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亮也可能是被她上次大發神威嚇住了,接下來幾天都沒見人。
江婺心情就持續變好。工作之餘,想想還有什麼該買沒買的,趕緊補齊,幾乎把空間塞滿了。
周五事情多,江婺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時間已經遲了半個小時。
她看了看掌上公交,下一輛車五分鐘之後來,她就放棄了打車的打算——還是不要養成打車的習慣吧。
隻是這樣一來,她就比平時回去的時間晚了大半個小時。
回到學校,在食堂吃過飯回寢室的時候,江婺經過一家18h的便利店,突然心血來潮,進去買了兩個肉包子、兩個茶葉蛋、兩瓶熱奶,一溜小跑上了寢室,就把它們收進了空間。
然後快速地洗澡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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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殃看著床邊出神,已經有好一會兒了。門外敲門聲響了第二遍,他才回過神來,道:
“進來。”
廣常低著頭推門而入,雖沒有打量,但已經敏銳地發現屋裡沒有第二個人了,內心不禁有點微微失望。
隻是麵上如常,將手上捧著的包裹雙手奉到桌前,恭聲道:“九殿下,這是您吩咐的東西。”
他說完抬頭小心觀察了一下殿下的臉色,見他雖是眉頭微皺,臉上卻白裡透紅,沒有半點受凍的樣子,就放下心來。
然後目光掃過殿下身上那件黑鴉鴉的厚袍子,知道這是件禦寒寶衣。可是宮裡並沒有這樣的袍子,定是那個人送來的了。
無殃從紙墨間抬頭,掃了一眼那包裹,隻道:“放著吧。”
“是。”
廣常連忙躬身把包裹放在圓桌一旁,眼角餘光不小心瞥到桌麵鋪開紙張上的字,不禁一愣。卻不敢多看,放下就退出房間,依舊把門關嚴實,阻隔室外的風雪嚴寒。
今日已是臘月十五,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時候,京城連日來天空陰沉,下著鵝毛大雪,夜間儘是呼呼北風響,颯颯落雪聲。清晨起來,遠處屋角飛簷,一片銀白,院子裡的雪也再次沒過了他的膝蓋。
落在階前、回廊的雪,廣常每日裡都要清掃一遍,雖知道這裡慣常沒有人來,殿下也不常走動,他還是每日做著這清掃的活計。哪怕冰天雪地,動僵了他的手足。
今日也是如此。
廣常從房裡出來,便從廊下拿了那支與他一樣高的、枯樹枝做成的掃帚,把階前新雪一一掃落,發出一聲聲輕微而粗嘎的聲音,更襯得這一方小院格外寧靜。
一邊掃著,他發白的嘴唇不禁念了字,眼裡透出一絲雀躍的情緒,原來,是這兩個字啊。
寒風飛雪吹過他的臉,又從領口、袖口鑽進去,他卻不知怎麼的,絲毫不覺得冷了。
這時,屋裡突然傳出一些動靜,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聲音輕輕細細的,像這飄落的雪片一樣輕柔,卻又沒有雪花的冰冷,反而是溫暖的,暖到了人的心裡。
廣常掃雪的動作便頓了一頓,凍得通紅的雙手卻握緊了粗糙的掃帚,心裡卻鬆軟下來,重重地呼出一口白氣。
他低下頭,眼神卻亮起來了,唇角也微微彎起來。
她來了。
總是在十五這天悄悄到來。
“嘩啦,嘩啦。”
他又揮動起掃帚,一下一下地掃著雪,動作卻輕快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卻聽得背後“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他動作一頓,隨後便聽到她的聲音,輕輕的喚他:
“廣常,過來。”
他回頭,便看見她抱著滿懷的東西出來,微微皺眉看著他,似有些責備:“這麼冷的天,你在這裡掃什麼雪,這天上下個沒完沒了的,掃也掃不完啊,快過來!”
廣常這才愣愣地走到她跟前,還沒反應過來,懷裡便被塞了滿懷東西——實則是一件袍子,隻是十分輕盈,內裡似還裹著什麼。
他抱住了這些東西,那掃帚就掉到了地上,隻是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掃帚了。
江婺看看跟他一樣高的掃帚,又看看他也是瘦削的臉頰,不禁暗怪自己之前對他那麼不友善的樣子。
“你怎麼穿得這麼少,當心凍壞了。快去屋裡把衣服穿上,對了裡麵衣服裡麵有肉包子、雞蛋和牛奶,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看看他抱著衣服的一雙手,粗礪通紅,生怕他長凍瘡,趕緊借著披風的掩飾取出一雙皮手套給他。好在她準備充足,手套都買了好幾雙不同材質的。
“以後你乾這種粗活的時候,就帶上這個,免得凍壞了手。”
又再叮囑一遍,“去吧,吃東西,穿衣服,戴手套啊。”說完才轉身回去了。
直到眼前門關上了,廣常還抱住滿懷的東西僵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他,竟也能得她如此關心嗎?
他以為經過那次,她已經惱恨了他,永不信任他,也吝於對他表露關懷了。
這……仿佛夢一般。
直到冰涼的雪花飄落到他臉上,他才回過神來,唇角輕輕笑開了。
屋裡,無殃看著桌上並非獨一份的吃食,臉上的喜悅減少了些。
江婺有些哭笑不得,“無殃乖,廣常也年紀不大,伺候你也很辛苦啊,我才順便給他帶。”
無殃聽到“順便”二字,臉色才好了點。
又看她帶來了許多東西,堆了一堆,不禁問:“江婺,你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江婺摸摸他的頭,溫柔地說:“年關了呀,姐姐給你帶了年節上吃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