香慢慢散開,禪清的聲音隨著香氣擴散,逐漸響起。

“江仙君身上,有一道貫穿始終、糾纏萬千的情緣,隻是複雜交纏,很難窺清。”

“第一位弟子……嗯?太過朦朧了。雙親罹難,有素來求而不得之兆。仙君的二弟子鬼氣纏身,得於動情,失於動情,你這個小徒弟……像是有好幾重麵具。”

禪清似乎從未測算過如此朦朧的命軌,推演到此,忽地戛然而止,鎖眉道:“他們的神魂都,太輕了。”

“輕?”江應鶴詢問道,“這三個孩子從小身世坎坷,恐怕命運也並非一路坦途。在神魂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對麵的蘭若寺住持忽地按緊佛珠,偏頭彎腰吐出了一口血。

江應鶴俯身扶住他的臂膀,擔憂道:“禪清住持?”

這說著說著話,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吐血就吐血了……等一下,禪清還陷落在佛心考驗中,難道是自己觸動了什麼?

正當江應鶴滿腦子問號的時候,扶住他臂膀的手忽地被禪清拂落,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前輩默默轉過身,道:“老衲愛莫能助。江仙君還是為愛徒另覓他法吧。”

禪清看著江應鶴一頭霧水的樣子,抬起手擦了一下唇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還是對江應鶴道了聲佛號,無奈歎了一聲。

……鬼知道他都推演到了什麼玩意兒。

————

江應鶴有一點迷惑。

他回想著禪清住持最後與他分彆時的神情,覺得對方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自己不知道事情,但他又實在想不出來,住持有什麼隱瞞他的理由。

難道是弟子們的命途多舛,對方心地慈和,不忍告之?

江應鶴完全想不通。他雖然帶著徒弟們遊曆紅塵、打算慢慢回蓬萊,但一路上大多時間都在思考這件事,此刻想到這裡,愈發覺得這個是最有可能的。

劍修不善推衍,而他又是在社會主義的光輝下長大的,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轉變過來的修士,這還是頭一次對因果之類的東西上心。

“求而不得……得於深情,失於深情……”江應鶴慢慢地敲著手邊的玉柄拂塵,突然想起了什麼,“怎麼聽著都像是為情所困?”

江應鶴腦子一停,頓時覺得找到了真相。他雖然是個母胎單身的選手,但是架不住他沒對象還膽子大啊,當下便伸手撩開馬車的車簾,跟駕車的秦鈞道:“鈞兒,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