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了好久了,他都一言不發的,她就覺得有點彆扭了,又忍不住掙了掙。
他默然不語看了這半晌,才道了一句:“江婺這塊玉,真好看。”
江婺一愣,不太確定地問:“你……你不是想要吧?”
他竟然微微笑了一下,“我若說是呢。”
他低眉淺笑的樣子,清俊不可方物,江婺知道他長得好,卻不知道他笑起來這麼好看的,乍一看,竟然被閃了一下神,他說了什麼都沒留意。好一會兒才回神來,問他:“什……什麼?”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冰涼玉石,抬起眼瞼,長長的睫毛仿佛羽蝶展翅,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精致,烏黑的眼裡真真切切地印著她的身影,開口輕聲再問:“我若要它,江婺舍得給我嗎?”
江婺看著他,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不知道他是說笑的還是認真的,畢竟,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就很內斂,想要什麼都不說,心思可難猜了。現在,竟然要她的玉嗎?
可是,這不是一般的玉,具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假如這古怪玉石在無殃身上,他會被帶到彆的時空嗎?然而她,似乎已經留在這個時空了,無殃若是走了,那她……
她避開了他的眼睛,有些為難地,垂眸看著手上的玉。
這是這一看,就看見他還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在墨玉的反襯下,他們的膚色都極白,可是無殃的手,好像比她的還要白上三分。她暗暗納悶了一句,可惡,男子的手,怎麼能精致到這個地步呢?
少年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為難,看到了她緊緊皺起的眉頭,心下微微失落,卻不忍心逼她,於是緩和了神色,手上也鬆了力道,道:“江婺,我說著玩兒的。”
江婺斜他一眼,鬱悶地哦了一聲。
他鬆了握著她手的力度,卻不放開,而是托在掌心裡,另一手輕輕地揉著她纖細的腕子。看著那被握地微微泛紅,他有些懊悔地皺了眉,動作越發輕柔。
江婺原本被他抓住手,就覺得有點彆扭了,被他這麼小心地揉揉揉,更彆扭了,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都覺得有點燙燙的。
恰在此時,馬車速度放慢了,繼而緩緩停下,廣常的聲音傳進來:“主子,德陽樓到了。”
江婺鬆了一口氣,立刻把手抽回來,車簾一掀,就要下去。
卻被無殃拉住了,皺了眉道:“彆急。”說罷自己先下了去,才轉身向她伸出手。
江婺隻好被他穩穩扶著下了馬車,自己鬨了個臉紅,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臉紅個啥,最後隻能怪無殃長得太好看了,無意之中撩到自己了。
又暗暗埋怨自己不爭氣,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弟弟啊,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兒?
他們好像不是從正門進來的,後邊靜悄悄,人影也不多見一個,但是明顯能聽到前麵十分的熱鬨,還有陣陣誘人的香味。
廣常走在前麵,江婺和無殃並排走在後邊,他們剛進了門,一個穿著整齊的富態男人就躬身迎上來,尊敬地喊了一聲:“莊將……”
沒喊完就被廣常一個眼神製止了,令他們退到一邊去,自己則側身把後麵兩人讓了進去。
上到一個靠窗的素淨雅間,廣常又去忙了,江婺才終於問出來:“咱們來吃飯的嗎?”
他頷首,溫聲道:“這裡的羊肉羹做得很好,湯濃肉香,又能滋補身體。”
江婺納悶了,“我身體很好啊。。”
他卻隻是道:“你太瘦了,需要補補。”
江婺不想理他了。稍遲點廣常回來,江婺讓他坐下,好奇地問:“你現在成了將軍了?我聽剛剛那人是想這麼喊你的,而且上次見你穿著甲胄,威風凜凜的。”
莊常一怔,與皇上對了一眼,微微點頭,應道:“是。”
江婺很替他高興,“看來你從小勤練武藝,是值得的。”
莊常垂首聽著,仍是往常一貫沉默的
樣子。
江婺於是看向了無殃,問他:“那你呢,勤學苦讀多年,如今可考取功名了?”
少年聽到這話,微微皺著眉頭,似是在思考著怎麼回答這問題似的。
莊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色凝重。
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似的。
好在很快敲門聲響起,幾個頭臉乾淨的小二端著東西進來,手腳利落地擺好,又很快退了出去。
江婺好奇地看了看中間那盆香味濃鬱的羹湯,好奇:“這就是羊肉羹?聞起來不膻啊。”
莊常剛要動,卻見皇上已親自盛了一碗,遞到了江婺麵前,溫聲哄她說
似的,說:“你喝一口,看喜不喜歡?”
江婺隻好喝了一口,發現意外地美味,不禁朝他一笑:“好喝。”
莊常把他們的相處看在眼裡,不由得眼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