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2 / 2)

林西歎了口氣,臉上是一副為難之色,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其實朕並非不想大婚,且已有心儀之人,之所以從未提及此事,是因為他的身份較為特殊,若立他為後,怕是會有不少人反對。朕思來想去,唯一能幫朕的,也就隻有太師,還望太師在此事上多費費心。”

焦戰站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拉扯,低垂著頭不發一言,就好似一塊背景板,其實他一直在心裡偷笑,之所以低著頭,就是怕自己憋不住,讓甄禮察覺不對。當聽到‘立他為後’這四個字時,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很想抬頭看向林西,廢了好大力氣才壓製住自己的衝動,隻是緊握的雙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皇上已有心儀之人?”甄禮愣了愣,隨即意識到事情的棘手性,忙說道:“皇上,皇後乃是一國之母,關乎皇室尊嚴,此乃國家大事,切不可任性妄為。”

“太師說得朕都明白,可朕心中隻有他一人,且已與他發下誓約,有了夫妻之實。太師曾教導朕,‘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朕牢牢記在心中,實不敢望,又怎能做那無信之人?”

用甄禮的教導堵甄禮的嘴,讓甄禮無話可說,林西這招用得實在太損。

甄禮額角突突直跳,心裡直罵娘,學生太聰明的後果,就是挖坑給老師跳,走老師的路,讓老師無路可走。

躺平是不行的,甄禮決定再掙紮一下,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一概而論。”

林西眉頭皺緊,道:“太師是想讓朕做個無情無義又無信之人?那與人渣又有何區彆?若此事傳出去,朕以後還怎麼麵對滿朝文武和林國萬千百姓?”

“不是,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說到這兒,甄禮怔了怔,隨即回過了神,道:“皇上,您還未說您心儀之人是誰,是何身份。”

林西為難地說道:“時機未到,朕還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甄禮的嘴角一抽,若不是礙於身份,他早就甩開腮幫子罵人了,合著說了半天,說了一堆廢話,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忙。

眼看著甄禮有惱羞成怒的跡象,林西連忙安撫道:“太師不必心急,待時機到了,朕自然會告訴太師。太師現在隻需幫朕穩住朝堂裡那些閒著沒事乾的大臣,若有人再提及封後一事,便給他們找點事做,讓他們沒功夫操心朕的婚事。”

言下之意就是拿他當擋箭牌,而且用起來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皇上……”

林西打斷甄禮的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道:“朕知道以太師的能力,定能辦好此事,那便這麼定了,朕與攝政王還有事要商議,太師就先退下吧。”

“皇上……”

“哦,對了,瞧朕這記性,差點忘了。”林西再次打斷甄禮的話,從眾多奏折拿出一本,遞給了春喜,道:“今日朕收到一封奏折,是參奏光祿寺少卿的,太師帶回去看看。”

甄禮聞言心裡一緊,光祿寺少卿是甄午,是他二兒子,他連忙上前將奏折接了過來,剛想打開看,卻被林西出言阻止。

“太師還是回去再看吧。”

甄禮動作一頓,猶豫片刻,便躬身行禮道:“是,臣告退。”

甄禮抬頭瞥了一眼林西,隨後便拿著奏折退出了禦書房,他打開奏折一看,不禁變了臉色,又回頭看看禦書房,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明白林西這是先禮後兵,若他不應,這奏折還會有人再上一封,到時候甄午怕就危險了。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去殿外守著,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皇上。”春喜退出禦書房。

殿中沒了外人,林西不禁長出一口氣,看向焦戰道:“人都走了,你還端著?”

焦戰抬頭看向林西,笑著說道:“皇上挖坑的本事見長,臣自愧不如!”

林西笑了笑,道:“我挖坑,你填土,咱們天生一對。”

林西給甄禮的那封奏折,是焦戰給他的,當然署名肯定不是焦戰,是他暗中安排的人手,所以林西才會說‘我挖坑,你填土’。

至於那張奏折寫的內容,若當真追究起來,甄午丟官事小,一個弄不好連性命也保不住。說起來這個甄午也是個人才,靠著甄禮弄了個光祿寺少卿的官職,可以說是個肥差,但凡好好乾,還能撈不著油水,可惜這甄午是個好吃懶做又好色的主兒。

林西登基後,邀請各國使者來京,昭告天下他已登基為帝,讓那些附屬小國都過來認認主。各國使者來京,光祿寺上下忙碌不堪,唯有這個甄午跟沒事人一樣,還到處揩油水,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在守孝期內抬了一房小妾進門。

甄午揩油撈好處,林西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竟在守孝期內抬小妾進門,這就是大不敬,若真治罪,甄午必死無疑。礙於甄禮的身份和影響力,林西暫時還不能把甄午怎麼樣,卻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至少讓甄禮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他心知肚明,之所以沒動他們,是看在甄禮為國儘忠的份上,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就這樣,甄禮成了他們的第一塊擋箭牌,之後沒多久,徐臻和梁集也掉進了他們的坑裡,自此內閣三位大學士全軍覆沒,隻能相視苦笑,心裡暗罵那些不爭氣的子孫。

轉眼半個月過去,京中的流言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楊瀟腳步匆匆地來到禦書房門口,見春喜正守在門外,不等他行禮,直接說道:“我有事求見皇上,你通秉一聲。”

“是,侯爺。”春喜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皇上,永壽侯有事求見。”

“讓他進來。”裡麵傳來林西的聲音。

春喜連忙推開殿門,看向楊瀟道:“侯爺請。”

楊瀟抬腳走進禦書房,看了一眼禦階下的焦戰,行禮道:“臣楊瀟參見皇上。”

“免禮。”林西將手裡的奏折放到一邊,道:“觀你神色匆匆,發生了何事?”

楊瀟如實答道:“回皇上,臣已查到流言的源頭所在。”

林西一怔,抬頭看向楊瀟,好奇地問道:“是誰?”

楊瀟再次看了焦戰一眼,道:“源頭來自國公府。”

焦戰寫字的手一頓,隨即抬頭看向楊瀟,道:“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雖是在回答林西的問題,楊瀟的眼睛卻是看的焦戰。

焦戰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道:“皇上,這件事臣去處理。”

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老國公這是唯恐你吃了虧,逼著朕將此事公告天下啊。”

“皇上放心,臣定處理好此事,給皇上一個交代。”

“王爺,此事是老國公所為,你該避嫌才是,還是交給臣去處理吧。”即便知曉了林西和焦戰的關係,楊瀟對焦戰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苛刻,因為在他眼裡,誰都配不上林西。

林西出聲問道:“你要如何處理?那可是你祖父,難不成還能把他抓起來?”

“臣……”焦戰沉吟片刻道:“臣先勸阻,若他一意孤行,再由皇上定罪。”

即便焦戰的心再狠,也不可能當真將焦廉怎麼樣,更何況焦廉這麼做全是為了他。

“王爺在京都的耳目眾多,往往是錦衣衛知情的事,王爺也知情,為何偏偏在此事上出了岔子?不得不讓人懷疑王爺是否故意放縱這件事的發展,或者說這件事本身就是王爺所為。”

楊瀟的眼睛盯著焦戰,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懷疑。

焦戰變了臉色,抬頭看向楊瀟,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此事我並不知情。若當真是我做的,你以為你能查到國公府?”

“王爺還真是好大的口氣!怪不得……”

“好了。”林西打斷兩人的爭吵,無奈地說道:“你們就不能消停點,都是自己人,犯得上彼此看不順眼嗎?”

“皇上,此事確有蹊蹺,臣也是合理推測。”

“皇上,此事臣並不知情,若當真是祖父所為,臣……認罰。”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這件事便交給你處理。”

“多謝皇上,臣告退。”

見焦戰要走,林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國公爺年紀大了,有事好好說,彆和炸藥一樣,一點就著。”

焦戰聞言心中感動,道:“是,多謝皇上體諒。”

待焦戰離開,楊瀟出聲說道:“皇上,您就這麼信任他?”

“你和他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應該清楚他的脾性,若是他做的,他不會否認。”

楊瀟眉頭皺緊,道:“可這件事已嚴重損害皇上的聲譽,難道就這麼算了?”

林西歎了口氣,道:“這是老國公還擊,當初朕用權勢壓人,逼得老國公不得不同意朕和焦戰的事,雖然他妥協了,卻不想就這麼認輸,尤其不想焦戰被朕欺負了去,所以才逼朕公開與焦戰的關係。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的孫兒,朕又能說什麼呢。”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理此事?”話雖如此說,可楊瀟並不讚同,尤其是焦廉損壞的是林西的聲譽。

“如他所願。”林西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朕與焦戰在一起,本就是發乎於情,之所以瞞著,也不過是時機未到,既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那就順其自然吧。愛情這般美好的事情,自然要沐浴在陽光下。”

“可現在時機未到,若皇上公告天下,恐會多生事端。”

林西安撫地笑了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朕有自信能順利解決這件事,若真有人趁此做亂,不是還有你們嘛,滅了便是。”

楊瀟抬頭看向林西,看清他眼中的信任,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道:“臣願為皇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焦戰回來時已是半夜,比以往要晚得多,林西還以為他今晚不會來了,哪知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身子一沉,然後便被人吻住。

熟悉的味道和溫度,即便林西不去看,也知道是誰,象征性地推了推,示意焦戰彆鬨,可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林西有些無奈,索性攬住他的脖頸,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人都起了反應,焦戰吻向他的喉結,林西才叫停。

“焦戰,彆鬨!”

焦戰一邊在他脖頸處輕吻,一邊說道:“我回來之前,去找了三娘,她說我已經徹底好了。”

林西被他吻得心癢難耐,伸手捧住他的腦袋,審視地看著他,道:“她說三個月才能徹底康複,你這才養了一個多月就好了?”

“我的身體底子好,常人需三個月才能康複,我一個月便能好。”

聽到這兒,林西已經確定焦戰在撒謊,道:“我最討厭被人欺瞞,你想好再說。”

焦戰看著林西明亮的眼睛,頓時敗下陣來,隨即抱緊林西的身子,認錯道:“對不起,我錯了,保證絕不會有下次,求皇上饒我這一次。”

林西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腰,道:“算你認錯認得快,否則甭想輕易就算了。”

被戳得有些癢,焦戰的身子本能地躲了躲,道:“皇上是如何分辨我說了謊?”

林西挑了挑眉,道:“若是告訴你,讓你有了防備,那我以後還如何分辨你是否騙我?”

焦戰無奈地趴在林西身上,悶悶地說道:“那我們何時才能圓房?”:,,.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