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約是十點之後了,夜深人靜,這裡好像又是格外偏僻的地方,所以兩人倒地沒有引來任何動靜。
三個人輕而易舉地進了樓。
裡麵好像塵封已久,一樓很空曠,隻是一股子黴味和灰塵的味道,無殃直接拉著她上了二樓,當然,還是廣常走在前麵。二樓東西倒是不少,不過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
無殃到了這裡才放開她的手,對她說一句:“江婺你站著不要動,當心磕碰。”
江婺怕真的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弄出動靜來,隻好安安靜靜地站著。不過看他們好像在小心翼翼地在翻找著什麼東西,就好心地提供了兩支電光棒。這是買東西店家送的,隻有手指頭大小,照亮範圍不廣,也比他們的蠟燭照得清楚多了。
對她身上經常有一些新奇的東西,無殃已經見怪不怪了,廣常倒是驚了一下。
江婺看兩個人接過去繼續尋找著什麼,又湊在一起搗鼓什麼,時間一長,她心裡的緊張感已經過去了,緊接著困倦起來。
她平時作息規律太好了,難得十點多還不睡的,養成了生物鐘,於是一過十點就不由自主地困了。偏偏這時候不在可以睡覺的地方......江婺打了個哈欠,隻好忍著。
心裡卻已經有點後悔跟來了,早知道“出園子”是來乾這種“勾當”,還不如不來呢,白白耽誤了她睡覺的時間,坑,太坑了。
好半晌,她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們兩個終於忙完了。無殃照樣過來牽住她的手,“江婺,我們該走了。”
“嗯。”江婺困頓地應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可終於能走了。
無殃一聽出她的困倦,頓時有點急了,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輕輕喚道:“江婺,江婺,不可以在這裡睡著!”
江婺回握了他的手:“嗯我知道,我們回去吧。”她勉強打起精神來。
廣場也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下了樓,到麵前探查情況。無殃拉著江婺走在後麵,看得出來他有點急,但是腳步還是很穩的,在樓梯上也很注意她的腳步,怕她摔跤。
出了樓被月光一照,江婺總算清醒了一點。外麵的兩個人仍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周圍也安安靜靜。廣常照原樣鎖好了門,走到一旁不知道哪裡拾起了他的箭,確定不留下任何痕跡,才領著他們往原路返回。
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月光下他們快速地繞過許多地方,隻是到了一處花園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巡邏隊,他們隻能暫且躲在一出假山之後,凝神屏氣等著他們離開。
偏偏另一邊又有一支巡邏隊走過來,兩方遇上,他們就都在花園裡停住了,兩邊的領頭竟然交談起來,還是跑到他們藏身的假山邊兒上說起了悄悄話。一時三人都暗暗著急。
急的都是怕江婺忍不住當場睡過去了。廣常暫時不知道,但是無殃和江婺都明白她一睡就會穿回去了,因此格外著急一些。
無殃就努力地握緊了她的手,讓她不要睡,堅持一下。江婺也努力地睜大了眼睛。
一開始,廣常和無殃的注意力都在江婺身上,隻是後來外麵的交談內容傳過來,他們不由得把視線都投在了外麵,凝神聽著:
“......都過幾年了,如今宏國公世子再娶,延續香火,也是人之常情嘛。”
“話雖然這麼說,他前頭娶得畢竟是......那位啊。”
“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這樣,就叫他以後都不娶了?”
“也不是,畢竟這事兒......當時鬨得太凶了,誰知道往後會不會再起什麼波折?”
“還能起什麼波折,事兒沒有反轉的餘地,他宏國府也不用怕了。難道還能來個滿門抄斬?.....”
兩人說了許久,說完才各自帶隊散去,花園裡繼又恢複了寧靜。無殃抬起頭來,月光照見他一臉的冰冷,眼裡烏沉陰鬱,無端端叫人不敢直視。
廣常也握緊了拳頭,低聲道了一句:“總有一天,這些人都要......”
突地想起什麼,他頓住轉頭看去,後邊已經空空如也。他有些不敢置信,左右看看仍是無人,不由得輕輕喊了一聲:“殿下,她.....去了哪裡?”
無殃猛地驚醒過來,手裡已是握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