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婺收拾了就到桌前,給他講了一些他不明白的地方,然後拿出這次帶來的《九章算術》和《詩經》。
她專門選的珍藏版,封麵和紙質都很古典,少帶現代元素。
迎著孩子帶著好奇的目光,她解釋了下:“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中樂、射、禦姐姐沒法教你,往後倘若你有機會學習,務必好好學。其他三者倒是可以慢慢教你。‘書’者,識字、書寫、會意,之前你學習的啟蒙書、四書和以後還要學的五經便是‘書’的一部分。這本《詩經》是五經之一,你接下來可以慢慢學習,其他的往後我會慢慢帶過來給你。”
又指著另□□:“《九章算術》乃術數之集大成者,其中方式千百,各有妙理,為‘數’之主要代表著作。姐姐知道你很聰明,就先帶過來,你讀書寫字累了,可以研究一下,二者交叉學習,效率更高。要是有什麼看不懂的地方就記下來問我。”
無殃認真點頭。
他接過兩本書,卻不急著看,反而仰頭問:“江婺希望我成為君子麼。”
“當然。”她語氣溫和又期冀,“姐姐希望無殃長成一位博學多才的君子啊。”
“學完君子六藝就是君子了麼?”他又問。
“不,”江婺搖頭,認真地說:“君子除了博學多才,更應品行端方,溫和,誠懇,對弱者心存憐惜,願意出手相助。”
“君子……要這樣好麼?”無殃聽完,似有所感,心神怔愣。
又看向她,呢喃一句:“江婺就是這樣好的人。”
江婺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倒顯得她自賣自誇?
她滿含期待地看著他,鼓勵地說:“無殃會成為比姐姐更好的人。”
無殃看了她良久,又問了一句:“江婺喜歡君子麼。”
江婺忍不住笑了,腦海中想象著無殃長大後長身玉立、眉眼如畫、氣質溫潤的樣子,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當然喜歡了,無殃長大後一定是位令無數女子傾心的端方君子。”
“好,我會成為江婺心中的君子。”
七歲的無殃尚且年幼,聲音尚且稚嫩,卻難得眼神堅定,語氣篤定,宛若宣誓。
江婺自此認定這個孩子悟性極高,是可造之材,越發覺得他擺脫困境、直上雲天指日可待,而且前途不可限量。
而這孩子是她弟弟啊,將由她一手養大!
懷著愉快的心情,江婺把房間整理了一下,又補充了食物、紙墨等物。
夏去秋來,前陣子還翠綠茂盛的樹木,如今就帶上了幾分暮氣,秋風一掃,葉子颯颯落地,地上無人打掃,早已堆了厚厚一層。
至於院子東頭的那株桃樹,桃子早幾次就熟了,江婺還摘過幾個洗了和無殃吃,說不上難吃,也不覺得好吃,後麵就沒理,任它果熟落地,腐爛了變作肥料滋養根莖。如今枝頭上早已沒有桃子了,葉子也稀薄了些,探出牆去的枝條都顯得沒了精神,預備著過冬似的。
江婺看著這蕭條景致,不禁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呀,快得她有種時空錯亂感。
除了這個,她還覺得有個什麼東西被她忘記了,但她皺著眉頭左思右想,就是隱隱約約地記不起來。
她隻得放棄思考,拍了拍頭,轉回去陪著無殃看書。
無殃這一天都顯得很高興,不知道是之前鼓舞他做君子了,還是他最近遇到什麼特彆高興的事情,他心情很好。
當然這孩子不大愛說話,江婺就是感覺出來的,他心情莫名其妙地雀躍。
她一邊莫名其妙為他高興而高興,一邊繼續想著她忘了什麼了。
直到天黑了要睡覺的時候,無殃挨在她身邊,小聲又高興地讓她去看窗外,還眼睛亮亮地說了句:“江婺,咱們能在中秋團圓呢,真好。”
江婺才反應過來。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
這麼傳統的節日她竟然忘記了,光顧著催他學習了,也沒有給準備月餅。
還姐姐呢,她太不稱職了。
江婺有點睡不著了。
尤其她和無殃都是孤零零的兩個人,作為姐弟一般的家人,第一次一起過中秋節,就這麼過了?一點節日氣息都沒有。
江婺想了一圈還是不甘心,於是對無殃說:“無殃,先彆睡,咱們賞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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