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琪剛到蘇溫瑜發給她的定位門口,就蹙緊了眉頭,這樣簡陋的環境,怎麼會是事事講求享受的蘇溫瑜會住的地方?
前台的大叔正昏昏欲睡,看見沈幼琪這樣標致的小姑娘進來,立刻雙眼煥發神采,攔住她前進的步伐,笑得猥瑣:“小美人,一個人?要住旅館嗎?”
沈幼琪俾睨著他,目光銳利:“你再上前一步,我馬上告你性騷擾。”
“小美人動怒更漂亮了。”大叔毫不懼怕沈幼琪的威脅,臉上諂媚的笑意更加刺眼。
這時候沈幼琪的保鏢才姍姍來遲,她嫌棄地說道:“彆讓他靠近我跟小魚兒,否則不必客氣。”
說完氣勢昂揚地往樓上走。
沈幼琪在門口敲了許久的門,才見蘇溫瑜裹著條厚重的棉被來開門。
一向光鮮亮麗的她嘴唇乾燥到起皮,紅潤的肌膚此時毫無血色,明媚張揚的雙眸微垂著,看上去渙散無神。
發型淩亂,身軀傴僂,處處透露著頹靡的氣息。
沈幼琪不解地說道:“小魚兒,傅柏業不就是送個女的去醫院嗎?你至於將自己搞得這麼慘嗎?”
蘇溫瑜綿軟無力地拖著被子往床上走,乾澀的喉嚨啞聲說道:“我發燒了,是昨天在湖上來回幾趟吹了冷風導致的。”
“你就嘴硬吧,要不是為了躲避他的追蹤,至於住這樣的地方嗎?環境這麼差,空氣這麼臟,沒病也得病了。”
“幼琪,我頭疼,你彆念叨了。”
沈幼琪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燙得驚人,她神色擔憂地說道:“不念就不念,有沒有要收拾的?送你去醫院。”
她連行李箱都沒打開,原封不動地放在床邊,指了指回道:“就這個行李箱。”
放置行李箱的木板處隱約還有一灘水漬,沈幼琪滿臉嫌棄,嘴上嘟囔著:“這樣的地方虧你能睡得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蘇溫瑜半闔著雙眼,神色懨懨:“你是沈家千金,我可不是蘇家嬌貴的小姐。”
“你可是君誠集團的傅太太。”
“說不定很快便不是。”
“胡說什麼呢?”
沈幼琪的保鏢隨即便來了,推著蘇溫瑜的行李箱,三個人出了房間。
走到樓下時,前台的兩夫妻在激烈地爭吵著,蘇溫瑜腦殼更疼了,沈幼琪罵了一句:“活該。”
“惹到你了?”
“你昨天不是那個男的給你辦理登記手續吧?”
蘇溫瑜瞧了一眼,點了點頭。
“幸好。”
最煩這些結了婚還不安分的猥瑣男,就該有個凶惡的婆娘壓著他。
***
三人驅車去了一間三甲醫院,掛號排隊的時間不短,終於輪到她的號時,走廊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溫瑜正靠在沈幼琪的肩上閉目養神,耳邊原本的躁動驟然停下,她沒忍住咳了幾下問道:“怎麼了?”
沈幼琪不屑地說道:“來得倒是快,他是不是在全國各種係統上都裝了君誠的雷達啊?”
蘇溫瑜忍不住輕笑一聲:“還不至於這麼神通廣大。”
“虧你能笑得出口,我警告你,彆輕易就被他的話給哄騙住了。”
蘇溫瑜很乖順地應道:“嗯。”
她睜開眼睛,看向正迎麵走來的那群人。
傅柏業走在最前頭,一襲黑色風衣氣勢淩厲,冷靜從容的臉上此刻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從室外進來的他周身夾雜著絲絲冰涼的氣息,像是擔心會加重她的病情般,距離越來越近之時,快速的步伐反而漸漸慢了下來。
一直等到他走到眼前,蘇溫瑜才真正看清傅柏業的模樣,他的臉色有微微地發白,深邃無波的眸子裡是罕見的疲憊,看來這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啊。
蘇溫瑜的眼神隻在他身上停駐了一會兒,就起身往診室走去。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都被護士阻隔在了門口,語氣冷淡地說道:“這麼多人進去會妨礙醫生看診,在外等著。”
從未碰過這樣冷遇的傅柏業眉宇間出現一絲不耐,不過步伐卻是停了下來,隻是視線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傅柏業的氣場太過強大,周遭一些等待的病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些大膽地還低聲交流了起來,隻是他像是渾然未覺,身軀挺拔地屹立在原地沒動。
周特助隻好用自己的身軀抵擋這些探究的目光,心裡又在羨慕Lisa溜得快,以剛才的畫麵來看,他的頂頭上司恐怕還困難重重,多在他身邊待一刻,就多一刻的煎熬。
診室裡,蘇溫瑜又咳了好幾下,聲音比起早上時顯得更啞,還沒形象地流起了鼻涕。
醫生問了一些症狀,就開了單子讓她先去驗血,看驗血結果再開藥。
沈幼琪攙著蘇溫瑜出了診室門口,就見傅柏業神色擔憂地問道:“醫生怎麼說?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