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2 / 2)

很好,這一世他身體健康,這一世他還青春年少,他有的是時間門去經營,他要將權勢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和前世一樣,他用八年的光景,在廣寧紮根,牢不可破,好似就封的藩王,他要將兵權牢牢地握在手中。不止如此,他還暗中培養暗衛,讓他們在京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隻等他回京後接手。

升任廣寧指揮使沒多久,他回京述職,剛到京都就收到了劉嬌被禁足的消息,原因是未能照顧好太子,讓其受到驚嚇。他清楚其中原因定不止於此,隻是他現在的勢力還未能發展到宮中,得到的是對外的消息而已。

那日在禦書房前,他遇到了印象中不學無術的太子,他居然朝自己笑了笑,笑容純粹乾淨,就如同那日的陽光,讓他一瞬間門的愣神,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朝他行了禮。

他們的第二次見麵,是在林西的生辰宴上,擁有前世記憶的他,自然清楚宴會上將要發生什麼,也做好了應對。隻是沒想到林玖的一切布置,都被那個一無是處的太子用一幅畫給攪了,甚至還用一杯茶換掉了他麵前被下了藥的酒,將一切的危機消解於無形當中。

他探究地打量著林西,這個印象裡難堪大任的病秧子,似乎有些不同了。

後來,他被叫去了太子東宮,在那裡他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太子,他冷靜睿智,善用人心,很快便查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便及時收手,將後續交給皇上,在分寸的把握上達到了精準的程度,這不得不讓他驚歎。

就在他神思恍惚時,再次看到了那雙純淨的眸子,他微笑著看著他,說賞識自己的才華,想和他好好聊聊邊關之事。

當時他在想他實在太天真,有哪個帝王能容許太子結交邊將,可出乎意料的是皇上居然答應了。

是啊,他差點忘了,皇上極其寵愛太子,明知他一無是處難堪大任,卻執拗的地讓他做了太子,甚至未來的帝王。

第二日,他如約去了太子東宮,這個前世他不屑踏足的地方,卻認識了一個全新的太子。

他開口便問他晚膳要吃些什麼,且咄咄逼人,原以為沒有皇上在,他終是暴露了本性,誰知他竟真的隻為了偷吃。

他們聊了起來,他問他答,竟輕易勾起了他前世的記憶,甚至讓他短暫了卸下心防,當他警覺時,他露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拉攏他成為近臣。

他自然不會同意,因為他死的那一刻,就已經發誓,若能重生,他必將權勢握在自己手中。原本以為他會發怒,不會輕易放他離開,卻不曾想他竟讓他係腰帶,幼稚地拿此事為難他,而他竟被難住,聽著他在耳邊輕笑,他有些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後來與他一起用膳,了解了他這些年過的怎樣的日子,每日餐,餐餐是難以下咽的藥膳,還有苦澀難當的藥湯子,十幾年每日如是,即便是他也不禁一陣唏噓。

不過想嘗嘗辣味,卻咳個不停,甚至隻能用藥來壓製,他的心莫名有些疼,心中想著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孩子。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太子之前的表現都是假象,不過是為了蒙蔽世人,讓劉嬌和林玖放鬆警惕。故而推斷,劉嬌被禁足,甚至被送去廣恩寺,都與麵前的太子有關,他第一次正視了前世他瞧不上的太子。不過心中卻也有了疑問,為何這一世經曆的種種,與前世並不相同。

回到京都後,他便開始收攏暗衛發展的勢力,有客棧、有飯館、有茶館、甚至是秦樓楚館,叮囑他們要以信息收集為主,他要清楚林玖和劉家的一舉一動。

生辰宴後,狼妖案起,接連的命案,以及刻意營造的氣氛,讓京都百姓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皇上得到消息後,即刻下令錦衣衛鎮壓,卻適得其反,不少大臣上書要求徹查,甚至懷疑到太子身上。即便林扈憤怒地發落了上奏的大臣,卻依舊沒能止住流言帶來的影響。他那時在想,若太子得到消息後,會怎樣應對。

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子竟想接手狼妖案,隻是事與願違,刑部侍郎江淮瞧不上太子,氣得太子發了病,差一點就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他不禁有些唏噓,心裡想著若他就這麼死了,確實可惜了些。

述職的時間門轉瞬而逝,他本想離開京都回廣寧,誰曾想皇上竟讓他輔助太子調查狼妖案。他沒有推脫,接手了這個差事,好奇地前往東宮。而就是這短短半日的接觸,讓他徹底改變了對他態度。

一個念頭在焦戰心裡生成:林玖不是太子的對手,他或許可以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兄弟相殘,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直到見到太子藥癮發作,他心裡的念頭慢慢消失,上一刻還和他們分析案情,微笑著侃侃而談,而下一刻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很難想象見他們之前,他已被折磨了一次。看著麵前瘦弱的少年,讓他覺得生命是那麼脆弱,又是那麼頑強,不禁被他的堅韌所觸動。

當時他在想:若是他能熬過去,便沒什麼挫折能打倒他,或許林國的未來可以交在他手上。

接連七日,他日日潛進皇宮,原本隻是覺得他可憐,後來又覺得這樣的相處十分有趣,再到後來情不自禁地想幫他,如此複雜的心理曆程,隻是短短的七日。

他本想繼續這樣的遊戲,因為他發覺這讓他冷寂的心,重新有了波動,隻可惜天不遂人願,蠻人有異動,他不得不回去,於是有了那場告彆。

那日的天氣不錯,他坐在院子裡,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還披了一件大氅,領口的兔毛潔白如雪,卻不及他的臉色白,他明明坐在陽光下,卻好似感受不到溫暖,就像把嬌嫩的花朵放在了冬日,再耀眼的陽光也無法讓它活下去。

他的心很疼,不由自主地疼著,他在想沒了他的守護,他是否能堅持下去。

因為餘慶在,他沒有把話說清楚,但他知道他聽懂了,他們還約定待他再從邊關回來時,帶他遊京都。

他飛馬回了廣寧,和往常一樣每日忙於軍務,和蠻人鬥智鬥勇,可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心裡住進了一個人,時不時地出現在腦海。他傳信給京都的暗衛,讓他們儘快拉攏宮中內侍,混進錦衣衛,監視林西的一舉一動,然後寫成冊子,每月彙報一次。

年的時間門,他雖在廣寧,卻對林西的事知之甚詳,每月的密信成了他最為期待的事,而在這些文字中,他對林西的感情慢慢發生轉變,由最初的同情和憐憫,變成了禁忌之情。

‘啪’,燭火響了一下,打斷了焦戰的思緒,他小心地將水晶球收了起來,隨即吹熄了燭火,躺上了床。

時間門過得很快,轉眼新年已過,來到了春暖花開的月。

禦書房內,林扈大發雷霆,將手裡的奏折扔到了郭江的身上,道:“朕派去甘肅的巡撫,不是被山匪截殺,就是暴斃而亡,怎麼,那地方彆人去不了,隻有本地人才能活?讓你派人去查,你就給朕這個?”

“皇上,臣確實派人去了甘肅,可人剛到境內,就有山匪劫道,若不是他們跑得快,恐怕和那些派去的巡撫一樣,丟了性命。”

“甘肅的匪患如此猖獗,為何無人剿匪?”

“回陛下,甘肅地形十分複雜,山匪多為本地流民,熟悉地貌,常年居於山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故山匪猖獗。本地都指揮使司曾多次圍剿,見效甚微,損耗巨大,便……”

郭江不好再說下去,但他確定林扈明白他的意思。

“便不管了?簡直是豈有此理!”林扈聞言怒不可遏。

“咳,咳咳!”林扈突然咳了起來。

餘慶見狀連忙端起茶水,呈到他麵前,道:“皇上,您消消氣,喝點水潤潤喉,切莫氣壞了身子。”

林扈突然覺得喉頭一熱,連忙掏出帕子捂住了嘴巴,隨即揮揮手,道:“退下。”

郭江如臨大赦,連忙撿起地上的奏折,躬身退出了大殿。

待他離開,林扈才打開帕子看了看,一抹鮮紅出現在眼前。

餘慶麵色一變,道:“皇上,您……”

林扈麵色一肅,低聲說道:“休要大驚小怪!”

餘慶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道:“皇上,奴才這就去太醫院。”

“不必。朕的身子沒事,就是剛剛氣得狠了,調養幾日便好。你記住,此事切不可告訴西兒,聽明白了嗎?”

餘慶眉頭皺緊,道:“皇上,您都吐血了,還是讓太醫瞧瞧吧,萬一是心懷不軌之人下了毒,耽擱下去可就不好了。”

“朕的身子心裡清楚,不必大驚小怪,若你敢露了消息,朕定重罰不饒!”

“是,皇上。”餘慶雖然躬身應諾,卻還是憂心忡忡,若僅是普通病症,林扈又何必這般鄭重叮囑,可他日日守在林扈身邊,他若得了重症,自己怎會不知?

餘慶和廣信從小伴著他長大,林扈自然清楚他們的心思,安撫道:“放心吧,為了西兒,朕不會有事。”

聽林扈提起林西,餘慶順勢說道:“皇上,太子雖然聰慧,可年紀還小,鬥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還需您照看。”

林扈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餘慶啊,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奴才十二便追隨皇上左右,至今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林扈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般說來,你今年五十了。”

“是,奴才年歲大了,反應也不如以前,蒙皇上不棄,還留在身邊,奴才感激。”

“朕比你小兩歲,每日養尊處優,可這身子不如你。”

“皇上日夜操勞國事,所憂的是天下百姓,而奴才隻照顧您一人,皇上要比奴才累了千倍萬倍。”餘慶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道:“皇上,為了太子,您千萬保重身體!”

“朕這一生無愧於黎民百姓,能做的,都已儘力做好,唯獨對不住的便是西兒。若不是朕自以為是,又怎會讓他嘗儘苦痛。若是能長長久久地看著他,朕何嘗不想,隻是天命不可違啊。”

林扈的話讓餘慶心生惶恐,忙說道:“皇上,您的身子到底如何了?若宮中太醫束手無策,還有花海棠,她連太子殿下的毒都能解,定能治好皇上的病。”

“放心,若能活著,朕還不想死,況且你說的沒錯,西兒還年幼,鬥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朕得好好為他鋪路。隻是……”林扈頓了頓,接著說道:“餘慶啊,若朕哪天突然撐不住了,西兒便交給你們。你們要保證,無論如何都要好好輔佐他,莫讓人欺負了去。”

“皇上……”

“你聽朕把話說完。”

林扈打斷餘慶的話,道:“西兒聰慧,雖然不關心政事,提出的政見卻能直指症結所在,他的許多想法都很好,隻是實施起來過於激進,不能結合實際,那時你隻需提醒他,他便知該如何做。國事上,朕不擔心,朕擔心他性子太軟,狠不下心,這是做皇帝的大忌!你要幫朕盯著點,若有人敢對他不利,無需猶豫,直接動手。”

餘慶聽得眼眶發酸,道:“是,皇上,奴才謹遵聖命。”

林扈走下禦階,來到餘慶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道這事為難你了,若讓西兒知道,定會因此與你心生隔閡,隻是為了他能安安穩穩,朕也隻能委屈你了。”

餘慶跪倒在地,道:“奴才能有今日,全是皇上恩典,能為皇上做事,是奴才的福分,皇上放心,奴才定儘心儘力輔佐太子,誓死不悔!”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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