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仙君座下儘邪修 道玄 9402 字 8個月前

江應鶴第一次麵臨這種有理說不清的局麵。

他之前跟小妖精私下交易、給還寒買用於偽裝的狼耳時,未曾預料到自己還會麵臨這種事。

江應鶴莫名生氣,惱火為什麼他們兩個都是肉食妖獸,夜兒偏偏給自己拿來一對兔子耳朵?他忍了又忍,還是開口道:“什麼高手,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們隻是同住。”

小老板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十幾歲被大叔拐走的純潔少兔一樣,他偷偷看了那倆肉食妖獸一眼,湊過去道:“同住?不是你的伴侶?美人兔,你是不是太單純了?”

……美人兔是什麼稱呼啊……

江應鶴深深吸了口氣,發覺自己果然不能跟對方交流,隻好道:“我會注意的,多謝你送東西。”

鹿妖還沒發現自己碰了人家的雷區,友善又話癆地道:“不謝不謝,照顧好自己啊!”

江應鶴略微點頭,隨後轉過身回到徒弟們身邊,把買回來的定向通訊令牌和那個小瓷盒一起收起來。

“買了什麼?”李還寒道,“師尊跟他聊這麼久。”

江應鶴不信他沒聽到,這距離又不遠。他一想到剛才小老板說的話,就有點莫名地腦補出畫麵來,停了片刻,才道:“你不是一直聽著麼?”

李還寒並未掩飾,略微頷首道:“師尊確實很美。”

江應鶴:“……你這麼能耐,這話怎麼不跟你那個心魔對象說?”

呸,這完蛋孩子,啥也不是。

他剛剛數落完這個,本想轉過頭教育長夜,結果還沒開口,就被一塊糖糕塞到口中。

小長夜彎起眼,把路上買的糕點喂給師尊一塊,然後湊過去道:“好吃嗎?”

江應鶴咬斷口中塞了一半的糖糕,被甜甜的東西融化味覺,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一時不察,麵前的小徒弟便忽地湊近,紅潤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迅速地親了他一下,舔掉他唇間的糖糕渣。

還沒等江應鶴反應過來,耳畔倏忽地炸起風聲。通體血紅的劍身從他身邊另一側橫戈過來,刮過長夜的一半臉頰,割碎他散蕩下來的幾縷黑發,隻差半寸便能貫穿他的肩側。

李還寒眸光陰沉,冰冷勾唇:“故意激我?”

長夜若無其事地舔了舔唇,笑道:“師兄言重了吧?不用我激你,你也已經是心魔橫生的魔修了。何況你有喜歡的人,我跟師尊撒嬌,跟你有什麼關係?”

李還寒視線愈發寒凜,掌中的寂滅劍連同主人的心意,發出躍躍欲試的低鳴。就在他眸間血色愈發沉暗下去,氣氛緊繃到一觸即發之時,穿梭如織的人流中突地冒出一人,直直地往江應鶴身上撞。

他即刻撤劍,轉腕擋住來人,把師尊護在身後。

江應鶴被他拉著後撤了一步,見到從街上冒出來的是一個長著獸耳的豺妖,像是聞著什麼味兒來似的。繞了兩圈,衝著自己露出一排尖牙。

“兔子精?”他像是饞了似的,“他們給你多少錢,跟我走!我給你雙倍!”

江應鶴:“……你們對兔妖的偏見,有這麼大麼?”

那隻豺嘿嘿一笑,道:“反正你們隨時發.情的麼,長這麼好看還跟在兩個男人身邊,不就是乾這行的嗎?”

這豺妖似是喝醉了,身上一股酒氣,口中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讓江應鶴想起他剛剛修道時,遇到過幾個像這人一樣覬覦他的魔修……

隻不過那些魔修一個個地斃命在忘塵劍下。

但此刻不同,此刻是在妖族地界,江應鶴剛想著謹慎處理、低調行事,就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李還寒手起劍落,直接給捅死了。

江應鶴:“……乾得好。”

還寒護著他、對他好,這自然不能責怪,隻是對方被心魔影響得也太過明顯了,行為上似是衝動了許多。

他一邊想,一邊挽過李還寒的手,像是順毛似的摩.挲著他的手背:“彆生氣,我沒事。”

李還寒的黑色狀態欄,就在江應鶴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在百分之九十七和百分之百之間驚險偏移、來回跳躍,他溫聲哄了兩句,才慢慢地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七,收回了血劍。

江應鶴鬆了口氣,隨後聽到還寒低沉地、略帶攻擊性的聲音。

“這就是你選的地方?”

這句話是跟長夜說的。

一旁的長夜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沒有半分情緒變化地移開了視線:“看來讓師兄費心了,不過……”

他語氣延長,隨意地抬起眼,唇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李師兄,你好像引人注意了啊。”

血液滲入地麵。

江應鶴隨之望去,看到原本喧鬨沸騰的街道上,往來的妖族目光驚恐地看著他們,從人群中沉悶了幾息,隨後轟然四散開來。下一刻,一個尖銳的尖嘯聲從萬妖邊塞中響起,大妖的威壓像是被鮮血喚起一般,聲震四野。

“——是誰在本座鎮守之處動手?”

話語回蕩,洞虛境的氣息逼麵而來。

江應鶴心中一凜,立即想起鎮守萬妖邊塞中的那位三青妖君,他跨出一步,將李還寒向後拉了一把,仍舊覺得自己理應為他們兩人遮風避雨,以保護者自居。

他這動作太熟練了。李還寒尚且沒有保護他人的習慣,師尊是第一個。但對於江應鶴來說,他很久以前便已站在整個蓬萊之前,他的聲名就足以遮風避雨。

江應鶴身上妖氣寡淡,看著似是修為不深,但身上透著一股隱隱的仙氣,又淡又冷,卻總是有一種勾著人的感覺。

三青妖君怒火騰騰地來,想要看看在覓偶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武殺人的妖是何方神聖,剛一過來,便見到一個穿著素白長袍的兔妖站在麵前,黑發如漆,眸若寒星。

嘶——怎麼這麼好看?

三青動作一滯,天生的大嗓門都不知道該不該吼了,他瞟了一眼底下被一劍劈得死無全屍的豺妖,正想擺出妖君的架子,麵前的這個“柔弱”兔妖身上的妖氣便越來越淡。

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鮮明誘人、卻又高潔不可侵犯的仙氣滿溢、靈力環繞。江應鶴抬手抬起,掌中凝出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露出夜色下一線鋒芒的劍刃。

他身上從無境界一路爬升,一直停到與三青相差仿佛的洞虛境。

三青妖君嘴裡的話都要竄出來了,硬生生的拐了個彎,在嘴邊上死死地刹閘。他愣了一下,看著江應鶴疏冷如霜雪的外貌神情,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雪劍,疑慮道:“……玄微仙君?”

江應鶴單手收劍,壓著劍柄抵在地上,語氣平淡地道:“與愛徒遊玩至此,入鄉隨俗。隻是他嘴上不乾淨,冒犯本座,妖君要出頭麼?”

三青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確認確實是他後,脫口而出:“仙君怎麼在這裡!”

江應鶴微詫詢問:“……怎麼了嗎?”

“我的媽耶……”三青提了提貂皮領子,吸了口氣,“外麵那位半步金仙的鬼修,找你找得快把修真界翻過來了,結果你在我萬妖邊塞?!”

他焦慮地踱了兩步,道:“仙君莫怪,你我兩族早有協議在先,九嬰破壞協議,是他自己忍耐不住,我等與他不同……隻是那個鬼修、那個鬼修他現在跟瘋了似的,他……”

三青邊說邊視線一掃,霎時瞄見江應鶴身後的紅衣少年,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望了過來,他口中話語驟然一斷,嚇得連膝蓋都軟了,撲通一聲給他跪下了。

江應鶴聽到一半,正到關鍵時刻,結果眼前的這位洞虛境妖君竟然毫無心理障礙地跪下了!

眾目睽睽、圍觀者眾。

江應鶴愣了一下,就看到麵前略顯憨厚的三青妖君撐著地想爬起來,結果不知道什麼無形力量一壓,撲通一聲又跪了回去。

江應鶴:“……妖君,腿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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