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條莫名其妙的彈幕飄過,直播室起了小幅度的漣漪。
稀稀落落零星地飄過了幾條差不多的彈幕。
“還有什麼是我們這些尊貴的觀眾不能看的?多大尺度的我都能接受。”
“你們四個在一起也行啊,畫畫就成了總受,被三個老攻寵愛,他多幸福?”
“蔣蘊是人間理想,能睡到他完全是賺了好嗎?”
“霍茲也不錯啊,長得不比蔣蘊差,雖然應添的身高矮了些。但他和畫畫是青梅竹馬,這我也能磕起來!”
而且這樣的屏幕隔兩分鐘就是一條,實在讓許樺不舒服。
他的心是屬於那個人的,不會再因為任何理由喜歡上彆人。
更彆說三個了。
而且這是恐怖解密遊戲啊,這些觀眾老爺難道就不能聊一些對他找出真凶有用的話題嗎?
不過這霍茲抱著的一捧鮮豔的玫瑰,實在是讓許樺有些無言,玫瑰花過於豔麗,霍茲的神色過於紮眼。
霍茲的長相是完全偏向歐美的,五官的輪廓很深,頭發都是銀白的。
但不妨礙他的痞帥。
隨著一條調侃他的彈幕飄過,許樺終於忍無可忍地聯係B451。
“麻煩把直播間的彈幕關掉,謝謝。”
【您可以向我發送指令,兌換積分。關閉彈幕需要一個積分,一萬打賞值兌換一個積分,宿主目前的打賞值為10001,可兌換一個積分。】
許樺並不知道一萬打賞值是多少錢,他甚至都沒猶豫就兌換了一個積分,發送了“關閉彈幕”的指令。
進入這個遊戲的玩家,從來都不會輕易使用打賞值兌換來的積分,因為太值錢了。
“1積分”對應“一萬人民幣”。
也就是說,自從許樺被綁定敘畫這個角色之後,前前後後累計的打賞,已經有一萬了,但是許樺並不知道,而且直接就兌換了道具。
換成其他的玩家,心都要滴血了。
有些玩家自願進入這個遊戲就是為了賺錢,雖然風險太高,但是能通關,安全離開遊戲的話,在副本裡賺取的錢財,幾輩子都花不完。
世界終於清靜了,或許是被這些彈幕影響的,許樺現在看這三個人都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但是他認為,這三個人裡,性取向最有問題的應該是霍茲,應添對他應該不會有那樣讓人不齒的心思。
對於蔣蘊,算了吧,這位爺作為副本裡的高級NPC,看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就知道,不可能會喜歡敘畫這種人。
隻有彆人肖想他的份,沒有他肖想彆人的可能。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找自己,大概是他答應過母親,三天後親自把敘畫送去警署投案。
果然是害怕他帶著應添跑了。
許樺並沒有接過霍茲的玫瑰,隻是用一雙沉著冷靜的漂亮眼睛看著他,問了一句:“你真願意跟我進古堡麼?你忘了那天晚上……”
正在低頭注視著許樺的霍茲,想起那個在地獄的一晚,突然打了個冷顫,很明顯是被嚇到了。
但是他還是要彰顯一個男子漢的勇敢,努力地綻開一個笑容,告訴許樺:“你都不怕,我更不可能怕,更何況還有蔣蘊在,我們不會有事。”
霍茲經受住了考驗,他成了一名合格的夥伴。
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雙腿抖地多厲害。
“敘畫,收下我的禮物吧,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送你禮物也不一定呢。
許樺看出了他的害怕和擔憂,雖然禮物收下了,但明確地告訴霍茲:“我有喜歡的人。”
霍茲微微蹙了眉頭,回頭看向了蔣蘊,再看向許樺:“還不放棄啊?我比蔣蘊好,不信你試試,不管哪方麵。我的前女友們都說我啊,床上特彆棒。”
許樺無語凝噎,海王的不打自招。
他搖頭:“不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句話,成功讓三個人愣在當場,他們都充滿了疑惑。
包括應添。
敘畫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應添再清楚不過,他從來不知道敘畫喜歡的另有其人,難道不是蔣蘊麼?
所有人都知道敘畫喜歡蔣蘊喜歡地要死不活,為了蔣蘊做了很多的蠢事。
霍茲啞口無言,想問是誰,但看敘畫的神色,好像不太願意跟任何人說。
充當背景板的年輕男人終於開口:“時間不早了,進去吧。”
許樺抬眼看了看天色,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也被黑暗撕碎。
天色暗了下來。
他們那天也是這個時候來到古堡的,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裡,走進了這個無人生還的古堡。
許樺告訴霍茲和蔣蘊:“你們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免得進去就後悔了。”
敘畫的改變從上次古堡裡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個膽小如鼠的人,不但在那樣恐怖的夜晚成了這些人的安全支柱,還帶著這群人活著走出了死亡之堡。
他的行為裡處處透著詭異,讓人捉摸不透,好像什麼都不怕。
夜探死亡之堡這種事,即使是蔣蘊,也會猶豫一下,畢竟太危險。
可是敘畫帶著他唯一的好友應添,眼都不眨地就要進去。
是什麼讓他變地這樣勇敢?
這是副本裡大家都疑惑的事情。
隻有屏幕前的觀眾都知道怎麼回事。
但許樺的沉著冷靜和大膽,依舊讓觀眾老爺們看著心驚。
“作為一個新手玩家,能從死亡之堡出來,絕不會再進去體驗一回那樣的恐怖,可是我們畫畫不一樣,哪裡危險,他就往哪裡走。”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其實是個隱藏大佬,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不怕,武力值爆表?”
“他的沉著冷靜讓我著迷,我老婆太讓人稀罕了,你看這些新手玩家裡,隻有我老婆的直播間,觀眾人數不斷地在上升,現在已經有近百人了。”
“我是新來的,在新手大廳看到的這位玩家,我是他的顏值粉,請問這位新人是不是隻是個漂亮笨蛋?”
“漂亮笨蛋能活到現在?你細品。”
“我也是新人,我總覺得……他有種無欲無求的特殊氣質在裡麵,麵對這麼帥的NPC,竟然毫不心動?”
“可是NPC都為他打起來了,他是罪惡之源。”
在一眾屏幕中,突然出現一個閃著鮮紅顏色的言論飄過!
“儘情歡呼吧,歡迎來到僵屍修女的主場,新人觀眾彆被嚇尿了!”
彈幕瞬間一片的“……”,明顯是被嚇到了,這鮮紅如血的字跡,好像比僵屍修女更讓人恐懼。
霍茲和蔣蘊跟著許樺的腳步,踏入了古堡。
年久失修、隨時能摧枯拉朽的木質樓梯,以及破舊生鏽的鐵門,還有一些混亂擺放的朽木家具,無一不再幫助霍茲回憶著那個夜晚的恐怖。
應添也是,他和許樺形影不離。
蔣蘊倒是麵目表情,好像來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
霍茲緊緊地拽住蔣蘊的胳膊,讓原本平整的白色西服皺了起來。
蔣蘊垂眸看了一眼霍茲的手,聲音清冷:“拿開。”
霍茲一愣,頓時拿開自己的手,小聲地抱怨:“凶什麼,鑲金邊了啊,還不讓人碰了?”
蔣蘊有潔癖,討厭跟人接觸。
尤其是這種近距離的。
彆說霍茲拽他的衣服,換成彆人,輕輕地碰到他都不行。
目前為止,還沒見過他和誰親近過。
許樺的心思在破解謎題上,完全沒在意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古堡總共有六層,保羅作為捉迷藏中“找人”的人,應該每一層都有他的痕跡。
所以許樺覺得該一層一層地找。
應添和他形影不離,許樺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霍茲也害怕,一直在蔣蘊旁邊,企圖尋找一點安慰。
見許樺帶著應添去房間裡找,霍茲的頭皮都要麻木了。
他咽了咽唾沫,朝著許樺的方向指了指,問蔣蘊:“他難道什麼都不怕麼?”
蔣蘊問:“你怕啊?天還沒黑,你還可以出去開車回學校,學校還沒開始門禁。”
霍茲聞言,頓時佯裝勇敢:“誰害怕了?我還要陪我的畫畫。”
聞言,蔣蘊俊秀的眉頭微微蹙了蹙。
許樺先進了一間房,他邊走邊和應添說話,怕他害怕:“應添,你彆害怕,我的手機滿電,我還特意去買了軍用的手電筒,有光的話,我們就是安全的。”
應添輕聲“嗯”,四下在雜亂的房間裡搜尋。
他們先進房間了,一樓是個很大的大廳,和幾個臥室。
看得出來這裡以前住的人,應該非富即貴,至於後來為什麼沒落,讓這裡空置,這就不得而知。
“那天保羅應該是每一個房間都來過,畢竟找人,必須要事無巨細地搜索。”
應添回答他:“對,所以我們要從一樓找到六樓嗎?”
許樺點頭:“我覺得我們會在這裡找到一些線索。”
應添欲言又止,沉默會兒,卻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話:“畫畫,你真的有喜歡的人麼?不是蔣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