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是氣狠了,初一暗忖,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粗俗的話?
謝知是真被初一氣死了,“你都製住拓跋懷了,為什麼要殺了他?”
“當時太順手。”初一如實說,誰讓拓跋懷太欠殺。
“你是看誰都太順手都能殺?”謝知怒道:“你知道殺了拓跋懷有什麼後果?”
“我會賠命。”初一滿不在乎的說,他又不在乎自己死不死。
謝知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突然眼眶紅了,淚水就這麼落下來,“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想過我沒有?”
“阿姊——”初一這下真慌了,他還沒見阿姊哭過,雖然阿姊外表很嬌柔,可她很少哭。
謝知問:“你想過阿生嗎?你不是說要照顧他嗎?你走了他以後怎麼辦?還有你姊夫,他對你有哪點不好?我們待阿生也不過如此,我們養大你不求你回報,你就這麼對我們?”
謝知的聲聲質問讓初一無言以對,他隻能跪在謝知麵前悶悶的說:“阿姊我錯了,你罰我吧。”
謝知冷笑:“我罰你?我怎麼罰你?我還有機會罰你?”
初一訥訥道:“我可以去扶桑找十叔。”拓跋懷必死,誰來擔這責任都不合適,他一個人無牽無掛,殺了拓跋懷得罵名也不怕,反正他也沒準備讓他老子含笑九泉。
謝知冷聲問:“所以你連你的退路都想好了?”
初一垂著頭不敢說話。
謝知對他恨鐵不成鋼,她抬手撫在他頭上,自初一滿七歲後她就很少對他有親昵的舉動,“扶桑你不能去。”就他這無法無天的脾氣,難保會繼續闖禍,秦十實力還不夠,屆時保不住他怎麼辦?
初一說:“那我死遁,以後給姊夫當暗衛。”
“就你這身手還當我暗衛,是你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你?”
秦紘的聲音突然響起,謝知和初一同時尋聲望去,隻見秦紘風塵仆仆走來,身姿挺拔,皮靴在安靜的天牢內踢踏做響,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黑衣上似乎染了一些水漬,有些地方顏色格外深,他剛回京就接到初一進天牢的消息,他立刻趕到天牢,他猜到阿菀會在,但是沒想阿菀會哭,他不假思索的對初一就是一腳,“你這麼大就隻長力氣不長腦子?”
初一被秦紘仰頭踢到在地上,他忙一骨碌爬起來,“姊夫!”他對阿姊是愛重敬重,對姊夫是尊重敬畏,他看到阿姊哭心虛,看到姊夫也心虛。
秦紘不理會這小子,身手想抱妻子,但想到自己身上還臟,手伸到一半收了回來,“阿菀彆哭,以後就讓這小子當繡衣使者,讓他帶著麵具隱在暗處。”橫豎這小子臉也不能看。
謝知蹙眉,“當繡衣使者還能有個好下場?”繡衣使者就是後世的錦衣衛,以初一的身份肯定是繡衣使者之首,自古坐到這位置的人能有幾個好下場?
秦紘道:“我活著,他就有好下場,等我死了,這小子也作不動死了。”
初一立刻說:“阿姊、姊夫長命百歲!”
秦紘喝道:“閉嘴!就是你惹的禍!”他轉而又柔聲對妻子說:“阿菀彆哭,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謝知也不是真哭,她哭一半是做戲給初一看,想讓他以後收斂些,聽到秦紘的話她不由奇道:“你不是去追賀蘭英雄了嗎?怎麼還給我帶禮物?”
“我追到他了,也給你們帶禮物了,連大人那裡都有。你要回去看嗎?”秦紘舍不得讓妻子在天牢裡多待,這裡陰氣重,對她身體不好。
謝知看了一眼初一,秦紘道:“先讓他再這裡冷靜冷靜。”這小子是在大人和他們幾個兄弟眼皮底下長大的,這次又給他們解決了大問題,大人怎麼都不會對他動手。
五哥回來謝知就放心了,她也明白這會想把初一從牢裡放出來是不可能的,她讓玉娘吩咐獄卒好好照顧初一,便跟秦紘離開。心事解決,謝知也有閒心給秦紘說笑,她好奇的問秦紘:“你給大人帶什麼禮物了?”
秦紘摸了摸鼻子,他是給妻子帶了禮物,可哪裡想得到給親爹帶禮物,那是他隨口胡說而已,不過他是給大人送了一個禮匣。
將軍府裡秦宗言神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好兒子送來的禮匣,裡麵裝了一個人頭,賀蘭英雄的人頭,這小子什麼時候跟賀蘭英雄有仇了?不然怎麼讓他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