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揚哥哥。
顧之岑舌尖頂了頂後槽牙,這個稱呼怎麼能這麼刺耳呢?
望著他們其樂融融地離開,顧之岑的目光迅速陰沉下來,毫不掩飾那滲人的寒意。
拿出手機,對著林舒揚拍了張照片,然後發出去。
右手慵懶地執起酒杯,望著那泛著泡的香檳,然後一飲而儘。
晚宴還沒結束,顧之岑就率先離開了。
等他坐上車子,手機鈴聲隨即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順手點開接聽。
“顧先生,照片上的人叫林舒揚,嘉城林家的獨生子,跟沈小姐從小便有婚約在,不過四年前林家主動取消了這門婚約,還是林舒揚自己要求的。”
“他有意中人?”
“沒有,他的感情史一片空白,應該是那陣子沈小姐跟你的新聞,他看出沈小姐的心意,所以主動取消了婚約。”
“嗬。這世界上還有這麼高善的人存在?”顧之岑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這些年他的父母也給他安排了不少名媛相親,但是每次他都有理由拒絕,所以至今還是單身。”
“行了,我知道了。”
顧之岑沒有了解過沈幼琪的過去,他理所當然地以為她喜歡他,就不會跟彆的男人有牽扯,結果就這麼忽略了一個“未婚夫”的存在。
所以今天看見林舒揚,沈幼琪的反應才會那麼大,畢竟她覺得從前是自己對不起他,本來兩家有婚約在,可是因為她的任性,讓林舒揚不得不取消婚約。
以今天相處的畫麵看,林舒揚也定不是用什麼難堪的理由取消婚約,很可能還將過錯攬到了他自己身上,這便讓沈幼琪越發內疚。
顧之岑嗤笑,有些男人倒是會為自己樹立良好形象,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又出現算什麼?
想吃回頭草?也要看他讓不讓啊。
顧之岑眸光些微的冷意,吩咐司機:“去沈家。”
司機略顯驚訝:“現在?沈氏的周年慶還沒結束,沈小姐恐怕還沒回去吧?”
“怎麼?輪得到你指使我做事了?”
“對不起,顧先生。”
司機立刻在下一格路口掉了頭,朝著沈家的彆墅開去。
顧之岑依靠在椅背上,下頜微微緊繃,深眸一片森冷。
車子停在沈家彆墅的門口之時,正好看見沈幼琪從一輛黑色路虎上下來,與她同行的正是林舒揚。
顧之岑的眼睛半眯,氣息冷寂地開口:“給我開遠光燈。”
司機手指微顫地打開遠光燈,一束強光打過去,不遠處的兩人立刻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什麼氣氛都被破壞殆儘了,顧之岑才推開車門走下去。
司機又趕緊將燈光關掉,沈家彆墅門口燈光明亮,所以沈幼琪很容易就看清了來人,氣急敗壞地罵道:“顧之岑,你發什麼瘋?”
“你也知道我發瘋啊,所以彆惹我不高興,像這種孤男寡女的戲碼今天最好是最後一次。”
沈幼琪氣得講不出話來。
這種自大囂張的話他是有什麼臉說出來的啊?
林舒揚溫柔地拍了拍沈幼琪的腦袋,沉聲說道:“你自己進去沒問題吧?”
“還是你先走吧。”
顧之岑瞳孔緊縮,繼而冷笑:“怎麼?還擔心我會打他不成?”
“恕我無法相信顧先生你的人品,畢竟你打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之岑看了一眼自己握緊的拳頭,淡笑道:“也是,我比較容易失控。”
沈幼琪憤怒地睨了他一眼:“顧先生,這是我家門口,你如果不及早離開的話,我會報警處理。”
“說起來我進警局也有經驗了,再來一次也沒什麼。”
有些人臉皮厚起來,還真讓人束手無策。
沈幼琪不冷不熱地勾唇:“那你便待著吧。”
話音剛落便拿出手機報了警。
顧之岑眸色深沉晦暗,嗤笑了一聲,黯啞地開口:“你還真夠狠心的。”
沈幼琪的手指顫了下,低垂了眉眼,林舒揚看著她的側顏,籠罩在光暈下的皮膚透著不自然的白。
他輕輕地說道:“幼琪,你先進去吧。”
沈幼琪本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見林舒揚堅定的目光,隻好應了下來。
臨走前餘光忍不住再次看向顧之岑,他的身軀在暗夜下顯得蕭條孤寂,這一幕就如同一把鈍刀刮著她的心,不是很痛,卻很不舒服。
沈幼琪回到自己的房間,有些愣怔在坐在床上,腦海裡一片空白。
半晌過後,便聽見了警笛聲響起,她的指尖嵌入掌心,不讓自己有絲毫的動容。
等到外麵又回歸安靜,她才步履蹣跚地挪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夜幕下的彆墅門口悄無聲息,一個身影也沒有了。
就這麼失神地看了許久,沈幼琪終於機械地開始脫身上累贅的晚禮服。
剛換上居家服,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新信息,她眼皮猛地跳動不停,隱約有種不詳的預兆。