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樺成功敲開了高三一班的門,隻是他進去之後直接快速關門,將門反鎖起來。
全班所有的學生都看著他,本來鴉雀無聲的班級,突然沸騰起來。
“是洛希爾老師?老師回來啦?”
“洛希爾老師,我們都很想你。”
“您終於回到學校了,真好,歡迎老師回來。”
許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禮貌地跟所有學生問好。
敘畫身上披著霍茲的校服,霍茲也看向了許樺。
許樺朝著敘畫走過去。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眾人對他的態度,和對敘畫的態度,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反差。
在這個學校裡,敘畫像個透明人,而且是備受欺負的那個。
可是剛才那些NPC,不管學生還是老師,都對許樺表現地特彆熱情。
許樺不明白什麼原因,但他走到敘畫麵前,低首看他,才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燒傷。
他的臉上也燒傷了,霍茲用衣服把他遮著,看地出來,霍茲這次是真心對敘畫的。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許樺的身上,許樺蹲下來,朝著敘畫伸手。
“你還好麼?”
明明共用同一張臉,但命運卻截然不同。
敘畫看著許樺半天,才輕輕地把手放在了許樺的手裡。
許樺握住他的手,顯得小心翼翼,敘畫像個易碎的瓷器。
他問許樺:“原來是你麼?”
許樺不知道他問的什麼,但還是點頭:“是我。”
敘畫看著許樺的臉半天,突然眼裡有了淚光:“為什麼不早說是你呢?”
許樺又懵了,霍茲蹲下來,態度也變得尊敬起來:“洛希爾老師,你回來了。”
許樺不知道他們的記憶停在什麼時候,但這一切發生地好像太過自然,許樺問霍茲:“我之前來過學院麼?”
霍茲疑惑:“你忘了?”
許樺疑惑:“忘了什麼?”
霍茲撓撓後腦勺:“您和蔣蘊……”
許樺的眼皮一跳:“又是蔣蘊?”
霍茲為難道:“既然老師想不起來了,那就算了。”
所有人都認識他,蔣蘊也知道是他,隻有許樺不知道自己是誰。
敘畫一直在看著他,許樺覺得彆扭,但還是笑著拍了拍敘畫的手。
敘畫突然問:“洛希爾老師,你見過應添麼?我剛才看到他和你站在校門外,他來了麼?”
許樺這才想起來,他的侍衛還被他扔在樓下,趕緊起身去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而學院裡的那些NPC,也因為“洛希爾老師”的出現,都變得正常了,追殺敘畫的NPC也都從高三一班門口撤離。
一切開始變得井井有條,許樺還在想著,他救了敘畫之後,要趕在蔣蘊回來之前離開這個學院。
聽他們的語氣,自己好像和蔣蘊有點過節?
難道是他之前來過這個學院,做過老師,和蔣蘊有了什麼不愉快?
許樺不知道,他讓霍茲扶著敘畫去醫務室,但霍茲說:“你得和我們一起去,不然會很危險。”
許樺聞言,隻得點頭:“好,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知什麼時候,外麵的打鬥也都停止了,許樺心裡一慌亂,剛想問小廢物係統蔣蘊去哪裡了,就聽到了敲門聲。
有人把教室門打開,隻見蔣蘊站在門前,一雙冷冽的眸子盯著許樺。
許樺被看地脊背發寒,也是在這個時候,下課鈴響了。
原來是要到下晚自習時間了,從九點半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是蔣蘊的管轄時間範圍,所以那些NPC都變正常了。
大家紛紛收拾東西出了教室,路過他倆的時候,還會問好。
霍茲看到蔣蘊那個神色,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下晚自習了,他獨自扶著敘畫去醫務室。
路過蔣蘊的時候,敘畫隻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許樺一眼。
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太詭異,學生們下課直接回宿舍,沒人敢在外麵停留。
校門是八點半門禁,但宿舍門是十一點半開始門禁,到點沒有回宿舍的,都會死於非命。
大家都走了,高三一班門口隻剩下蔣蘊和許樺,不知道為什麼,許樺竟然有點心慌意亂。
他總覺得蔣蘊那眼神裡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許樺尷尬地想撓頭,但還沒等他撓頭,就被蔣蘊一把推進了教室,教室門被關上。
許樺嚇得瞪大眼睛,看著蔣蘊:“你瘋啦?”
蔣蘊步步逼近:“知道回來了?”
許樺蹙眉:“不是,你乾什麼?我們認識麼?”
蔣蘊的笑看起來很嘲諷:“你說呢洛希爾老師?”
許樺:“……”
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他這個身份還發生過什麼。
許樺撓撓頭,後退:“我忘了,真的。”
蔣蘊也不著急,他把許樺逼到講台上,一直退到角落,他高大的身形將許樺籠罩在陰影裡。
許樺慌了:“你有話說話,彆總是動手動腳。”
他想推開蔣蘊,但還是被壁咚了。
蔣蘊壓根不讓開,他說:“那我就讓你想起來。”
許樺剛想說怎麼想起來,蔣蘊的吻就壓了上來。
他牽製住許樺的兩隻手,薄唇狠狠地碾磨許樺的唇瓣,許樺想喘口氣都不被允許。
他的臉憋地通紅,在生氣的同時,竟然還真有那麼一絲絲記憶湧了上來。
三年前學院來了個轉校生,剛來到格林頓學校就引起了軒然大波,當時作為曆史老師的洛希爾,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學生,不管乾什麼都要格外地照顧他。
導致這個學生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這個老師,還把人初吻給搶了,結果搶了初吻後,洛希爾老師就在學院消失了。
當年洛希爾老師是什麼樣的存在啊,基本上整個學院的老師和學生都愛他。
可他看上了蔣蘊,撩了之後不負責,玩消失,當時校長給大家的解釋是,洛希爾老師是有事請假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其實當時洛希爾不是請假離開了學院,而是死了。
許樺:“……”
唇瓣被蔣蘊啃地生疼,許樺真的是大無語了,使勁推開蔣蘊,穩住他的情緒:“蔣蘊你彆激動,你聽我解釋。”
不對,又不是他乾的,他解釋個毛啊?
蔣蘊的呼吸不穩,但還是放開了他:“解釋,我聽著。”
許樺根據剛才莫名其妙的記憶編造了一個謊言:“當時真不是我始亂終棄,是我被惡魔抓走了,我死了,被關在棺材裡,最近才活過來。”
蔣蘊問:“然後呢?”
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許樺繼續胡謅:“我一活過來就來找你了,我多愛你啊,對吧?”
蔣蘊:“……”
真的是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他發生了什麼,蔣蘊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時以為自己被始亂終棄,他找了很久,追查了很久,沒有任何線索。
直到敘畫的出現,蔣蘊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又跟著追查了一年時間,才發現敘畫就是洛希爾,隻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原本他也篤定敘畫就是洛希爾,可他發現了敘畫身體裡封印的靈魂。
他有私心,想封印敘畫,讓洛希爾永遠存在下去,結果惡魔西瑪和他對著乾,非要把敘畫喚醒。
敘畫一醒來,洛希爾肯定會沉睡,沉睡太久就會不明不白地消失,可以說,西瑪真的讓他很生氣。
但還是讓西瑪得手了,他竟然把洛希爾的靈魂從敘畫的身體裡抽離出去,這說明三年前洛希爾肯定是出事了。
他把敘畫從魔堡裡救出來的時候,敘畫跟他說過,他看到棺材裡躺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當時蔣蘊就懷疑那是洛希爾的屍體。
沒想到西瑪竟然真的是想複活洛希爾。
蔣蘊知道真相後,沒有阻止西瑪的行為,也就沒有阻止連續殺人案的發生,他知道他一旦阻止了,洛希爾就複活不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場連續殺人案是有人主導的,而應添是中間人,應添要監督並且保證這些人的死亡必須真實。
當敘畫承認自己不是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就知道,洛希爾複活了,肯定被西瑪藏在魔堡出不來。
他還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再次見到他。
結果他就送上門來了。
眼前的洛希爾或許是那個神最小的兒子,也或許是三年前拋棄他的無良老師。
但無論是哪個,蔣蘊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