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 唉…… 發現了這個事情之後,江婺看見她留下的兩箱零食所剩無幾後,也不覺得多麼奇怪了, 反而暗暗下定決心, 以後要帶更多的食物過來才行!
倒是無殃見她蹲在床邊看那兩個箱子看了許久, 有點茫然又有點忐忑, 蹭過來小聲地問:“江婺……我吃太多了嗎?”
江婺被他喚回神, 一看他的臉色, 立刻轉身伸手握住他瘦瘦小小的肩膀,搖頭, 認真地說:“不,無殃吃得太少了,才會這麼瘦弱。是我疏忽了, 應該早一點意識這個事情的!”
“意識到什麼?”孩子不解。
江婺一頓, 笑了笑, “我應該多準備點食物給你。而且不應該是這種……零食,我應該給你準備更營養更健康的飲食,這樣小無殃才會快快長大,長高高,長到一米八!”
無殃仰著頭看她。雖然大約明白她的意思,但總覺得有些詞句聽得不太懂, 很怪異。
江婺本來把這兩個箱子拿出來是要填補食物的, 不過怕當麵憑空取物會嚇到小孩子, 於是把他支開:“無殃再去看會兒書吧, 我整理一下,等會兒就給你做午飯。”
他卻轉頭透過木窗看了看天色,搖搖頭:“她們又重新給我送午飯、晚飯了,江婺不用忙。我們快點把東西藏起來吧。”
江婺一愣,隨即高興起來,不管怎麼說,既然一個月才能來一次,能有人給無殃送吃的那是最好不過。再怎麼粗茶淡飯也好過垃圾食品啊。
她乾脆把兩個箱子分開,一個放吃的,一個放書籍筆硯等,仍舊堆放在床底裡側。又打開了門窗,散去屋裡水墨的味道。
然後她斟酌了下,問:“她們為什麼重新給你送飯了?”
無殃垂下眼眸,低聲道:“因為他們被罰了。”
江婺琢磨了下,才明白被罰的是誰,“打你的人?”
無殃點了點頭,垂著眼眸,小小的臉上帶著幾分沉鬱,不再說話了。
江婺發現,他真的非常不喜歡說關於外麵的人事。本身不喜歡,也不想讓她知道。
不過從剛剛那幾句話倒是可以推測,那些欺負無殃的人也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上麵還有人可以壓製他們。一旦他們太過分,行事超過某個底線,就會引起上麵的注意,進而壓製。
這……似乎是在一個大家族裡,無殃是最不受寵的那個孩子,因此下人怠慢,受寵的兄弟姐妹欺負他。可無殃畢竟是家族的孩子,被欺負地太過,或者說其他孩子太囂張,大家長也不會坐視不管。他會懲罰受寵的孩子作為告誡,下人們見風使舵,也就不敢太怠慢無殃,從而達到一個平衡點。
隻是無殃還是最不受寵的一個,即便大家長知道他被欺負,也不會過多關注他,懲罰其他孩子,也許隻是在管教他們,那才是真正關愛。而無殃,他仍是被忽視或者漠視著,無人問津。
江婺大概想清楚了無殃的處境,隻是不知道他不受寵的原因是什麼。
此時,粗壯婆子已經來送過飯了,無殃的夥食已經恢複到她第一次見的時候。在她看來,這些飯菜寡淡無味,無殃這孩子卻靜靜吃著,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本身不挑食。
她倚在窗邊,抬眼看了一眼安靜乖巧的孩子,又低頭陷入了沉思——無殃為什麼不受寵?
他四肢健全,沒有殘疾;智力上也沒有任何缺陷,從她的觀察來說,無殃甚至可以說很聰明;性格方麵,雖然沉默了些,但也可以說沉穩冷靜,進退有度,小小年紀,十分難得。
她簡直找不到這個孩子有什麼大的缺點,竟在古代那麼重視男丁的情況下,把他監.禁在一方小院。
她思忖著,突然眉頭皺了皺。
對了,還有一個——出身。
古代是很重視血脈的,越是大家族就越重視,生母的身份會影響到孩子,嫡庶之彆宛如主仆。
難道無殃是庶子?
想至此,江婺心裡頓時略過許多宅鬥劇裡,嫡母迫害庶子的狗血環節……不會吧?
在她腦補地臉色扭曲的時候,那邊無殃吃好了,叫了她一聲,要把箱子抬出來繼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