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雙極度讓人沉溺的眸子下,許樺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被蔣蘊的視線灼地生疼。
淡金色的眸和他隔著一段距離對望,充滿了侵略性。
饒是許樺這個活了24年的單身狗,即使無欲無求不在乎一切,也招架不住他眼神裡的野性。
所以許樺收回了和蔣蘊對視的眸子,一瞬間像是有了遮羞布。
離譜。
怪不得這個學院有這樣一個說法:沒有人能盯著蔣蘊的眼睛堅持三秒,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他。
許樺默默地在心裡定義,這個說法是真的,被他注視,無處遁形。
會讓人產生一種他眼裡全是你的錯覺。
許樺故作輕鬆,問蔣蘊:“既然學長都知道保羅有問題,那為何不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呢?”
蔣蘊從未和敘畫這樣相處過,也從未仔細地聽過他的聲音,更沒有近距離觀察過他的臉蛋。
他隻知道學院以霍茲為首的那些不著調的男生,給敘畫起的綽號是“娘娘腔”。
這樣仔細一看,發現這個男孩長得確實比一般的女孩還精致,五官都漂亮地恰到好處。
尤其那雙眼睛,太過漂亮。
雖然確實長得漂亮,但霍茲他們給敘畫起綽號實在不對。
一個正處於敏感年齡的男孩,自尊心會受到傷害。
不過自從古堡事件之後,霍茲好像對這個敘畫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甚至跟他透漏過,想追敘畫。
蔣蘊以為霍茲隻是說說,可照目前情況來看,好像他不止說說……
見敘畫躲開他的視線,蔣蘊微不可察地牽了牽唇角,再次反問:“那你呢?”
許樺蹙眉:“學長,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反問我。”
蔣蘊未作答,隻是問:“那天晚上,是你救了霍茲他們?”
許樺沒有否認,畢竟確實是他歪打正著地救了霍茲他們。
隨著保羅的出事,許樺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一個個再次死於非命。
保羅在他們一行人之中,但這很詭異。
所以許樺也決定這個夜晚多注意一下。
隨著許樺的沉默,氣氛再次變得尷尬起來。
蔣蘊也不是多話的人。
許樺有些累,起身去浴室洗漱。
浴室的玻璃是透明的,他在裡麵做什麼蔣蘊都能看地一清二楚,甚至連個簾子都沒有。
許樺放棄了洗澡的念頭,決定在洗手池裡洗把臉,順便洗個頭就好。
酒店外很安靜,甚至都沒有汽車從馬路上跑過的聲音。
光線也很昏暗,許樺想著,這屋裡還有一個蔣蘊呢,即使隻是個遊戲的NPC,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所以他沒有多怕。
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水,搓在臉上。
起初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他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
可下一秒就聞到了一股腥味,許樺還睜開眼睛使勁嗅了嗅。
直到猛地一抬頭,他就被鏡子裡的人嚇到了!
隻見鏡子裡的男孩,臉上全被血液塗抹,連他的五官都似乎看不清了。
許樺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發現洗手池裡的水全部被鮮血染紅紅。
水龍頭裡流出的,是紅色的液體。
許樺:“……”
場麵有點過度驚悚,許樺以為是幻覺,搖了搖頭,發現眼前的情況並沒有改變。
他終於回頭看向蔣蘊:“學長……”
蔣蘊的臉是朝向窗戶外的,他以為敘畫要洗澡。
聽到敘畫有些顫抖的聲音,他才微微回首。
這一回首,連蔣蘊都愣了片刻,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起身走向了浴室。
許樺臉上的血還在,洗手池裡和水龍頭也是。
許樺關掉了水龍頭,一雙修長漂亮的手試圖去拿麵巾紙。
可是卻抖地厲害。
他有點懊惱,原來他也會被嚇到……
但依舊故作堅強,拿到了麵巾紙,將臉上的血液大概擦拭一下。
蔣蘊進來,打開水龍頭看了看,又聞了聞洗手池裡的水,聲音冰寒如雪:“是人血。”
說完這句,他就要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示意敘畫:“跟我去樓頂。”
許樺漂亮的臉蛋上還殘留著一些血痕,他將麵巾紙扔到垃圾桶裡,跟上蔣蘊的腳步。
即使表麵如何淡定,內心已經被剛才的一幕嚇到崩塌。
他以為自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兩個人坐著電梯來到樓頂,並未驚醒其他人。
樓頂的冷風瞬間把許樺單薄的衣服灌透。
他看著蔣蘊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酒店的蓄水池。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上麵的蓋子。
許樺感慨,蔣蘊力氣真大,那蓄水池的蓋子應該除了酒店工作人員,其他人很難打開吧?
當然,如果用超自然現象的超能力,當他沒說。
許樺在下麵等著蔣蘊開口。
可是蔣蘊上去之後,停頓了一會兒,又從陡峭的梯子上走了下來。
許樺問:“什麼情況?”
蔣蘊看了許樺一眼,揚了揚下巴:“自己去看。”
許樺想起了一個現實的酒店殺人事件。
兩個人一起住酒店,在酒店裡燒開水,發現水壺裡有白色的蟲子,起初的時候沒怎麼在意,後來蟲子越來越多,他們就去找酒店要解釋,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去查看了一下蓄水池,結果裡麵有一具腐爛的屍體……
他百分之百地斷定,肯定沒什麼好事。
蔣蘊那雙冷眸盯著他,好像他不去就會殺了他似的。
“怎麼?不敢?”
許樺冷哼一聲:“這有什麼不敢的?”
再恐怖的事情,對他而言,應該都是毛毛雨……
許樺順著那陡峭的梯子爬了上去,蓄水池的蓋子沒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