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深夜的較量以許樺和蔣蘊打了一架宣告結束,蔣蘊真的沒想到許樺會動手揍他,看來是真的把他給嚇到了。
但蔣蘊也沒生氣,隻是許樺卷著被子,死活不肯再靠近他了,還威脅他:“你要是再敢這樣對我,我就從你家窗戶跳下去,我下午喂怪物我也不想被你壓。”
蔣蘊神色難看,終是把自己的行為收斂了。
他出了臥室,去了客廳。
許樺的危機解除,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太慘了,這些NPC都想把他占為己有。
蔣蘊是,西瑪也是。
這兩個強大的副本NPC,要是為他打起來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隻是讓許樺不明白的是,他和這個世界的聯係,為什麼所有人都認識他,隻有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和誰又有關係。
後半夜蔣蘊就再沒進來,許樺終於好好地睡了一覺,殊不知他睡得安穩,可魔堡裡差點血流成河。
魔王發怒,殺了所有看守許樺的小魔物,就連他的黑衣人侍衛也不能幸免。
黑衣人死不了,他是靈體,但疼痛還是難忍。
魔王大發雷霆,怒吼聲讓整個魔界都瑟瑟發抖:“我讓你們看好他,你們就是這樣看守的?知不知道費羅撒那個蠢貨也在找他!要是他落在費羅撒手裡,我要怎麼把他帶回來!”
一大殿的魔物瑟瑟發抖,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黑衣麵具人的血流了一地,但魔王知道他不會死。
“千方百計複活他,卻讓他跟費羅撒走了,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麼?肉身因為他而不複存在,最終卻便宜了誰?”
男人躺在血泊裡,手指動了動,終是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出來。
他知道是他大意了,魔王發火也是正常的。
魔王大手一揮,黑衣人的靈體就像被風吹走似的,一下子就被吹到了魔殿外,魔王的語氣狠戾:“給我找回來,不然你就消失。”
黑衣人隻得掙紮著起身,去找人。
許樺睡了一覺醒來後,天色已經大亮。
學院的學生都已經去上課了,上課期間任何人是不能在校園裡走動的,除非持有NPC簽名的請假條。
B451也上線了,他問許樺昨晚過得怎麼樣,被許樺罵了一頓。
許樺以為蔣蘊也早走了,可是打開臥室門才發現,蔣蘊並沒有去上課,而是坐在沙發上,正在喝茶。
許樺揉了揉自己淩亂大長發,問蔣蘊:“你怎麼沒去上課?”
蔣蘊說:“我去上課的話,你還能睡地這麼安穩麼?”
許樺蹙眉,沒說什麼,去窗戶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學院裡巡防的NPC。
幾個正在樓下徘徊,可能是因為蔣蘊在,所以不敢上來,他們知道宿舍樓裡有人。
而且不止許樺和蔣蘊,還有敘畫和霍茲。
敘畫想去找應添,霍茲問他:“你為什麼會這麼篤定應添還活著?”
敘畫的情緒淡然,他身上的燒傷還很明顯,他看了霍茲一眼,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還活著。”
不管應添還活沒活著,敘畫也肯定找不到他,他看到的應添大概就跟他們經曆過的幻覺一樣,大概是屍體或者怪物之類的。
敘畫是不能在這個學院裡待著了,他會被各種NPC殺了的。
能救他的隻有洛希爾,霍茲安撫他:“你不要激動啊,等洛希爾老師救你,他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了。”
敘畫倒是很聽話地點頭:“好,我等他。”
許樺下了樓,去找霍茲的宿舍,蔣蘊在後麵跟著。
當他敲開霍茲的宿舍時,發現敘畫真的在,他的樣子多少有點狼狽。
許樺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許樺一眼,又看向蔣蘊,卻也在瞬間,將目光移開了。
許樺進去之後,跟他溝通:“敘畫,你不能在這裡待了,咱們得離開學校。”
敘畫看著他,卻是出奇地聽話,點頭:“好,洛希爾老師,你能帶我去找應添嗎?”
許樺回頭看了蔣蘊一眼,笑了笑:“可以啊。你怎麼知道應添還活著?”
敘畫的神色突然就變得欣喜,眼裡也有了光:“我看到他了,他穿著一身黑衣服,雖然看不清麵貌,但我知道是他。”
該是怎麼樣的執著,才能一眼就能確定是他。
許樺覺得敘畫對應添的感情應該很深。
霍茲把敘畫扶了起來,敘畫走向許樺,許樺牽住他的手,對蔣蘊說:“我帶他離開學院。”
蔣蘊神色冰寒:“你們無處可去。”
許樺說:“回魔界。”
蔣蘊:“……”
許樺告訴他:“我有很多疑問要解開,所以我不能待在這裡陪你。”
蔣蘊問:“那我要是不放你走呢?”
許樺說:“那就打一架,要麼打死我,要麼放我走。”
蔣蘊:“……”
蔣蘊沒說什麼,隻是道:“有本事帶他出了學院再說。”
許樺說:“這有什麼難的?”
蔣蘊轉身離去,他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帶敘畫這個挑釁全院NPC的人離開。
許樺拉著敘畫下樓,果然蔣蘊一走,那些NPC都朝著他過來了。
許樺問B451:“我還能兌換請假條麼?”
B451回複:“善良誠可貴,積分價更高,一張請假條,需要100積分,您已經兌換一張積分了,最多還能兌換兩張。”
許樺怒罵:“你怎麼不去搶啊!這麼貴!”
B451無辜道:“能救人的道具,自然貴啊。”
許樺懶得跟他廢話,兌換了兩張班主任NPC簽字的請假條,拉著敘畫試探性地出了宿舍門。
宿管阿姨剛從樓梯下來要發飆,獠牙剛露出來,許樺和敘畫就有了請假條。
她的態度變得很快,告訴許樺:“請假了就不要在校園裡溜達。”
許樺禮貌地回應:“好的。”
成效顯著。
他們出門後,那些NPC剛圍上來。
他們手裡拿著請假條,就像一個護身符,這些NPC都變得很正常,跟他打招呼。
“洛希爾老師今天休假啊,還帶一個學生。”
許樺笑著回應:“是啊,你們辛苦了。”
那些NPC一致地回答:“洛希爾老師才辛苦,請您儘快來上課,我們大家都很想你。”
許樺隨便客套了兩句,帶著敘畫直奔校門口。
霍茲拽著蔣蘊的衣襟,戰戰兢兢,生怕被NPC發現,血濺當場。
蔣蘊沒有阻止許樺的行為,因為他最近總是做一個夢。
一個關於自己和費羅撒的夢。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或許要從西瑪那裡下手。
他也要去找西瑪的。
昨晚見識了許樺的暴脾氣,他知道,這個人的傲嬌,或許連西瑪都沒辦法。
可以放心地讓他回魔界。
許樺安全地出了校園,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了那個黑衣人。
他依舊戴著銅製的麵具,朝著他們走來。
許樺放開敘畫,敘畫看著黑衣人笑開了。
“應添?”
男人沒答話,隻是走向許樺:“魔王殿下很生氣,您得跟我回去。”
許樺指了指敘畫:“帶他一起。”
男人看了一眼敘畫,搖頭:“魔界不收人類。”
許樺說:“他是我朋友。”
男人沒答話,許樺示意敘畫過去。
敘畫走過去,男人的目光停在他被燒傷的皮膚上。
但也隻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他示意許樺靠近他,許樺拉著敘畫靠近了黑衣人。
剛靠近,他們開始瞬移,很快消失在了格林頓學院,出現在了死亡之堡的上方。
敘畫有點害怕,不由地抓緊了黑衣人的胳膊。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地底下,黑衣人打開了一層和結界似的東西,裡麵布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但他們不會攻擊黑衣人。
敘畫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很快他們就到了魔堡,魔界的環境真的陰沉,連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魔堡在一個深淵之上,遠看像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魔堡就在這個骷髏頭裡麵。
魔王一夜沒睡,發了一晚上的火,許樺終於回來了,他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瞬移到許樺身後,狠狠地從身後抱住他,語氣冰寒嚇人:“洛希爾,你不聽話。”
許樺感覺到了壓迫,深呼吸一下,跟他道歉:“對不起,昨晚我沒回來,被怪物擋住了。”
西瑪擁著他進了魔殿:“難道不是和費羅撒那個蠢貨在一起?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許樺臉色一黑,搖頭:“沒有,我生是魔王的人,死是魔王的鬼,費羅撒彆想動我一根手指頭。”
魔王聽了這話,心情大好:“算你識相。”
許樺當然識相,因為他還有很多謎底沒有解開。
敘畫沒進來,許樺怕他有危險,便叫他進來。
敘畫隻是看著黑衣人,眼睛彎彎的,像是要確定什麼一般。
許樺喚他了:“侍衛長,讓敘畫進來。”
西瑪不滿:“我的魔殿,不要其他人。”
許樺說:“敘畫不是其他人,他是另一個我。”
西瑪:“……”
三千世界的怨氣形成的怨靈,怎麼可能是洛希爾。
西瑪不準,許樺撒了個嬌:“魔王大人,你最好了。”
西瑪:“……”
所有的一切,在他那雙漂亮的眼眸注視下,功虧一簣。
西瑪沒說話,算是默許了許樺的行為。
敘畫在門口打量著魔殿的一切。
古老的宮廷裝扮,高大的羅馬門,這一切好像隻有在夢裡看到過。
他回頭看了看門口的黑衣人,見他也在看自己,敘畫笑了笑。
許樺喊他了,他就跟上去。
西瑪看了敘畫一眼,神色不滿。
不過敘畫還是被西瑪的長相震驚了一瞬。
他和蔣蘊長得好像。
許樺表示自己很累,想和敘畫單獨相處,希望西瑪能體諒一下。
一整晚沒休息等人的魔王,很不爽:“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就不能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